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噩夢連連

第六章 漸行漸遠 58、噩夢連連

該來的還是來了，六天後，考試終於開始了。之前，我們曾經一個一個老師地拜訪過。我還使出了大一時的殺手鐧，企圖繼續謊稱“賣身治爺”博取老師同情，但仍被鐵石心腸的老師們一一駁回。無計可施的我們隻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找趙亞東指導、開夜車、聯係考場關照事宜……幾乎所有可能的計策都用了個遍。考試的前天晚上，秦夕仰天長歎：我們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現在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金屬材料與熱處理和電工學還算考得順利；現代工程機械順利地得到了趙亞東傳過來的答案；機械原理胡亂地答了一些題；翻開液壓係統與元件的試卷，卻像打開一本天書，什麽都看不懂，想作弊，卻發現教室裏監考老師正是“四大名捕”中排名老大老二的兩位。最後，我看著一筆都沒動的試卷，心想，再怎麽說也不能交白卷吧？於是拿起筆寫上自己的名字，迎著監考老師嚴厲的目光把試卷交了上去。

三天的考試，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天到晚腦子裏除了課本就是試卷，幾乎都忘記了外界的一切。出得門來，正在考慮是回出租房還是宿舍的時候，秦夕也從裏邊衝了出來，我問他考得怎麽樣了，他一臉沮喪地說，補考科目不要超過三門就阿彌陀佛了。我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喝酒，秦夕說不了，他一會馬上得去參加跆拳道黑帶二段考試，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晚上，把本學期最後一篇通訊發給報社編輯部主任，正要睡覺時，秦夕回來了。他一句話都沒說，拉著我就去一條街喝酒。我問他跆拳道考試怎麽樣了，他輕描淡寫地說過了。他舉杯和我一幹而盡，心思滿懷地說，他不知道為什麽，老是覺得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似的。

我心情也特別沉重，一直在想著白天考試的事情，心裏坎坷不安，難受極了。

秦夕買回了一張許巍的《在別處》，然後把入學時就帶著的那盤快聽爛的磁帶換下。多少個無法入眠的夜，他總是這樣一遍一遍地聽著這盤磁帶。

成績很快就出來了。這次全班補考人數創入學以來的最高記錄，平均一人補考一門半。我和歐陽偉的機械原理和液壓係統與元件雙雙被抓；樸夏雖然這學期學習刻苦，但仍被抓了液壓係統與元件；連從來沒有補考過的何頌也被抓了機械原理；秦夕更慘，被抓了三門：機械原理、液壓係統與元件、電工學。

知道成績後，我心裏很沮喪，不知道和蘇柔怎麽說。我知道，在她心裏，是多麽希望我能順利地通過每一場考試啊，可是我現在給她的，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當晚，蘇柔知道我被抓了兩門後，沒有意料中的失望，反而安慰我別沮喪，別灰心。她看著我，眼神溫柔得讓人陶醉，她說：“大二那年，你拿到二等獎學金，我們一起去重慶玩，一路上看你心思重重的樣子，我心裏很痛。那時，我才知道，雖然拿了獎學金，但你並不快樂，當時的我並不知道你要什麽。這學期開學時，我發現你開始係統地學新聞傳播學，為考研做準備時，我相信我已經完全了解了你。”

蘇柔緩緩地靠在我懷裏，抬起頭來，安靜地看著我：“我知道你不喜歡你所學的專業，學了這些知識對於你來說也沒有用，我知道你有更遠大的目標。但既然已經讀了那麽長時間了，我們就要把它堅持到底。你說對嗎？這樣吧，以後平時你就好好準備考研，期末考前一個月，我們就開始複習，爭取不再補考了，好嗎？”

看著蘇柔明亮深情的眼神，我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