20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在伊萊大戰混世魔王二人組的時候,少澤很是享受地抓緊時間圍觀了片刻。
在伊萊的咆哮聲中,一臉麵癱走遍天下的紅發男人無動於衷,他給予的回應,最多就是點點頭,更多的時候,隻是“恩”或者“好”,小氣得恨不得忽略標點符號。
少澤曾經膽大包天地設想過雷切這樣的神邏輯究竟是不是因為弱智兒童暴力多的原因,但每當他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雷切就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事實上他隻是不屑於去思考——
比如今天早上,出門之前雷切曾經滿臉好奇地抱著狗崽子跟在少澤身後收拾牢房的殘局,少澤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正兒八經地一臉探究地在地毯邊緣蹲下,他皺皺眉,拎起濕乎乎的地毯一角,然後在少澤發現大事不妙想要把腦袋擰回去當做什麽也沒看見的時候,他對視上了兩雙湛藍的瞳眸。
雷切將手中濕乎乎就像脫水狗皮毛似的變得一戳一戳的地毯舉得更高了些,仿佛沒有看見大眾臉獄警滿臉崩潰額角青筋突突的猙獰,男人習慣性地無視了他所不在乎的一切,然後淡淡地問“這個怎麽辦?”
一隻狗吐著舌頭哈拉哈拉地咧嘴看著他,就好像地毯上那倒扣過來的餅幹盒不是它碰翻的。
一個人類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就好像地毯上的水和那個四腳朝天的木架子翻到完全跟他沒有關係。
這時候的少澤滿腦子都隻下了草泥馬和大戈壁。
什麽怎麽辦還能怎麽辦要麽你死要麽我死要麽我倆一塊死要麽就老老實實埋頭收拾!
麵對少澤的怒號,雷切卻難得的沒有生氣,他盯著大眾臉獄警看了會兒,淡淡地誇獎了一句“膽子肥了”,然後男人留下了滿臉殘念的少澤,轉頭用音樂家拿起大提琴一樣的優雅姿勢,好看而別扭地抓起了獄警原本放在一邊的掃帚。
“……”
臥槽?不打人?……那就過了這村兒沒這店了啊。
少澤鬆了一口氣,十分後怕,轉身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個四腳朝天的木架子,將魚缸端端正正地擺了回去。擺好了魚缸大眾臉獄警一回頭就看見他的祖宗正蹲在地毯上用掃帚掃那些餅幹碎屑,而毛茸茸的狗崽子搖著尾巴趴在他身邊,此時正伸爪子去夠男人抓著掃帚的那隻手的手腕,求撫摸,求陪玩。
……接下來,另少澤噴血的場景出現了,隻見男人居然就這樣順從地放下掃帚,認認真真地蹲在地毯上揉了會兒小狗粉嫩細細的肚皮。
大約兩分鍾後。雷切放開了狗崽子,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重新將扔到一邊的掃帚抓在手裏——
一切又恢複了剛才少澤回頭似的那一幕。
他媽的,巧合的讓人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走進時空穿梭機似的那麽神奇。
接下來的打掃還算順利,除了每隔十分鍾一回頭都能看見雷切慈祥得就像是喜當爹了似的耐心地將自己的褲腳從阮向遠嘴裏拽出來時少澤都會認真地考慮一次關於“就這麽辭職算了”這件事之外,真的還算順利。
看著全部卷起來準備宣布報銷的獸皮地毯,在等待新的地毯送上來的時間裏,牢房裏的所有生物沉默不語。
雷切:“少澤。”
少澤:“……有事兒明天說,讓我喘口氣,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
雷切:“沒有事,我就是想問你餓不餓。”
大眾臉獄警一愣,差點受寵若驚得落淚,他下意識地點點頭,說餓。
雷切的下一句話讓少澤恨不得抽死自己。
“好巧,我也餓了。冰箱裏麵有速凍牛排應該還可以吃,啊,土司應該也沒有壞掉,黃油可能凍起來了,果醬在冰箱冷藏室的第二個格子裏,順便可以幫我把昨天送來的櫻桃洗掉嗎,大概真的是餓了忽然有點想吃——牛排旁邊有山羊奶粉,拿出來煮一下和狗罐頭倒在一起,狗食盆在門旁邊你應該知道的。”
“……”
“你知道的吧?”
“……知道。”
“好的,去吧。”
少澤乖乖地“去了”,當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廚房挺進,作為歡送的歡送詞是雷切的一句異常有誠意卻非常讓人感動不起來的“謝謝,辛苦了”——這句話正確解讀的姿勢是這樣的:有誠意的是“謝謝”,“辛苦了”隻是一個跟在後麵的固定搭配,在這裏不具備有任何含義。
烤麵包的時候大眾臉獄警幻想著,什麽時候他才能在絕翅館大幹一票,殺光所有神邏輯之人,幹完這票,就告老還鄉。
然後在阮向遠顛顛地跑進來圍著他打圈圈求投喂的時候結束了幻想。
……
那時候的少澤也同樣沒有想到,在之後短短不到三個小時的現在,他就原諒了這個原本打算下半輩子堅決需要保持安全距離的神邏輯男人和他的神邏輯狗——大眾臉獄警發現,自己之前猜測雷切弱智兒童暴力多是多麽的刻薄,雷切,其實很聰明。
他很有先見之明地帶上了狗崽子。
於是,在以來的辦公室裏,一個翹腿的噓噓準備動作讓狗崽子終於點開了技能樹中除吃喝拉撒討人嫌之外的幻之第六型——奧義·絕翅館館長の克星!
這很重要。
簡直是絕翅館曆史上嶄新的一頁。
——打從絕翅館有了伊萊這號人,絕翅館的犯人都老實多了,因為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幾乎所有人包括絕翅館裏廚房洗菜的大爺都知道,館長訓話永遠囉嗦得讓人神煩。
爭對這次大鬧牢房,少澤猜測館長大人會在一陣總結性的廢話之後,開始總分總的結構關係,從牢房衛生說到晚上熄燈的時間調整方案,從晚上熄燈之後還有犯人在竊竊私語說到監獄裏的同性性.行為,然後可以繞到規章製度,最後成功地狂奔上了評論各個國家法律的莊康大道。
然後午飯時間就過了,然後午休時間也過了,然後下午茶的時間也就別指望了,然後,然後天就黑了。
是的,少澤做好了今晚就在這罰站過夜的準備——甚至在狗崽子站在鬼臉黃花梨木桌上抬起自己的胖腿時,少澤已經做好了死在這裏的準備。
然而讓人震驚的是,今天,伊萊居然沒能把話題神展開!
當他嘮嘮叨叨地說到宿舍衛生的時候,坐在辦公桌前受訓各種不耐煩的兩人忽然發現館長大人停了下來,抬起頭,他們看見,伊萊正直勾勾地越過他們盯著他們的身後,順著館長的目光挨訓的兩人好奇回頭,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館長寶貝似的擺放在沙發上那對價值不菲的,從中國專程托人高價買回的雙麵繡鴛鴦靠枕中,公的那一隻已經被狗崽子拖到地上,此時此刻,狗崽子正各種歡樂地在上麵打滾賴地。
“會賠償的。”雷切看著那糊被一臉狗口水鴛鴦淡定地說。
伊萊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接下來說一下晚上熄燈提前的改革問題。
然後在說到電路壽命的時候,他發現一坨灰色的、毛茸茸的玩意兒正拖著另一隻粉紅色的顯然是母的那隻雙麵繡靠枕,大搖大擺地打從辦公桌前路過。
“這個也會賠。”對於那隻彩色翅膀都被咬得脫線的鴛鴦,雷切依然很淡定。
一個小時後,連帶著那兩個已經失寵了的枕頭,雷切和阮向遠被一起塊兒扔出了館長辦公室。
少澤是被踹出來的。
天空灰蒙蒙的,一個不錯的陰天,當贖罪三人組離開伊萊溫暖的辦公室時,外麵那冰冷的空氣終於將他們被伊萊搞得昏昏入睡的情緒稍稍喚醒。大眾臉獄警揉了揉屁股,無奈地看了雷切一眼,此時此刻男人手中正捧著那兩塊靠枕,柔軟的靠枕最上方,四仰八叉地睡著一隻沒心沒肺的狗崽子。
寒風吹過,狗崽子還稚嫩的毛發被吹得緩緩飄動,厚厚實實的皮毛似乎注定讓它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在雷切的注視下,狗崽子吧唧了下嘴,噴噴鼻息,後腿無意識地縮起來懶洋洋地撓了撓肚皮。
少澤無語地看著狗崽子,總算是明白這貨為什麽看上去比一般同齡的哈士奇幼崽寬那麽一點兒,正所謂沒心沒肺吃喝不累,剛坑完個大爹轉頭就毫無負擔地睡死過去,絕壁是五行二,缺德和缺心眼。
聽說缺心眼的都是胖子,這話真沒說錯。
“還看什麽?”雷切瞥了他一眼,“餓不餓?”
被坑怕了的少澤立刻搖頭:“不餓!”
“哦,還想請你吃飯呢。”男人點點頭,慢吞吞地說,“下次吧。”
少澤捂著高唱空城計的肚子,滿臉血。
雷切舉著阮向遠和他的狗墊子,往前走了兩步,男人似乎決定放棄暖氣空調的通道,從外麵繞到到餐廳去——他走了一會兒,似乎是疑惑少澤為什麽沒有跟上來,於是回過頭,沒心沒肺地衝獄警招招手:“走?”
少澤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溫暖如春的暖氣通道,一頭紮進暴風雪裏。
雷切將曾經的靠枕現在的狗墊子順手遞給少澤,自己將睡得嗚呼哀哉的狗崽子揣進懷裏。捧著鴛鴦靠枕聽狗崽子睡得扯呼,獄警忽然醒悟,老大剛才不是在邀請他一塊踏雪尋梅,而是老大要踏雪尋梅,在老大踏雪尋梅的時候,需要一個提包的。
雷切:“這次逃過一劫了啊。”
少澤:“恩,真不容易。”
雷切:“……下回不要犯錯了。”
少澤:“好。”
雷切:“恩,這次就原諒你。”
……呃,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謝謝?獄警覺得腦子忽然有點兒不好使,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捂著臉眯著眼,張口剛想反駁一下卻嗆進一口雪花,咳得屁滾尿流之間,他看見半個身子埋在紅發男人臂彎裏的狗崽子蹬爪子打嗬欠,然後腦袋一歪,繼續睡死。
雷切則……
好吧,雷切還是將喜當爹的角色表演得非常到位。
少澤不禁響起了大約是五六年前,那時候雷切也還年輕,絕翅館嶄新嶄新的新人一枚,他靠著自己的雙拳一步步地將自己推向王的位置,大概是雷切進入絕翅館的第三個月吧,天氣也像是現在這麽冷的時候,二號樓保持了十幾年的“王”終於換了人。
……說起來,這家夥從進絕翅館就這樣一副冷冰冰的德行。
用倆個月零二十八天的時間幹翻了前麵二十九樓的所有人,在進入絕翅館倆個月零二十九天的那天傍晚晚餐結束之前,雷切站在了當時還住在倒數二層的斯巴特大叔麵前。
一個小時後,獄警少澤罵咧咧地把前天才放到二十九樓弄好還沒捂熱乎的用具,老老實實地搬上了第三十層。
一天後。
雷切進入絕翅館的第三個月,一天也沒有多等,雷切終於等來了他期盼已久的王戰。
不要嫌棄我更新時間如此奇葩QAQ
我他媽碼字一不小心就碼了個通宵,我次奧,等我想起來看看多少字的時候,原本準備更一章就睡覺的文檔已經變成了倆章那麽長,7000字太喪屍,果斷砍不解釋,明天接著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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