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ch60.dumbledore
[HP]貴族式戀愛
一月三號,一個星期五，西爾維婭上午收到了鄧布利多的短消息。
當天課程全部結束後，已臨近晚餐時分，西爾維婭沒有去大廳，直接來到校長塔樓。
她順著螺旋狀的階梯慢慢往上爬，三段階梯爬了將近半小時,中途休息了五六次,才總算看見一隻醜陋的滴水獸石像。對它說了口令“蔓越莓芝士蛋糕”後,牆向兩邊裂開讓她進去。
校長室的結構是一間典型的城堡閣樓，天穹並不算高，空間被充分利用，中間放著一張辦公桌,它背後有兩段樓梯，從一樓到一樓半排滿了書；桌子兩邊設有櫃子，上麵放置著許多精巧小玩意。也許是辦公桌背後牆上的哥特式尖拱頂，和房間各處裝飾著的精巧天文儀的緣故，叫這個閣樓有種類似教堂懺悔室，又像是天文觀測台的空靈氛圍。
胡子花白的老校長坐桌子後麵，見到小姑娘走進來，他微微起身，長長的胡子空中微微晃蕩，幹枯如老樹枝的雙手撐桌麵上：“西爾維婭，好孩子，等一天了。”
“晚上好，校長先生。”西爾維婭拎起裙子，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
“請坐、請坐。”
鄧布利多看著西爾維婭他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優雅落座，才坐下來說道：“和的許多先祖都是好朋友，哦，瞧，聖安德魯也。不過，這還是們第一次有機會單獨的說話呢。”
“的榮幸。”西爾維婭雙手平放膝蓋上，目不斜視，文質彬彬地說。
“噢，不要拘謹，的孩子。”鄧布利多察覺到對麵的女孩子擺出了程式化的貴族儀態，不由溫和地勸說：“剛才們說到，和許多弗拉梅爾都是朋友，想，對弗拉梅爾的秉性已有相當的了解。這應該足以使得們也成為好朋友？”
“這可不敢當，尊敬的校長先生。”西爾維婭謙遜地說。
“不要戒心這麽重，西爾維婭。又不會咬。”鄧布利多幽默地開了個小玩笑，隱藏長胡子中的嘴巴咧開來，白胡子都一顫一顫的。
西爾維婭回以一笑，這才抬頭看去。
老校長那對被眼鏡遮擋背後的湖藍色眼睛裏，閃動著真摯的光芒。
這真的是位非常和藹的老，西爾維婭心道。並且至今為止，他還未對她表現出敵意。這使得她對自己暗地裏正進行的、以及將要開展的算計他的行為，感到難過，還隱隱有一絲羞愧。
但是，西爾維婭悄悄捏緊拳頭。總得有所取舍。她很清楚地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麽。
不想再多浪費時間，西爾維婭直接切入主題。
“校長先生，您是否準備告知對於辯論協會與煉金術愛好者協會申請的批複結果？”
“噢是的，西爾維婭，的申請看到了，不得不說，很有弗拉梅爾的風格。唔，自由主義、打破學院的界限，”老校長用蒼老的聲音說：“覺得霍格沃茲，們現很需要提倡這樣的精神。”
西爾維婭沒有喜形於色，而是微笑著靜聽。她知道一定還有下文，不然不會特地叫自己來。
“唔，但是，西爾維婭，”果然，鄧布利多接著說。
“擔心的是，當畢業後，這個組織將何去何從，知道，如果是長期、固定的社團，不止會維持一年、兩年。而所要創建的這個組織，極有可能成為拉文克勞的經典之一。但是注意到，它的召開，十分的依賴組織者的個能力。當還的時候還好，一旦畢業後呢？”
他當真是替她打算！西爾維婭的眼睛微微睜大。
這絕不是刁難，而是以一名睿智長者的眼光，指出她的思慮不周。
“非常感謝您的建議！”西爾維婭誠懇地答道。
“有關它的組織架構，略有所設想。因為的時間也並不太多，所以準備設立一個常任理事會，保證各個學院的學生比例，負責具體運營。而主席，可以采用推選製。嗯，具體的細節，相信足以匯總成為另一篇報告的篇幅。是否上交給您過目，彌補了這一點不足後，您就能批準通過？”
“噢，那也要先看看，”鄧布利多微微笑了：“不過，想應該是不成問題。”
西爾維婭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非常感謝您，校長先生。”之前仿佛公式化的表情和聲音，也柔和下來。
鄧布利多微笑地看著她，態度極為和藹地把自己手邊的一個盤子推向前，強烈建議她拿幾塊硬水果糖：“西爾維婭，的麵色可不太好，看上去是低血糖，噢，這也是弗拉梅爾們的老毛病，一作起研究來就廢寢忘食。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的臉色應該更紅暈、更活潑一點才對。”
西爾維婭笑著表示，那自己就不客氣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來一杯熱巧克力，並且也推薦他來一杯，相信他一定會喜歡巧克力醇厚香濃的口感。
鄧布利多爽快地答應後，不出片刻，校長辦公桌上就憑空出現了兩個大馬克杯。
西爾維婭捧起其中一個熱氣騰騰的杯子，不住地暖著手，一邊小口地抿了一下杯子沿。
瞧見西爾維婭露出滿足、放鬆的神情，鄧布利多這才又開口。
“那麽，西爾維婭，是否可以問些更私的問題？”
西爾維婭點頭後，他問道：“和斯內普教授，似乎私交很好？”
這不就來了。小姑娘笑了笑。
“是的，先生，入學前就有幸認識了斯內普教授，並受到了一定的幫助。隻是……”
西爾維婭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跑去老校長身邊，眼巴巴地看著他：“那時，向每位教授都寄了信，隻有斯內普教授作出了回應。這可真是不巧。”
西爾維婭微苦著臉，無奈地攤手。
“知道，怎麽也不可能進斯萊澤林，弗拉梅爾沒那天賦。”
鄧布利多微低下頭，隱藏眼鏡後的眼睛從鏡片上方看她，這使得他的額頭都皺了起來。
這也許叫做智慧的刻紋？注視著他，西爾維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老校長露出和藹如老爺爺的表情，問她笑什麽。西爾維婭如實回答，並且誠懇地說：“更希望得到的回複來自於弗立維教授，或者您。您知道，想認識您已經很久了。”
“噢，是嗎？這可是第一次聽到。”鄧布利多驚異地眨了眨眼。
“您知道，”西爾維婭身體前傾，手搭了他的椅子扶手上，隱隱露出撒嬌的神情。
“您和尼古拉斯是好朋友，他是英國唯一剩下來的親。但是不能過於靠近他，那對們雙方都會造成傷害。您瞧，很久都沒有享受到家、長輩的關愛了。”
“噢！所以，想找一個——唔，爺爺？”老校長捋了捋胡子，偏頭看著她笑道。
“知道，您和克勞修斯也是好朋友。也許當初期盼著的出生的裏，也有您的一份祝福呢！為什麽不能把您視作長輩、一位老爺爺呢？”
西爾維婭露出小女孩兒的嬌俏神情，雙手搭老先生的胳膊上，輕輕搖晃，見他沒有反對，隻是笑吟吟地看她，她更大膽地湊上去，他布滿皺紋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鄧布利多一仰頭，嘴巴都笑得咧成了一個O型，“噢！很好、很好！”
她身後，原本相框裏打盹的曆代校長們，頓時都精神抖擻起來，紛紛發出驚訝的叫聲。她都不用回頭，其中聲響最大的，那個咳得像是要把肺也吐出來的，一定是聖安德魯。
西爾維婭已經完全進入狀態，把那些無關緊要的旁觀者統統拋腦後。
“鄧布利多先生，能夠申請您的懷抱嗎？也許，您能給一個溫暖的擁抱？
帶著滿臉的撒嬌，她輕聲、甜蜜地說：“您知道，小孩子成長過程中，如果缺乏足夠的擁抱與親吻，會變得怯弱、不自信，而喪失愛之心。懷疑到現，都不能定下來，給哪個男孩以確定的答複，就是因為得到的擁抱不夠呢！”
這一番話讓老校長聽得極為愉快。半月形的眼鏡之後，那對平靜如湖水，寬廣如天空的藍色眼睛，一眨一眨地，那表情就仿佛與分享一個秘密，叫不自覺就對他心生好感。
“西爾維婭，親愛的，真是再願意不過。”那蒼老的聲音，放得無比柔和、溫軟。
“希望哪天去拜訪愛克賽的夏宮時，能給足夠多的擁抱，也能讓坐的膝蓋上，和一起壁爐前讀書。但是現，唔，們也許該說，場合不太?合適？”
鄧布利多衝她擠了擠眼睛，朝著對麵那堵滿是視線的牆努了努嘴，看到西爾維婭無奈而俏皮的笑容，他也笑了起來。
與這位充滿童心的老校長越是接觸，西爾維婭突然感到眼睛有點濕。
他殫精竭慮隻為消除魔法界的威脅，他從來把個安危置之度外。他雖然有得力助手，但並沒有哪一個能代替他行事，做事情多是親力親為，這也導致他對許多事情的消息並不算很靈通。他平易近，從不擺架子，也並不熱衷權勢，隻是要用它來達成目標，而那絕非是為了他自己。
排除他所做過的事情的因素，她當真對這位老者本身，心存好感。
“那麽，西爾維婭，對於斯內普教授，也是向他這樣——唔，索求溫暖？”
突然之間，他這麽說，這使得小姑娘愣住了。眨巴著大眼睛，她並沒有思索多久。
“不是的，先生。像斯內普教授那樣六親不認、無論怎樣也無法討好的，從沒有把希望寄托於他身上。”姑娘的語氣毫不拖泥帶水，堪稱斬釘截鐵。
鄧布利多微微張開嘴，樣子很是不解：“得知，們之間，唔，該說是彼此關心？他上學期還曾很關心的身體狀況，到了要整夜關禁閉的程度。這學期似乎也有那麽幾次？”
“您知道，”西爾維婭微揚起頭，眯起的眼中閃過驕傲的光芒。
“弗拉梅爾家有一句格言。”
聖安德魯她背後倒抽冷氣，其餘畫像都屏住呼吸一聲不吭。安靜的辦公室裏，西爾維婭聽到了細微的“呼呼”扇風聲，那應該是她家老祖宗正衝她拚命擺手。
“們做的事情，隻分為兩類。要麽是有意義的，要麽是有趣的。”
盡管被拚命阻止，西爾維婭還是振振有詞地說了出來。
“這是弗拉梅爾家的實用主義哲學。”
句句都無比傲然，被她用清朗有力的聲音說出，更顯擲地有聲。
“除了有趣的和有用的，們從不除此以外的事情或者身上浪費時間。”
金發姑娘那寬闊的天庭和削尖的下巴，本來就使得她的外貌讓覺得有些盛氣淩，再加上此刻爆發出來的唯獨尊的氣勢，真是一名典型的、驕傲的弗拉梅爾！
整麵牆上的畫像，或仰視或斜視，目光都投向高處第二排正中間的聖安德魯。
老拉文克勞見事已至此，反而滿臉驕傲，此時的鼻子都快翹到了天上去。
“弗拉梅爾家的，從不做失敗的投資，先生。”
西爾維婭站立著，扶著鄧布利多的扶手椅，神色放鬆，身姿仍然筆挺優美。看著她這副樣子，就不由讓感歎，總有一種，一坐一臥、一顰一笑都會叫覺得無比優雅。
“也就是說——隻是感情投資罷了，先生。”那是極為甜美的語聲，而又十分輕柔，卻說著如此冷酷的內容，隻叫那些見多識廣的前任校長們，都覺得心裏冒上一股寒氣。
隻有鄧布利多的臉上仍然掛著微笑，耐心地等著小姑娘的下文。
“您知道，一句問候、幾聲甜言蜜語，就算加上每年的生日、聖誕禮物，也花不了幾個錢。”西爾維婭滿不乎地笑了笑：“所繼承到的財產實是太多了。”
“噗——”聖安德魯被重重地嗆到了，正她身後劇烈咳嗽，但是她仍然說完了。
“如果能讓一名教授對自己的印象變好，而給高分和額外指點，比什麽都值得。即使收不到這麽好的效果，教授心裏掛上號，讓他評分時想到有這個，總歸沒有壞處。”
“這麽說，”老校長不放鬆地追問道：“對每個教授？”
“都是這樣。”西爾維婭微彎起嘴角，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與掌握了的生殺大權的保持良好關係，這是祖訓。”
“咳、嗯、哼！”她身後的牆上，可憐的老弗拉梅爾咳嗽聲越來越大，因為得不到重視，而開始發出類似嘔吐的奇怪聲音，引得所有畫像們側目。
但是辦公桌前對視著的一老一小，視線卻沒有絲毫的偏移。
這時候，西爾維婭的表情瞬間變了。
“但是，對校長先生您，從來沒有試圖耍過這樣的小聰明。”
帶著花朵一般的柔軟笑臉，小姑娘的聲音也變得軟趴趴地，對鄧布利多說。
“您瞧，您既不負責授課，也不怎麽直接幹涉教學過程，們之間並沒有利益關聯，這可以使們的關係更純粹一點。您知道，是真心仰慕您，渴望得到您的關注，與愛。”
可愛地偏過頭，她撒嬌般地嘟囔著：“如果您同意，可不可以從今年開始和您交換聖誕禮物？”
老先生的慈愛的端詳下，小姑娘的臉微微漲紅，像一個可愛的紅蘋果，清澈的淺褐色眼睛閃閃亮亮地看著他。那就像是天真的小姑娘看到聖誕老時的眼神，充滿期盼與純然的憧憬，令老校長的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看到對方眼鏡後麵的藍眼睛裏的水光，西爾維婭綻開一個純美無邪的笑容，溫馨的氣氛辦公室裏流淌著。片刻後，鄧布利多移開視線，帶著有些顫抖的嗓音，他說道。
“噢，親愛的孩子。真不該這麽說的魔藥課教授。斯內普教授一直很關心，知道要來這裏，生怕怯場而執意阻攔。”
頓時，西爾維婭隻覺得腦子一嗡，心中警鈴大作。
不、不會是……
聽到身後的石門轟隆作響，她隻感覺背脊發涼。
僵硬地，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慢慢轉過身子。
辦公室大門，緩緩地打開。
那其實隻有幾秒鍾，可西爾維婭卻覺得此生的時間，從未有如此緩慢過。
斯內普的身影，正站門外。
不、他不會信的！
西爾維婭全身顫抖地，戰戰兢兢地，把目光小心翼翼移到他臉上。
教授大頭發有些亂糟糟的，臉色僵硬、蒼涼如同冰雕所鑿成，眉心皺成深刻的印痕。
西爾維婭感到心中迅速湧上一種名為絕望的刺骨冰流。
是啊，誰都知道。她隻能說實話。
斯內普那雙墨黑的眼睛，深邃得看不到底，看向她時，沒有哪一次像是現這樣空洞過。
那就簡直像是靈魂被從他身體裏抽走，自己麵前的他，隻剩下一具驅殼。
所以叫她慎言啊！對麵牆上的聖安德魯用手掌捂住眼睛，一臉不忍心再看下去的表情。
鄧布利多蒼老的聲音背後響起，語調遲緩，一個個詞被拖著說出來，聽上去卻無比清晰。
“瞧，西爾維婭。斯內普教授，他應該很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