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暗星係(九)
第49章 黑暗星係（九）
四人的實力都是帝國頂尖水準，饒是宇宙蟲數量驚人，也還是在四人合力絞殺之下被消滅殆盡。宇宙蟲群體智商並不低，在嚴熾與風烈雲合作燒蟲後，它們便意識到不敵，開始慌亂逃跑。此時沈婉茹的力量便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水無路無縫，蟲子們拚命鑽也鑽不出個出路來。它們最驚人的是咬合力和數量，用於攻擊還有毒氣這一招數，隻是這毒氣在沈婉茹的水中也沒有絲毫作用。
隻是蟲子數量還是太過龐大，四人合力足足奮戰了三個多小時才將蟲子一個不剩的殺光。戰鬥結束後，光芒閃過，沈婉茹嚴熾格蘭特將機甲收回，風烈雲則是麵色慘白慘白地從戰艦中爬出來。他們的頭發全都濕透了，個個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真惡心，”風烈雲踢飛腳邊一塊石頭，“你們平時都是跟這種東西作戰？”
“這次數量算是少的，”格蘭特話比較多，隻有他回應風烈雲，“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正好碰上一二集團軍聯手對付宇宙蟲，數十億隻蟲子密密麻麻排在宇宙中，那場戰鬥結束後，我整整有三天吃不下飯，看見水都想吐。”
第一次上戰場誰都會比較慫，漢子如沈婉茹，第一次與宇宙蟲對戰後，也難受好幾天，不是生理上的不適，而是心理上的惡心。
不過，還是有人完全不在意，在第二天依舊起床按照平時的計劃訓練。
嚴熾與格蘭特是同期，他們一同畢業一個進入一集團軍一個是二集團軍，兩人同一天做同一艘星艦去邊境軍報道，就在當天被一起丟到戰場上，隨便分配一架備用機甲就去戰鬥了。當時才不過十七歲的格蘭特嚇得手軟腳軟，被斬殺的蟲子體/液不斷飛濺到備用機甲外接屏幕上，讓格蘭特幾乎無法控製機甲。
然而那個時候，與他相同的一架備用機甲殺到格蘭特麵前，嚴熾冷靜利落比平時更加果決動作讓格蘭特燃起不服輸的火焰，他想著無論怎樣也不能輸給嚴熾，就算惡心得要死也回家再吐。那一戰兩個人新人分別斬殺數萬宇宙蟲，身為剛加入戰場的新兵，這是相當可怕的數字。
戰爭持續一天一夜，結束後所有生還者都留在營地休整。格蘭特抖著腿走到食堂，完全沒有食欲，大部分士兵都沒有來食堂用餐，他們選擇使用營養劑。格蘭特覺得自己就算不吃能來到食堂也非常有勇氣了，卻看見麵不改色吃沙拉醬的嚴熾，頓時也惡狠狠地迅速地喝了一碗豆腐腦，用水生生把飯灌到口中，接著飛一般地逃離食堂，回到寢室使勁兒吐。
就算惡心死，也絕對不能輸給嚴熾。同樣的，不服輸的少年格蘭特認為，嚴熾一定也是表麵上吃飯，回去肯定大吐特吐。
不過後來格蘭特漸漸明白了，那一天嚴熾確實沒當回事。早在沈婉茹訓練嚴熾的時候，就對他講述過宇宙戰爭的殘酷。那個時候小嚴熾為了能夠盡量適應戰爭，想盡各種辦法克服對密集的恐懼和死亡的恐懼，無數次在模擬艙中實戰訓練。這些訓練每個士兵在參戰前都做過，能夠參戰一定是得到合格的分數，可是嚴熾為了讓自己能夠盡快使用，一直高強度反複地訓練，直到每次實戰測試都能拿到滿分為止。
也不知是天生還是後天，嚴熾對於自己的要求簡直嚴苛到令人無法想象。就連親自訓練他的沈婉茹，也不得不歎口氣，這孩子不是天生的機器人，卻在盡最大努力將自己變成機器人。因為他從小時候開始，就無數次地聽到醫生說，這孩子如果再不會控製自己的力量，一旦精神異變，會是極為可怕的存在。
先天的異能讓嚴熾從小沒有體驗過人體的溫暖，不知道擁抱的滋味。同樣的也讓他過早地成熟，他明白被親人畏懼孤獨的感覺，他不想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量。
或許是本能的，為了不讓自己精神異變，嚴熾用盡各種辦法消磨自己的感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機器人。也正因為如此，在礦星被刺激得精神異變後，他會選擇自我流放到宇宙，絕對不影響到身邊的人。
是黎昕喚醒了阿木的感情，一旦體會到感情的溫暖，就再也無法重新變為無情無欲之人了。
聽了格蘭特的描述，風烈雲倒是讚賞地看嚴熾一眼。他已經將近八十歲了，經曆也比常人坎坷很多，在第一次麵對數量如此龐大的蟲子後依舊會有隱隱的不適，嚴熾年僅十六歲就能保持鎮定，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都值得人敬佩。
大家都放鬆的時候，隻有嚴熾在繼續冷靜思考，他問道：“為什麽隻有你們兩人支援，雖然蟲子隻有五千萬，隻有兩人也相當吃力。還有，為什麽宇宙蟲已經入侵到這個地方才追擊，邊境空間站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婉茹本來有些放鬆的表情再度凝重起來，她皺眉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解釋一遍，風烈雲聽到後不由得說：“帝國……對你們自己人也很殘酷啊。”
“這不是殘酷，”沈婉茹正視風烈雲，不管將來如何，此時他們是友非敵，“這是責任，是使命，也是必須做的。曆史的腳步就是如此，從來都是用少數人的生命去換多數人的安寧，如果隻犧牲我一個就能讓帝國民眾都幸福，讓我忠心的下屬能夠生還到回到家人身邊，那麽我就會去做，義無反顧。”
“真高尚，”風烈雲眼中沒有絲毫感動，反而是與平時不同的冰冷，“可是我就不一樣，如果用全世界換我一個能活，那麽我絕不會選擇犧牲，哪怕是拖全人類下水，我也要自己活。”
“道不同不相為謀。”沈婉茹平靜地說道，她並沒有生氣，風烈雲是從一開始就被拋棄的人，他活在陰影中沒有體會過幸福，從來沒見過光明的人，又如何要求他去守護光明。風烈雲的選擇不能說是正確，隻能說是所有一切的結果，她沒必要去憤怒，她隻要做好自己就可以。
包容之水，平靜之水，以及震怒時的狂瀾之濤，這些都是沈婉茹。
“也就是說，這些宇宙蟲中，或許有三十隻我之前遇到的異形蟲。而你們之所以孤身前來，也是做好了如我之前一般的準備。”嚴熾的思路完全沒有被差走，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奇怪的問題，“那麽，為什麽我們的戰鬥如此順利？”
“或許我們一開始就是猜錯了？”格蘭特猜測道，“那些蟲子中並沒有異形蟲，而是它們進化出新型的毒素，讓邊境守衛軍無法反抗也無法呼救？之所以沒有食用他們的身體，是因為這種新型毒素蟲子們自己也無法完全清除？”
“不對，”沈婉茹表情也嚴肅起來，“這無法解釋那三十個毫發無傷，瞳孔全白的人，這些人，明顯就像礦星上的人一樣被寄生了……”
“寄生！”三位軍官異口同聲說道。
“它們隻能寄生在人類身上，同樣想要進入帝國內部，就幫助這股宇宙蟲突破邊境防線，又附著在它們身上進入內部，想要在人多的地方選擇宿體寄生。之所以拋棄那三十具身軀，是因為邊境地區人煙稀少並不滿足它們的生存條件，之所以宇宙蟲沒有完全食用邊境軍的屍首，是因為這些人都被異形蟲控製，宇宙蟲同樣畏懼異形蟲，不敢對對方的所有物過於放肆，最後隻咬了幾口便忍痛放棄。”格蘭特是在場除嚴熾外最清楚異形蟲情況的人，他根據自己所知的信息猜測著異形蟲的目的。
“從之前那段視頻和我斷斷續續的記憶中看，異形蟲寄生後力量會比非寄生狀態更強。”嚴熾也說道，“但是，就算是非寄生狀態，它們同樣可以暫時控製人腦。如果剛才這些宇宙蟲中有異形蟲的話，我們不會這麽順利……”
風烈雲此時也大概聽明白一些，他的表情極為難看：“所以，你們所說的異形蟲，是會寄生於人類軀體中，能夠控製人類精神……因此，它們想要的，一定是數量多的人類……”
“黎昕！”嚴熾一躍而起，同時出現在空中，他跳了進去。
異形蟲在非寄生狀態是透明無色且沒有氣息的，在漆黑的黑暗星上，肉眼根本難以察覺。在眾多宇宙蟲中如果混雜著幾十隻異形蟲，當時戰況危急他們根本無法發現。
所以在最開始戰鬥時候，這些異形蟲就已經跟著那一萬多人走了！而且已經跟了三個多小時！
嚴熾起飛的瞬間，風烈雲也消失了。他擁有空間異能，會比嚴熾更先找到黎昕他們。
可是……異形蟲能夠控製人類，這麽多的異形蟲遇上險些被控製一次的嚴熾和精神不太正常的風烈雲，如果連他們兩個都被寄生……格蘭特和沈婉茹根本不敢想想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也都乘上機甲沿著黎昕他們逃走的方向追過去，卻也忘記如果連他們都被寄生了又會如何。
三個小時前，黎昕被一群死忠粉絲扛著跑，他們的速度非常快，還不讓黎昕回頭。黎昕聽到身後不斷傳來蟲子死亡的嘶吼聲，自己也不敢回頭了。他是非戰鬥人員，還是十分脆弱的碳基，想起之前在自己頭上爬來爬去的宇宙蟲群，他覺得自己如果回頭，隻怕會get出新的碳基死因——嚇死。
緊緊閉上眼睛，由著粉絲們把自己帶得遠遠的。他們跑得很快，大概半個小時後，就到了安全的地方，無論那邊戰爭如何激烈，也無法波及到他們，連聲音和光芒都聽不清。
粉絲們坐在地上休息，黎昕也偷偷睜開眼睛，發現周圍還是讓人安心的一片漆黑，沒有蟲子，心裏那塊石頭終於落地。
他摸著洞簫，這已經是他的習慣性動作，一旦緊張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撫摸係統道具。摸著摸著，黎昕突然發現這碧竹洞簫竟然在散發著透綠透綠的光芒，一閃一閃的，雖然很微弱，卻很美麗。
怎麽回事？用係統道具這麽長時間，卻沒見過一次道具會發光。
一種窒息般的感覺襲上心頭，黎昕本能地察覺到周圍不對勁，他立刻將精神力感知打開，高度警惕。黑暗星太黑，可見度很低，黎昕已經習慣使用精神力感知了，這會比他肉眼看得更清楚更遠。
精神力感知範圍堪堪能將這一萬多人全都圍住，感知範圍內的一舉一動，哪怕是螞蟻抬抬腿都無法都無法逃過黎昕的感知。他清楚地“看”到，有三十隻透明的蟲子正在三十個人身上爬，tmd其中一個正在自己腳裸上努力爬呢！
“啊！！！”黎昕拚命甩腳，他被之前的宇宙蟲弄到極限，這隻在自己身上爬的蟲子讓他徹底無法忍耐，喊了出來。
他這一喊驚動所有人，他們紛紛站起來問黎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起身的時候黎昕“看”到有十四隻蟲子從其他人身上掉下來，剩下的抓得比較勞，沒有掉下去，依舊在他們身上爬著。
“xx、xxx……”黎昕挨個喊著這些人的名字，“把你們身上的蟲子都弄下去，有蟲子在身上爬都沒發現。”
大家在黎昕的指導下將三十隻蟲子抓住，其中一個金屬係異能的家夥將自己的手用金屬覆蓋後抓起一隻蟲子，用手指不斷彈著蟲子的身軀說：“咦？這什麽玩意？宇宙蟲的幼蟲？不對呀，我以前還在帝國時在教科書中學過，宇宙蟲的卵在孵化後會迅速吃掉周圍所有能吃的東西，包括同類的屍體，在短短一個小時中長成成年體，幼蟲與成蟲外形相差無幾，隻是大小不同。這隻蟲子，是完全不同的物種吧？”
由於太黑，蟲子又太透明，他將臉靠近，近距離觀察蟲子。
黎昕懷中的洞簫此時已經變得透綠透綠的，閃爍更加頻繁，像是在高能預警一樣。
“別碰它，趕快丟下去！”黎昕突然說道，他覺得這些蟲子十分詭異，這麽近距離接觸肯定不行。
可是已經晚了，在金屬係異能者過於貼近蟲子的時候，這隻蟲子的尾巴突然變長，刺入異能者的瞳孔！接下來令人驚呆的事情就發生了，眾人親眼看見異能者痛苦地抓向自己的眼睛，身體不斷被金屬覆蓋，卻所有攻擊都無法碰到正在進入眼睛的蟲子。眾人發覺不對，一部分人去幫助被寄生的異能者，哪怕挖出眼睛也行，另一部分去銷毀那些蟲子。
然而，二十九隻蟲子同時發出精神攻擊，沒有寄生的它們攻擊力差，卻依舊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一下。隻這一下就足夠了，二十九隻蟲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身邊最近的人身上，鑽入他們眼中！
黎昕想要阻止，可是他的動作太慢，作為唯一一個在精神攻擊下還能活動的人，他的身體行動力比異形蟲還要差，隻能眼睜睜無力地看著三十個人一起痛苦掙紮。等黎昕跑到他們身邊時，這三十個人都安靜下來，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黎昕本能地退後幾步，隻見那三十個人站起來，容貌還和之前一樣，眼睛……不，是瞳孔變得有些不同，黎昕眼睛看不出來什麽不同，可是精神力能夠感覺到。
三十道強烈的精神波以相同的振幅形成共振，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即使是黎昕都覺得大腦一陣眩暈，等他凝聚精神力抵擋這攻擊時，身邊的人都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動作沒什麽變化，可是眼神不同了。
“你，為什麽沒有被控製？”第一個被寄生的金屬係異能者對黎昕說，“你，為什麽會發現我們？”
“你，很危險。危險，排除。”
排除尼瑪！黎昕在三十個人共同被寄生時就拿起簫，毫不猶豫地吹奏起《碧海潮生曲》，並且開啟大師級指導模式，一下子開五次就不信弄不死你們。
不是讓他注意把握使用時機麽，洞簫的警示那麽明星，《碧海潮生曲》又是武俠小說裏黃藥師的招數之一，不是讓他這時使用才怪！
《碧海潮生曲》是黃藥師在桃花島上，模仿大海潮浪之聲所做，輔助以內力，內藏極高的致命武功。在於歐陽鋒音攻較量時，險些讓當時內力已經算是很高強的歐陽克走火入魔，其威力相當可怕。此曲在武俠小說中是以音律較藝，互拚內力時所用的，在二十一世紀，也有不少影視劇為《碧海潮生曲》譜曲，不過黎昕所吹奏的，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首曲子，而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宛若海浪滔天一般的聲音。
他也不是用內力吹奏，而是使用精神力。
在使用大師級指導模式時，黎昕的精神力被大師級的樂曲提升至五級，加上精神高度緊張救人的心十分迫切也能夠提升他的精神力，此時黎昕的精神力是正常情況下的三倍以上，力量飆升到史上最高值！
《碧海潮生曲》共分為九個段落：浩渺碧海、暗湍絕流、洶湧洪濤、白浪連峰、風嘯雲飛、群魔弄潮、冰山融水、熱海如沸、水若鏡平。九個段落，除了最後一段收尾段外，前八段全是攻擊力超強的段落。
大海浩淼無邊，精神力隨著音樂如浩瀚的海洋一般將這10467人全部包裹進去，龐大的精神波，平靜卻危險的海麵讓這三十隻蟲子無法移動自己控製的傀儡，隻能使用自己寄生的身軀。它們的精神仿佛被海水淹沒一般，必須奮起反抗，三十隻蟲子合力發出精神攻擊，凝聚成一把鋒利的精神之刃，撲向黎昕。
然而在大海的暗湍絕流下，這把精神之刃根本無法觸及到黎昕的身軀，就被洶湧的洪濤所拍散，如瀚海般可怕的力量包裹住蟲子們。洶湧的海浪拍打在山峰上，濺起無數水花，狂風呼嘯，烏雲密布，一時間群魔亂舞般，三十隻蟲子發現它們連自己寄生的身軀都無法控製了，隻有大腦還在，還能拚命地發出精神攻擊。
可是不管多大的共振，在海洋中又能掀起什麽波浪呢？小小的水波入滄海，被波浪衝擊得半點不剩。黎昕的精神力此時已經充滿身周所有空間，牢牢鎖定住這三十隻蟲子，他清楚地感受到這些家夥緊張、害怕的情緒。
它們有智慧，有策略，最重要能夠寄生在人類身上控製人，還會帝國人無法使用的精神力，根本就是人類的克星。一旦讓它們完全寄生，掌控住這三十具身體後，就能夠物理攻擊與精神攻擊一同襲擊黎昕，那時候黎昕就會招架不住。必須趁著它們剛剛寄生，還沒能完全控製身軀的時候消滅他們，否則遭殃的就是自己。
除了那三十個身體，剩下被控製的人全部倒下，顯然這些蟲子為了對付黎昕凝聚力量，不再控製無用的傀儡。果然力量收回後能夠稍稍抵抗波濤的衝擊，眼前這個人看起來體質很差，可以攻擊。它們控製宿體想要攻擊，卻發現自己仿佛置身於熱浪之中，甚至宿體的大腦都在發燙！
黎昕這一次為了將蟲子逼出人體算是下了血本，他決絕地使用精神力去控製被寄生人的大腦，他要與蟲子爭奪控製權，絕對不能讓這些人被控製！三十名死忠粉的大腦對於黎昕的音樂有本能的反應，他們能夠回應黎昕的音樂，當精神力侵入大腦時，他們的精神波頻便於黎昕的音樂相呼應，慢慢化為相同的波濤。
蟲子們置身於沸騰的海中，它們根本無法忍受，尖叫著從寄生體中逃離，再寄生下去，它們自己都會被這可怕的攻擊力煮沸。然而逃出後，黎昕就更沒有後顧之憂，分出一絲精神力感受到被寄生和被控製的人都活著，也對，寄生也是一種共生，在吸收完畢之前，寄生體是不會讓宿體死亡的，黎昕也是因為有這種把握才會試圖與宿體形成精神共鳴。
沒有宿體黎昕更不會留手，他完全不顧自己的精神是否會透支，看到躺在地上的生活一個多月的朋友們心頭火氣，對蟲子毫不留手！這些人本來就有著最痛苦最可憐的過去，還要被這群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的蟲子寄生，太不是東西了，絕對不能放過它們。
憤怒之焰讓波濤更加洶湧，不顧一切讓精神力更為龐大，《碧海潮生曲》讓攻擊變得更加可怕。黎昕是反複彈奏，花樣彈奏，不斷地波濤、群魔、狂瀾，這三十隻蟲子真是被他丟帶海裏連拍帶煮可勁虐，虐的體無完膚。
第五次《碧海潮生曲》吹奏到尾聲，驚濤駭浪再度歸於平靜，洞簫聲音幽靜，水若鏡平。
在這靜謐的洞簫聲中，三十隻透明的蟲子也靜靜地躺在地上，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它們不是被物理攻擊傷害死亡，而是被它們所擅長的精神力活生生給虐死的。
五次大師級指導模式結束，已經整整過了兩個半小時，黎昕身體重新屬於自己，他手軟腳軟地放下洞簫，汗水大滴大滴從頭發上滴下，嘴唇白得嚇人。
說不定，要get出吹/簫吹死的新死法了，黎昕無力地想著，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