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雷切依然穩坐今後三個月“王”的位置。
事實上,在這一次的“王戰”裏,四棟樓的王都沒有改變——其中最奇怪的是,那個看上去很平凡的大叔,他站在人群的中央整整站了半個小時,然後怎麽走上來的怎麽走下去,成為了四個王裏唯一沒有被挑戰就續任的王。
……
而在那場“王戰”之後,阮向遠一戰成名,幾乎整個絕翅館的人都知道,雷切養了一條“會咬人”“很護主”的狗崽子,並且這隻狗崽子這直接導致了雷切那棟樓的二把手在王戰中不但被揍了個半死,還極其倒黴地被迫額外多紮了三針狂犬疫苗。
絕翅館裏什麽都有,但是從來沒有過狂犬育苗。絕翅館裏連分餐的大叔都有不得了的背景,片刻大意不得,不得不再次派遣人從外麵送進來,大費周章的動作搞得伊萊怨氣很大,阮向遠十分擔心自己的狗罐頭會不會因為這個而從此降檔次。
當然,頭疼的必須不僅僅是狗罐頭的問題。
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阮向遠一直認為,如果它會說話,它可能會對每一個衝他露出曖昧微笑的傻蛋說上一句“你誤會了”之類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哪根筋就沒搭對,大腦都沒跟上身體的步伐,整個狗就這麽飛了出去,當狗崽子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像條死狗似的掛在那個名叫巴迪斯的老男人手腕上了。
幸好雷切反應快,否則那個男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擰斷他的小細脖子……每當想起那隻帶著濃重煙草焦油臭烘烘氣味汗津津的大手抓在自己腦袋上時壓抑的感覺,惜命的阮向遠很聳地總覺得後怕不已——這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內,狗崽子看見巴迪斯都保持敵意狀態,而他的這種緊繃情緒似乎也影響到了雷切,通常對待自己這棟樓的犯人,雷切一直走的是冷豔高貴路線,但是自從那場王戰之後,雷切似乎變得非常不待見巴迪斯。
阮向遠有時候覺得這是遷怒。
恩,表麵是為他——至少連綏都這麽認為。
但是阮向遠知道,真相大概不是這樣的——比如說,經過他敏銳堪稱一絕的完美觀察,狗崽子發現,他的變態主人最近一段時間似乎有一些不太對勁,這家夥自從那場王戰之後,就開始頻繁發呆,最標準的姿勢是單手支著他那完美曲線的下顎,偏著頭一言不發地盯著窗外——特別是有一次在飯廳,他差點兒在打開布丁蓋子的時候把整塊布丁糊到阮向遠的臉上去。
狗崽子不滿地嗷嗚一聲,在雷切淡淡地道歉聲中,他舔了舔飛濺到爪子上的果汁,用眼白翻了男人一眼,隨即叼起布丁盒子的邊緣,踩著憤怒的步子頭也不回地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邊,在最大程度可以遠離雷切的地方停下來,蹲下來啃他的布丁。
綏對發生的一切莫名其妙。
但是阮向遠倒是心知肚明——在雷切打開那個布丁蓋子的時候,餐廳的大門有被推開,外麵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好是上一次在王戰中害得雷切走神差點被椅子開瓢的小男孩。
很顯然,雷切是認識那個小男孩的。
至於那個小男孩麽……用狗爪子下麵的肉墊都能發現,當他走進飯廳東張西望,在看到雷切的那一刻,那渴望的目光能將整個餐廳的空氣都燃燒起來——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始終沒有走過來和雷切搭話。
欲擒故縱嘛。
狗崽子翹著尾巴,尖銳的小乳牙紮進布丁盒子的邊緣,紮出一個小坑,小狗嗷嗷倆聲,滿臉不爽地瞅了眼繼續發呆的雷切——
呸。
惡心死個狗了。
老子還成你犯單相思的替罪羊了——全監獄都以為你在為老子遷怒那個老男人,誰知道其實你他媽別有用心是在不高興那個老男人打斷了你和你的小情人的完美第一次會麵。
寫小說麽?
那小孩是無辜的白蓮花男主角麽?
老子就惡毒男配角了麽?
像麽?
合適麽?!
……
你二大爺的。
阮向遠吧嗒吧嗒地舔著布丁,一邊舔一邊覺得今個兒的草莓味布丁怎麽就吃得好像有點苦……狗崽子收起舌頭歪腦袋仔細想了想,想來想去也沒想好今天是因為吃了什麽破玩意才讓味蕾變苦的,但是苦也得把布丁吃下去啊,每天的布丁這簡直成了他在絕翅館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布丁才是真愛,其他的,都是狗屁。
午餐過後,阮向遠也不指望犯單相思的雷切先生能帶著自己的放風了,他耷拉著耳朵一動不動地躺在雷切懷裏挺屍,甚至當綏伸手過來捏他的耳朵,狗崽子也是要死不活地掀掀眼皮用他那和主人如出一轍的湛藍瞳眸斜睨黑發男人一眼,然後依然死不活地閉上,繼續挺屍。
雷切他也不愛搭理了——好吧,雖然他從來都不愛搭理他。‘
……阮向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每次看見雷切和那個小男孩遙遙相望,狗崽子都僵硬著一張狗臉特不耐煩地蹲旁邊覺得神煩——他寧願看這倆人熱淚盈眶狂奔向彼此熱烈擁抱甚至光天化日之下來個激吻都成,但是這副法海和許仙隔著雷峰塔遙遙相望的死德行,真是看得他吃不好睡不著。
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特想一爪子拍在紅發男人那高挺的鼻梁上——心動不如行動,然後他就真的這麽做了。
還特別給力地一巴掌把已經熟睡的雷切給拍醒了。
男人的起床氣很顯然在麵對自家狗崽子的時候變得特別收斂,他呻.吟一聲轉醒,揉了揉鼻子伸出手閉著眼胡亂擼了擼睡在他枕頭邊上的狗崽子毛茸茸的腦袋,哄孩子似的含含糊糊道:“怎麽,做噩夢了啊?”
這股懷柔政策搞得狗崽子又不好意思了。
伸出軟乎乎的肉墊爪子,輕輕扒拉了下雷切的薄唇。
這親近的舉動讓雷切微微一愣,隨即嗤嗤低笑,他大手一伸,將狗崽子往自己懷裏帶了帶——被窩裏熱的要死,貼著男人赤.裸的、硬邦邦的胸膛,阮向遠掙紮倆下沒掙紮開,恨不得剁了自己多此一舉的狗爪子。
雷切捏了捏他的耳朵,低沉而帶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中還帶著沒有完全褪去的睡意。他小小地打了個嗬欠,抱著懷裏的狗崽子,淡淡地說:“睡不著的話,給你講個故事吧?”
“嗷嗚。”
——睡得著,讓我睡。
“從前有倆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嗷嗚嗷嗚汪汪汪——”
媽的,這就開始了?
誰批準了?!
——和主人的十個約定,三,閉嘴,讓我安靜一下,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V=雷切這樣的人當然不會………大家放心好啦哈哈哈哈我這麽有節操的人~!=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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