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你是我一生一世的牽掛

第七章、在別處 72、你是我一生一世的牽掛

英語四級成績終於出來了。我以60分的成績拿到了那紙四級證書。蘇柔知道後很欣慰，還說我考上研究生後一定要一並幫我慶祝。

我說研究生不一定能像四級一樣走運的。

蘇柔卻對我的話不以為然，她說她昨天晚上都夢見我考上了研究生，還親自把我送到了複旦。

我想了想，為了不破壞她的好情緒，一句到嘴的話硬生生地被我咽了下去。其實，我想對她說，夢境往往都是反的。

樸夏和歐陽偉都沒有通過這最後一次的機會，兩人鬱悶了好幾天。後來我才知道，在那幾天裏，我們寢室又多了兩個單身漢：歐陽偉和慕容曉築平靜地分了手，何頌也在一番苦苦挽留之後被林詩馨給甩了。

最後一學期開學的那一天，我去了報社，向副總編辭行。他對我的突然離去感覺到驚訝，但也沒有說什麽，叫財務進來把我最後的稿酬和補貼結了，還特意加上了五百元的離職費，然後陪著我去編輯部和同事們辭行。走出編輯部的那一刻，我看到編輯部主任臉上漾出了一絲冷笑。

走出報業大樓，我直接去了郵局，把那一千五百元寄給了趙亞東的妹妹。然後回到宿舍給蘇柔寫了一封長長的E-mail：

親愛的柔柔：

見信好。

你走的那天，我去送你。那時正下著傾盆大雨，我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摟著你走著。此時，風忽然無來由地大了起來，夾雜著夏天少有的冷意。緊緊地摟著你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單薄的衣著下身軀的微微抖動。

親愛的，天冷了嗎？還是因為離別的到來？

轉過頭來，看著你為了幫我遮雨而被打濕的頭發，我忽然覺得心裏的某個角落被輕輕地刺了一下，雖然很輕，卻仍然深深地刺痛了我。你安靜地看著我，笑容還是那麽甜美。但我卻很輕易地從裏邊看到了一絲勉強。

親愛的，要離開了，你會想我嗎？

車要開了。你和韋欣上了車，我在雨中擠到你的座位邊，本以為可以再看看你。透過車窗，卻隻能模糊地看到車窗內你的輪廓。我向你揮手，應對我的卻隻有列車遠去的背影。

回家的時候，傘突然壞了，沒有一點預兆。在漫天的夏雨中，我走在人行道上，頭上、臉上都早已被打濕，是雨、是淚，誰知道呢？

那一天，是我們相愛的第1000天。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有風、有雨、有笑、有淚的屬於別離的日子。

你這一去，就是漫長的20天。說是漫長，是因為我已經在這麽短短的20天裏在心裏把你記憶了成千上萬次；因為我已經無法再忍受沒有你在的煎熬；因為我已經開始在沒有你的日子裏不由自主地翻閱關於你的一切。而所有的一切，都好似一場無望的絕症，唯有等著你的歸來，才能得到醫治。

那麽，親愛的，為什麽你還沒有回來？

在上海的日子，你常常會給我發來E-mail。有一次，你說你會常常想起我們學校，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想起我們每次約會的地方，每當想起那些值得銘記的地方，你就好像忽然有一種還在原地等我的感覺；你說你到前幾天在網上看學校照片時才發現，原來我們學校電影院是紅磚紅瓦的，而第一次和我一起看電影時，隻顧享受彼此的羞澀和甜蜜，惟獨忘記了銘記所有愛的見證。

那一天，是我們相愛的第1010天，是一個本應長長久久，但我們卻彼此分離的日子。

晚上的時候，一個人在寢室，把音箱開得很大，聽孫異的《為了你我願在人世間受苦》，這個在紛繁世間堅持著自己音樂夢想的歌者，在幹淨的吉他聲中，用他略帶沙啞的嗓音傾訴：“所有一切名，所有一切利，都為你拋棄在所不惜；所有一切是，所有一切非，都抵不上你輕輕一句。我早已想好，所有一切風，所有一切雨，都為你遮擋，不讓你受委屈；所有一切苦，所有一切難，讓我為你承擔。為了你我願在人世間受苦，嚐盡所有的寂寞和孤獨；為了你我願在人世間受苦，哪怕是明天你就要離去。”

我相信，若早十幾天，一向不聽情歌的我一定會認為這樣的歌詞幼稚並且毫無意義。但現在，忽然之間，它卻讓我感動不已，歌聲是如此平淡而深刻，豐盛並且聖潔。

為了你我願在人世間受苦。其實，他並沒有完全說對。愛你，不單是要為你在人世間受苦，更應當是一種甜蜜的付出、收獲和守候。

那麽，親愛的，你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嗎？

其實，對你，我的內心常常會萌生愧意。我總有太多答應了你的事最終未能做到。我知道，對於我而言，未能做到的事最好先深深地埋藏在心裏，然後才能給你一個驚喜。可是我卻每每無法讓自己克製。因為，我是如此愛你，以至於恨不得把所有的喜悅都在第一時間和你分享。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想法或是願望。

親愛的，我的愚鈍和不解浪漫，你是否明白？

你說，你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優秀的人，要改變很難，也不想改變自己。可是，你知道嗎？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的你，完全的放鬆的，沒有偽裝的你。我真心地喜歡你的調皮；喜歡你的小性子；喜歡你在我麵前任意的放肆；喜歡你或甜蜜或嬌嗔的聲音；喜歡你陽光般綻放的笑臉；喜歡你無時不刻的惡作劇；喜歡你常常和我開的不大不小的玩笑；喜歡看你在超市翻來覆去地挑選東西；喜歡你在我做菜的時候忽然從身後跳到我背上，把一藍的菜都打翻；喜歡你在我睡熟的時候把我撓醒，然後看我撒開腳丫滿屋子追著你跑。喜歡關於你的一切的一切。不論好的，還是你認為不好的。

正是它們，讓我甜蜜。

今天是是我們相愛的第1020天，傳說中，塵世間，每一對相愛的情侶都會在這一天得到上天最真摯最美好的祝福。而我，是多麽想你在我身邊，多麽想親自為你準備一桌可口的飯菜，放孫異的《你是我一生一世的牽掛》給你聽。然後在去電影院之前用蛋糕像兩個孩子似地親昵地把彼此的臉抹滿雪白的奶油和巧克力。那麽，在接下來的一整天，一整年，十年，百年，甚至來生來世裏，融化了的奶油會一點一點地滴在我們兩人的嘴上，那麽溫馨，那麽甜蜜。

永遠愛你的：沈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