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夜半啃骨聲

第五章 月舞 43、夜半啃骨聲

因為除秦夕以外，蘇柔、韋欣和我都不會做飯，所以除了晚飯，我們四個早飯和午飯都是在學校食堂吃。這樣也好，還可以常常見到寢室裏的那幫兄弟。

一天中午，正在排隊打飯的我一轉眼就看到趙亞東了，令我萬分驚訝的是，這家夥居然換了個和秦夕一模一樣的大飯盆。

我說：“趙亞東你怎麽飯量變那麽大了？”

他也一臉疑惑地說：“自從訓練場回來後，就常常感覺肚子餓，怎麽吃都吃不飽。”

我笑道：“你可能是第二次發育吧，你不是要增肥嗎？現在可能正是時候。”

趙亞東忽然勃然大怒，對我罵道：“你才第二次發育呢！你說話給我小心點！”

我心裏悶了半天，好像玩笑沒開過火啊。這小子，平時跟個笑佛一樣的，今天怎麽這麽容易動怒？

半個月後，我才知道，趙亞東並不是第二次發育，而是得了甲亢。容易激動暴怒、飲食量增大這些正是甲亢的症狀。當我和秦夕、蘇柔他們聞訊回宿舍看望時，他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一見我們提來的香蕉、蘋果，眼睛就發綠，撲上來就搶，轉眼工夫就吃了五個香蕉、兩個蘋果，把秦夕看得目瞪口呆自愧不如。

乘著趙亞東大吃大喝的時候，樸夏乘機把我和秦夕叫到陽台，問：“我這幾天能不能先到你們那住客廳？”

見我們不出聲，他又帶著哭腔說：“就算睡廁所都可以呀！”那眼神，和當年楊白勞看黃世仁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們好奇地問他為什麽這麽低三下四的，於是他像受了委屈似的，馬上向我們哭訴他們幾個這幾天是怎麽過來的：每天早上，天還沒亮，趙亞東就一邊叫著肚子餓一邊從上鋪爬下來，跑到食堂門口等開門；上午上完兩節課後，又跑到食堂去吃點心；更反常的是，以前很少吃葷菜的他居然每天晚飯都買兩個大雞腿回來啃，晚上睡到半夜實在餓得不行了，就下床拿起吃剩的雞骨頭有滋有味地啃。從此兄弟們常常可以聽到黑暗中傳來的一陣陣恐怖的啃骨頭的聲音。宿舍裏其他三位兄弟用被子把頭蒙住，可還被嚇得身體直哆嗦。更令人氣憤的是，鄰舍的同學還以為我們寢室養了條狼狗，打電話把學校派出所的人都招來了。大家解釋了半天，並喝令趙亞東當場示範啃了根骨頭，才把校警打發走。

我們把蘇柔和韋欣也叫到了陽台，四人嘀嘀咕咕商量一會後表示：對於樸夏的遭遇，我們很同情，但如客廳裏住了一個人，兩位女生半夜上廁所實在不是很方便。於是樸夏隻好暫時搬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寢室去和人擠幾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