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20章 承歡 青豆
“走吧。”
黑軒淩頷首，臉上如沐春風，粉飾掉了剛才小小的尷尬。
秀眉一抬，鳳卿雪色容顏浮起淡淡揶揄，“去哪？”既然他不加追問，她也樂意順著台階下。有緣無分，多一敵人還不如多一朋友，何必心頭永遠端著那根刺呢？
黑軒淩見她開始釋然，緊窒的這一顆心終於平緩下來了。要是她再咄咄逼人，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當然是出去玩了，天朝的京城俗稱天都，人聲鼎沸，熱鬧至極，你也該出去見識見識，不該老是悶在心裏。你說對不？”
黑軒淩唇畔浮現戲謔，他全然將兩人那段鏤空的記憶給抹去了，仿若自己與鳳卿之間毫無隔駭，依舊是那麽親密無間，語氣也是平心而論，沒有多加潤色。
“那淩哥哥是否準備當卿兒的向導呢？”鳳卿漫不經心地挑眉，唇角抽搐了兩下，毫不留情地抨擊道，“你真的認識路嗎？”
聽到她叫自己淩哥哥，黑軒淩心頭仿若塗了一層蜜，緩緩蔓延至四肢，舒緩至極，全身輕鬆。
他朗聲笑道，“就算不認識路，也可以摸索，淩哥哥定當為卿卿開山劈路，斬荊除棘。”
至少表麵上，兩人似乎有了相同的念頭，遺忘過去的不愉快，把握這一刻的喜悅。鳳卿本就想出來逛下，自從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被扯入了那幾個上位者的漩渦，就希望能夠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未雨綢繆，總是對的。
“那就出發吧，”鳳卿也沒有再為難黑軒淩，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不羈的日子，她也沒有立場來責怪黑軒淩的不告而別，至少此刻，她心中很坦然，沒有那麽多的芥蒂。或許是，脫離了相府跟瑾王府兩個牢籠，她逐漸開始恢複樂觀、好奇的本性。
鳳卿四處一瞥，眉尖微顰，憂聲道，“走大門，不好吧？”
她又不是憑空出現的怪物，走前門，被打量可不好，再說，這是黑軒淩的暫居地，要是碰上那個難纏的黑軒玉，也不知道能否成功脫身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事，這是我在京城的私人產業，挺偏僻的一院子，一般人都不知道，連軒玉也不清楚，沒人會認識你或者說什麽閑話的。”
黑軒淩又不是今日才認識她，當然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麽，忙開口解釋道。
鳳卿訝然，原來吟人居暗道出來的是這地方，這樣說來，倒是有可能的，哪有暗道通往這麽顯貴的居所。原來，隻是一處偏僻的私人產業。
隻是，十多年沒見，黑軒淩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居然還在京城置了秘密的產業。鳳卿心底暗潮湧動，他到底圖的是什麽心？
不過，這畢竟是久遠的事，該煩惱的是那些個上位宅而非自己，不是嗎？
想通了這一點，鳳卿徐徐抬眸，淺笑道，“那就走吧。”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問了，知道太多，對她並沒有益處。
黑軒淩也沒有解釋的端默他唇畔笑意漫漫，“走吧。”言罷，也不顧忌，很自然地牽起鳳卿的柔荑。
鳳卿一怔，這是小時候的事，他還記得，那時的自己，受了委屈，很喜歡他握住自己的手，那仿若力量滋生，逐漸成長。
那已經是往事了，眼下，不適合，就算她再不介意，他不是也該注意下影響麽？自己身上著的是男裝，兩個男人手牽手，出去還不被眾人的眼光給殺死、眾人的口水給淹死？
“淩哥哥，卿兒現在是男人，你該改口叫我鳳少。”
鳳卿掙紮了下那隻被禁錮的柔荑，語氣很隨意，又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淩厲。
“好好好，鳳少，你這姑娘家，也不害臊的，扮起男人來，一點也不比我遜色麽。”
黑軒淩雙目黯淡，還是放開了她的手，細想，現在已經是最好的了，不要過分苛求，免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悔不當初。
黑目凝視，落在鳳卿身上，淡色素服，清眉靈目，溫潤如玉，優雅如一幅名家山水。
鳳卿見他放開了，心底鬆了一口氣，踅足而前，步態含蓄優雅，當真悠哉如閑庭散步。
黑軒淩這私置的宅院，壞境清幽，倒也適合修身養性，圖個清淨的好地方。
鳳卿一邊眼觀四方，一邊心中暗自下了結論。
黑軒淩看到鳳卿微微失神的表情，猜測到了她這是喜歡，也是很高興，畢竟是自己選的地盤，能夠中她心意，這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麽？他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什麽都以她的喜怒為前提了。
“卿卿要是喜歡的話，以後有空可以常來看看，把她當成你的家也未必不可。這裏隻有忠叔一人，他認識你的，隻要你來，他便會放你進來，沒有人會打擾的。”
黑軒淩神色自然，臉上沒有半絲戲謔。
鳳卿知道他是認真說出這番話來的，也沒有拒絕，畢竟這是他的好意，況且以後或許真的用的上也不一定。最重要的是，他心中存著愧意，自己不樂意接收他的好意，他心中反而會多了一層烏雲，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起爭端。
“好，那就多謝了。”
鳳卿也是答得痛快至極。
黑軒淩身子一僵，她這一個“謝”字，還不是圈出了兩人之間的糾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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