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豔
第一卷 終南山上 第五章 驚豔
郭靖行禮道:“各位師尊見諒,郭靖救援來遲。” 馬鈺、丘處機、王處一微笑點頭,舉手還禮。郭靖微笑著拍了拍周誌重的肩膀:“小兄弟身手了得,看你眼中神光奕奕,內功大是不弱,全真又多了一位可造之才啊。”周誌重看著這名滿天下的大俠,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心中隻是大叫:“我見到他了,我見到他了。”
忽聽尹誌平叫道:“郭兄小心!”卻是霍都和那藏僧達爾巴突施暗算。郭靖頭也不回,左掌反拍,正是一招神龍擺尾,啪的一聲,已經和達爾巴對了一掌。而右手斜扣中指,輕輕彈出,正擊在霍都急掃而至的扇麵上。達爾巴一聲虎吼,滿麵血紅,鬥然間紫氣大盛,極力拿樁,卻終是站立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他強運內力不退,已是受了內傷。霍都隻覺一股大力從扇麵傳來,虎口劇痛,疾以肩為軸,斜劃一式“玄鳥劃沙”,右臂劃了個半圓,方將此力卸去,定睛看時,卻駭然發現,一根鋼鑄扇骨已經被擊成弧形。
大殿之中采聲大作,自是讚郭靖一招之間擊退兩大高手,揚我之威。霍都自知今日事已不成,便道:“閣下武功驚人,小可極是拜服,十年之後,再來領教。小可於此處尚有俗務未了,今日就此告辭。”說著拱了拱手。郭靖抱拳還禮,說道:“十年之後,我在此相候便了。”霍都向周誌重狠狠望了一眼,心知全真七子武藝高超,剛才隻不過趁郝大通大意打了他一掌,再倚仗人多欺負人少,才有可乘之機,錯過今日,隻怕再也無此良機了。當下哪敢再行逗留,逕向殿門疾趨。隻聽得殿外廣場上兵刃相交與吆喝酣鬥之聲漸止,敵人正一一退去。
卻聽郭靖道:“我帶來的孩子呢,是誰收留著?莫要讓火傷了。” 忽然光中黑影一幌,一個小小的身子從梁上跳了下來,笑道:“傷不著,我在這裏。”周誌重心中一動,仔細打量起這未來的神雕大俠。見他劍眉星目,年紀才十四五歲,已有美男子風範,隻是臉上賊忒嘻嘻,甚是頑皮。郭靖喝道:“快來拜見祖師爺!”楊過指了指周誌重道:“郭伯伯,這幾個牛鼻子老道還沒有這位大哥哥厲害,他們是祖師爺?”楊過剛才已經偷溜進來一會,對周誌重出手抵禦霍都甚是佩服,他卻不知,周誌重此時的實力離全真七子還差得遠呢。隻是周誌重雖是俗家弟子,但由於山上俗家弟子不多,生活也與一般出家人無二,故其也穿了一身道袍。楊過吐了吐舌頭,道:“大哥哥對不起了,我不是說你牛鼻子。”周誌重見他當著一眾道士罵牛鼻子,心中大樂,隻是臉上笑出來不好看,遂強作鎮靜,臉色一時古怪之極。
郭靖喝道:“過兒,怎麽這般無禮!快點給各位祖師賠禮!”楊過這才老大不情願地給各人行禮。接下來拜師、解救鹿清篤等事情不再詳說。
楊過拜了趙誌敬為師,仍與原書相同,不過周誌重在弟子中文才出眾,丘處機又命楊過跟隨他習文。周誌重本想向師父推薦讓尹誌平作楊過的師父,但回頭一想,那不就斷了楊過和小龍女的緣分嗎?他向來對神雕俠侶敬仰不已,並不想拆散這一對鴛鴦,念頭就此作罷。
大火勢大,後院建築十損其九,好在因周誌重的保護,藏經閣沒有受到波及,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丘處機性子急躁,自是把霍都罵了個狗血淋頭,恨恨不已。周誌重生性好靜,見已沒什麽事情,便向師父告退,仍回藏經閣看書去了。
生活又恢複了平靜,日子就在書籍間逝去,周誌重很少去趙誌敬處,他熟知楊過的遭遇,自是怕自己一個不忍,幹涉了他的人生。間或楊過也來藏經閣跟他習文,楊過生性飛揚跳脫,清靜無為的道學自然與他無緣,讓他看道德經比殺了他還要難受。為跳起他習文的興趣,周誌重自是將後世看過的諸多小說搬了出來,一一講給他聽,比如《水滸》、《三國》等。這些小說創作均為明清時期,那時流傳的這些故事尚未如此係統有趣,周誌重的故事深深吸引了小楊過,他每日沒事便以習文為名到藏經閣來纏著周誌重給他講故事。沒想到楊過對於宣揚忠君愛國的書不感興趣,倒是對那些殺官造反的書頗有興致,整日口中不離“綠林好漢”、“劫富濟貧”,周誌重苦笑不得,心想這小子天生是個叛逆的主。
有幾次楊過也埋怨師父沒有教他真本領,隻教了他一肚子的口訣卻不教實用法門,要向周誌重學習,周誌重強忍住教他的欲望,隻是以自己學藝不精,師父嚴禁自己傳授功夫為理由,拒絕了他的請求。他生怕自己這隻蝴蝶的翅膀一動便改變了楊過以後的人生,但見楊過實在可憐,便又忍不住泄漏了一點天機,告訴他隻管忍耐,日後自有機遇。楊過知道周誌重道學深湛,說不定真有那麽一點未卜先知,便信了他,不再纏著他習武。
轉眼到了臘月,全真七子的門人分頭較藝,稱為小較。周誌重上山以來,一直苦修內功,拳腳功夫習練不足,最近才剛剛開始學習昊天掌和輕功金雁功,因此照常沒有參加較藝。實則他心裏知道今日楊過會離開全真教,怕在比武場上他被人毒打自己會忍不住出手幹預。
到了未末申初,果然山上喊聲大振,四下都有人在喊“楊過”,過不多時,喊聲逐漸匯向後山,周誌重知道楊過已經逃了。他閉上眼睛,輕念一聲“無量天尊”,暗暗為楊過祈福,希望楊過此去順利。到得華燈初上,前院又傳來了喧鬧聲。周誌重奇道“又出了甚麽事?”轉念一想:“不好,應該是孫婆婆帶楊過來了,我倒把這事給忘了!”在他心中孫婆婆在原書中死的太可惜了一點,殺她的郝大通道長卻也是後悔終生。
待到周誌重趕到前院時,喀喇一響,牆上一大片灰泥帶著磚瓦落了下來,順帶著一個人影癱倒於地。周誌重自知來晚了,心中後悔不迭。郝大通一掌下了重手,心中也是好生後悔,正想看看孫婆婆的傷勢,忽聽身後冷冷的一個聲音說道:“欺侮幼兒老婦,算得甚麽英雄?”語聲圓潤動聽,卻從中透出一股清冷之氣,令人心頭莫名寒氣大盛。待得周誌重抬頭望去,見其容色極美,白衣如雪,如冷月清輝,出世幽遠。周誌重心頭便如巨錘重重地敲打了一記,天下竟有如此麗人,遠超自己心底所描繪的影像。他原本平靜的心湖刹那間波瀾起伏,心中竟對楊過有了一絲嫉妒。
郝大通問道:“姑娘是誰?有何見教?”小龍女卻不回答,她遊目四顧,目光晶瑩之中寒意逼人。周誌重跟她目光一對,那份清冷寒峻卻有如一支擎天巨掌將他那漪動的心生生壓了下去,腦中為之一清,暗忖自己這是幹什麽,沒來由地胡思亂想。周誌重自知相貌一般,前世就沒受過女孩子的歡迎,而他敬楊過甚深,更何況這小龍女少習古墓“十二少”功夫,清心寡欲,隻有那楊過火樣的熱情才能打動她,自己可不是這塊料。想到這裏,周誌重兩年來累積的道學修為發動,心境已是一片祥和。凝神內視,丹田生煙,真氣流動,耳目為之一清,心知經此“色”劫,修為更是進了一大步。周誌重見小龍女和郝大通對峙,既知結果,不願再行逗留,向楊過施個眼色,微笑點頭,心中暗暗祝福,見到楊過感激的目光後,遂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