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卷囚禁

第一卷囚禁

偌大明亮的屋內,錯亂的腳步交雜其中,婢女們一個個低著頭自顧自的做著該做的事。大門敞開,風從外麵湧進來交換著混沌的空氣。

不少婢女走過床榻時,不時的把眼睛瞄過幾眼,誰都沒有說話,生怕破壞了這靜謐的氣氛。

洛亦寒走到門外衝著裏麵的婢女做了幾個手勢,婢女門會意的從屋中撤了出來。

“她還是沒有醒嗎?”洛亦寒瞥了眼走在最後麵的婢女,冷冷的問道。

“是,一直到現在都不曾醒過,隻是迷迷糊糊的在呢喃著什麽。”婢女回頭望了眼床幃裏的清淺。

洛亦寒點點頭,自徑走到清淺的床邊,一手掀起放下來的床幃,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一臉的素靜,雙眼不停的閃動著,似乎正在做一個噩夢。

好奇的看著清淺,她究竟有什麽魔力能讓九爺對她刮目相待。這些年他跟隨在九爺的身邊,也從未見過九爺對那個女子有著這麽特殊的關照。

紫衣一事,對清淺的打擊很大。

“紫衣姐姐…紫衣姐姐…”昏睡中的清淺有開始了自言自語,雙手不由主的揮動著。

洛亦寒執起清淺露在被褥外的手,仔細號了號她的脈搏,繼而放心的將她的手藏入被褥之內。

書房中,九爺坐在案牘前,林慕澤站在一旁伺候,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門口的動靜。

“慕澤,亦寒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了吧。”九爺頓了頓手中的狼毫筆,低頭沉吟。

“算算時辰也是了。”林慕澤心中起了些許的疑問,這麽長時間,洛亦寒到底是幹什麽去了。

“紫衣的事處理的怎麽樣了?”再次停頓。

“一切按照九爺你的吩咐,暫時關在地牢中了。不知九爺有何打算?”那日,紫衣的話果然使得九爺動搖了,他不能再冒一次險,時間真的不多了。

“告訴李瀚,紫衣一事已經妥當解決,下次再發生這樣的情況,叫他自己想明白。”眸中閃過幾絲殺意,他最討厭去收拾殘局,“紫衣,斷斷留不得。”

“是。”林慕澤點首,門外傳來一陣**聲,應該是洛亦寒回來了吧。

門隻是推開了一個縫隙,人就從那裏鑽了進來,“九爺。”

“她怎麽樣了?”九爺沒有抬頭,上好的宣紙出現了敗筆,微微的皺眉。

“昏迷不醒,應該沒什麽大礙。”洛亦寒輕鬆的說道,“就這麽貿然的帶她回來,清風堂該怎麽交代,一日之間失去兩位護法,怕是人心動蕩。”

九爺完美的收筆,看了眼洛亦寒和身後的林慕澤,思緒良久,“你們兩個就先回清風堂,我這裏怕也沒什麽大事,讓李瀚在眾多的弟子中挑選幾個有潛質的送過來栽培。”

“是。”

“是。”

林慕澤走到洛亦寒的身邊,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這些年,九爺第一次讓他們回到清風堂去鎮守,平靜了這麽多年的清風堂,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咚咚咚。

“主子,那位姑娘醒了。”門外傳來敲門聲,接著是說話聲。

“你們下去吧。”九爺站起身來,對林慕澤和洛亦寒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隨著九爺一道出了書房。婢女柔兒在門口目送林慕澤和洛亦寒離開後,一直等待著九爺出來,沒有得到他的允許誰也不敢踏入一步。

“她怎麽樣了?”出來後的九爺,淡淡的詢問道。

“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任憑我們做什麽她都沒有知覺。”柔兒尾隨在九爺的身後,溫溫的說道。

整個雲莊無人時一向都是她在打理,沒想到這次九爺回來了還帶回一個女子。對於眼前的這個男子,柔兒說不出的害怕,明知他是麵冷心善,可是她對他永遠都是忌憚三分,不敢靠近絲毫。

“那位姑娘,口中一直呢喃著紫衣姐姐…”柔兒半路想起這件事,謹慎的說著。

九爺停下了腳步,雙眼眯成一條縫,停頓了極少的時間又再次朝著盡頭走去。

見他沒有說話,柔兒自知說錯話,背脊泛起寒意,一路低著頭不語,生怕再說一句,就會有什麽懲罰。

九爺一踏入房門,直接的看到了床上的清淺如同死人一樣在床上,隻是她的眸中還殘留著些許的淚水在那裏打轉。

柔兒走到清淺的身旁,扶起她的身子使得她背靠著軟枕。

“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九爺居高臨下的看著清淺,話語間絲毫沒有感情,就像是在詢問囚犯。

“…..”清淺不語,僵持太久的眼皮累的眨了眨,帶動著幾滴淚水,紅腫的眼圈顯得很是生澀。

“柔兒,你們下去。”九爺沒有移動身子,隻是加重了語氣。

“是。”柔兒弄好清淺的被褥,起身退了出去還不忘帶上房門。

九爺看著清淺這樣很是無奈,從褲腳中抽出一把精美的玄鐵匕首,拋向空中旋轉出一個華麗的弧度,指尖緊握刀鋒,遞到清淺的麵前。

“拿起它。”不容抗拒的衝著清淺說。

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脖子上的疼痛略微的刺激了清淺的神經,怔怔的伸出左手握向刀柄。

“清風堂,堂規一,不得多情。堂規二,不得以下犯上。清淺,這些你都犯了,依你看該如何處置?”挑動著劍眉,九爺上前屈膝。

一聽到堂規,清淺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握住刀柄的手加強了力道猛的從九爺的指縫中抽出。

熱乎乎的**抽回了清淺所有的思緒,看著九爺至今還在滴血的左手,她的目光被刺痛了。

“求求你…好不好…不要殺她,哪怕是囚禁她一輩子,求你不要殺她…”說著說著,清淺開始冒淚,意識也在逐漸的恢複過來,隻是雙目還是空洞的望著他處。

“隻有這樣,你才肯乖乖的聽話?”手中仿佛沒有痛覺,鮮血依舊不停湧了出來,地上已是一片血灘。

清淺眨了眨雙眼,將目光移到九爺的身上,一直在心中遐想傳聞中的九爺是怎樣的一個人,沒想到他是這般的年輕。比起那日在宣室中看到的洛亦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襲的黑色長袍穿在他的身上更添得一絲神秘。

冰冷的雙眸透露出內心的孤寂與冷酷,深邃的眼底猶如一波寒水,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