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山東

還珠之父子禁戀 離開山東

“你們要做什麽?!”永瑆的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聲音低沉,冷若冰霜。

“臣給十一阿哥請安,給十二阿哥請安,十一阿哥吉祥,十二阿哥吉祥!”方式舟信步走來,規規矩矩的給永璂和永瑆行禮,隻是聲音裏沒有一絲恭敬之意。

“方大人不必多禮。”永璂的眼神幽深,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方大人帶那麽多人來花園裏賞花嗎?”

“命都快沒了,哪還有心情賞花?”方式舟嗤笑一聲,俊美的臉上滿是戾氣,棱角分明的臉龐都有些扭曲了,隻是在看到站在旁邊,目光怔然的女子時,眼中突然浮現出了濃濃的愧疚與愛憐。

“式舟,你要做什麽?”向來柔和平淡的嗓音多了幾分顫抖與不可置信。

“如雪,是我連累了你和小棋。”方式舟苦歎一聲:“我自知作惡多端,死不足惜,隻是你和小棋是無辜的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小棋因為我去死……”

永璂的目光有些複雜,那樣深沉的愛戀,眼眸中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他從來沒見過。可是,愛,不是隻有好人才可以擁有的嗎?像方式舟這樣作惡多端的人,也會有心愛的女子嗎?

“你在說什麽傻話?”被稱為如雪的女子突然尖聲打斷了方式舟的話,什麽優雅,淡然,通通都不見了:“式舟,你瘋了嗎?!”

誰都知道方式舟要做什麽,兩位皇阿哥的命,絕對比他們一家人要來的重要。

“我是瘋了。”方式舟無力的勾起唇角,笑的卻比哭還難看:“從我踏上這條不歸路的那天起,我就瘋了。”

永璂靜靜地看著方式舟苦澀與悔恨交織在一起的麵容,他不認為方式舟是那麽沉不住氣的人,會在他們來到方府還不到三個時辰的時間就對他們下手。可是,他真的這麽做了。是……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嗎?沒想到,他也是有情人哪!

“皇上駕到——”

“太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就像在原本沉寂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塊巨石,巨大的水聲在眾人的心底回響。

永璂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看見乾隆臉色鐵青的大步走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焦急之色。老佛爺和皇後的臉色也很難看,婉嬪的眼裏則有著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而六阿哥永瑢和八阿哥永璿的臉色則平淡如常,那一點點裝出來的著急根本就沒有達到眼底的深處。

掃了一眼他們的臉色,永璂的眼裏劃過了一抹不知名的亮光。

“臣恭請皇上聖安,皇上吉祥……”

“行了,起來吧!”乾隆不耐煩的打斷方式舟的話,朝永璂和永瑆招招手:“永璂,永瑆,快過來。”

聽見乾隆的話永瑆頓時喜形於色,他才不過是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小孩子罷了,麵對那麽多凶神惡煞的男人,麵上再怎麽鎮定,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感覺。此時此刻,乾隆在永瑆心裏的形象,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了救人於水火中的大英雄。

“皇上!”方式舟身子一閃,就巧妙地擋在了永瑆的前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皇上答應臣一個請求!”

此話一出,再加上他的動作,乾隆的臉色更難看了:“說!”說完,他微微偏頭瞥了永璂一眼,見永璂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心裏在稍稍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多了幾分讚賞。臨危不亂,不愧是大清的嫡子啊!相比之下,永瑆有些慌亂的模樣,就有些相形見拙了。

“皇上,臣知道臣所做之事罪大惡極,縱使千刀萬剮也贖不清臣的罪孽,隻是,內子和小兒是無辜的,他們也從來沒動過臣貪汙所得來的那些銀子,臣想,請萬歲開恩,饒了他們一命!”方式舟一字一句的說完,重重的給乾隆磕了三個響頭,再抬起頭來時,前額已經血紅一片。

“朕本來就沒想要他們的性命。”乾隆的聲音淡漠又無情:“不過,他們必須流放寧古塔!”

“皇上!”方式舟拚命的磕著頭:“小兒才不到五歲,內子又身體柔弱,如果流放寧古塔的話,他們在半路上就會死的!求萬歲爺開恩哪!”

三個時辰前還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卻狼狽不堪,什麽俊美瀟灑,已經通通沒有了蹤影。

“皇上。”如雪也顫巍巍的跪下:“妾身願意一死,隻請皇上對小兒網開一麵,讓他皈依佛門。”即使是在生死關頭,如雪依舊是很淡雅,幽然,隻是,那烏黑雙瞳裏的恐懼,泄露了她真實的心思。

“爹爹,娘。”軟軟的童音響起,一個靈秀可愛的小男孩跑了過來,有著長長睫毛的大眼睛裏純真無暇,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好像能倒映出這世上所有的黑暗。

小孩子晃晃悠悠的跑到乾隆的麵前,仰起頭來看他,晶瑩剔透的黑色裏,有著滿滿的好奇。

老佛爺的神色已經軟化下來了,這樣一個不知世事的孩子,誰能對他下得去手?這隻是他爹爹一個人的罪孽,和這個無辜的孩子沒關係啊!

“罷了,皇帝。”老佛爺輕歎了口氣:“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哀家看,就依她所說,讓這個孩子皈依佛門,為那些因他爹爹而死的百姓們念經超度吧!”

“是,兒子知道了。”乾隆自詡仁慈,自然不可能過重的懲罰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

“來人啊!”乾隆揮揮手,叫來了一個侍衛,示意他把小男孩抱走。

可能感覺到什麽了吧,小孩子眨眨眼,淚水就下來了,拚命地在那個侍衛懷中掙紮著,哭聲漸漸變得慘烈。

永璂看了如雪一眼,這個不久前還飄然出塵的女子,此時眼裏滿是痛苦和絕望,而花園裏原本神采奕奕的鬆柏與菊花,此時好像也蔫了下來,失去了以往的靈氣,變得死氣沉沉。

“喂,你一個大人怎麽欺負小孩子啊!”就在整座花園陷入了寂靜的時候,一個張狂的女聲響了起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永璂有些頭痛的轉過頭,果不其然,全身髒兮兮的小燕子叉著腰站在那個倒黴的侍衛麵前,破口大罵,一副潑婦罵街的姿勢。而他那個估計迷路了一整夜的五哥,此時也是一身狼狽,好像在泥水裏滾過似的,原本華麗的衣服此時比乞丐服還不如,卻一副不自知的樣子,和小燕子站在一起,死命的對那個侍衛瞪眼。

可憐原本就很害怕的小孩子,此時被小燕子一吼,更害怕了,哭聲震天響。

看著腦殘二人組淒慘狼狽的模樣,所有人都嘴角抽搐,連方式舟和他的夫人如雪都滿臉的愕然之色。

老佛爺慘白著臉望著他們,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乾隆的臉色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雲密布;皇後麵色平淡,隻是眼神裏滿是厭惡與嘲諷;其餘的都一臉的不屑和幸災樂禍。

“永琪,你上哪兒去了?”乾隆的聲音低的有些沙啞,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語氣陰森森的極為駭人。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去找小燕子了!”永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理直氣壯的開口,成功的讓乾隆的臉色又黑了三分。

“皇……上,這個小孩子太可憐了,那個人欺負他!”小燕子跑過來告狀,不過她好歹還記得自己變為宮女後喊乾隆為“皇阿瑪”時那鞭子的滋味,隻是硬生生的在關鍵時候改口,聲音未免變得有些不倫不類,再配上她現在的樣子,很有搞笑的潛質。

“夠了!”老佛爺的聲音冷若寒冰,隱隱的透著一股不耐煩:“把五阿哥和這個小燕子帶下去梳洗!”

“嗻!”幾個身強力壯的太監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拖著永琪和腦殘燕就走,方府的主人雖然馬上就要變成一縷魂魄了,但洗澡用的熱水還是有的。

永璂現在非常確定永琪和白癡鳥肯定在哪個臭泥水溝裏滾過,因為就那麽一會兒,他站那麽遠都隱約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氣味的源頭,正是那兩個人形闖禍機。

永琪和小燕子被強行拖走後,乾隆的耐心宣告完畢,冷冷的吩咐侍衛把除了小男孩方棋以外的所有方家人壓入大牢,明日問斬。然後再甩給侍衛首領一張貪官的名單,讓侍衛前去抓人後,就一個人怒氣衝衝的離開了,連像老佛爺打聲招呼都忘了。

皇後慘白著臉快步走到永璂身邊,紅著眼眶把他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永瑆看著皇後和永璂的母子情深,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和孤寂。他雖然名義上是皇後的兒子,但被送到皇後身邊時已經在上書房讀書了,再加上他清晰的記得自己親額娘,所以跟皇後總是有一種隔閡。皇後可能怕人說不是自己的兒子就不好好對待,所以雖然對永瑆很親切,卻有一種疏離的客套在裏麵。

乾隆對山東的印象明顯極其糟糕,在這兒呆了不到十天,把事情處理完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不過,並不是要回京城的皇宮去。天□玩的乾隆以帶老佛爺散心的名義,冠冕堂皇的前往杭州。

杭州西湖風景如畫,美不勝收,天下聞名。

就要到杭州了嗎?永璂騎在馬上沉思著。這一次,有他的保護,皇額娘,絕對不會再重蹈前世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