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代價
成長的代價
我開車去接王婆，王婆一個勁地問我蜜月度的怎麽樣。
“媽，我們沒有去成。櫻櫻出事了，被抓起來了。”
“啊？”
我不理會王婆的尋問，實在不想再把這事重複一次。王婆見我沒理她，就自言自語的說，“那孩子出事是遲早的事情，就是累了你跟塵兒了！”
“媽，您以後在家裏少提櫻櫻，王塵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
“知道知道，放心，我不提。”
“還有，我們買了個大點的房子，已搬過去了。您放在家裏的東西我們也幫您搬過去了。”
“好好。”雖然王婆連聲說好，但是我聽出有點遺憾。
“怎麽了？媽？您好像有點舍不得那裏。”
“沒什麽沒什麽……”即然王婆不說，我也不好勉強。很快到了樓下，我送她上去，然後把鑰匙給她，“媽，您先休息著，我還得去廠裏一趟，晚上回來。”
我到了廠裏直接去找古總。
“古叔，情況怎麽樣了？”
“哎，不是很好。他們倆又吸毒又販毒。”
“那得判多久呀？”
“得審了才知道。”
“什麽時候審？”
“還不知道。”
“哦！那我們現在能做點什麽嗎？王塵在找律師，可是我擔心櫻櫻不配合。所以想知道能不能從波仔那裏知道多點情況。”
“嗯，波仔還是很配合的，他很後悔，那天哭的我都心酸了。”
“那到時候要是櫻櫻不配合，我想讓律師跟波仔談一談。”
“應該沒有問題的。”
“波仔的爸媽還好吧？”
“老黎出院了，也到處活動，想找些人使點錢把波仔弄出來。可是就是不願意去見他。”
“使錢能弄出來嗎？”如果使錢能弄出來，王塵就算把公司賣了也願意。
“不知道啊！我覺得夠嗆的。不過能少幾年也好。”
“嗯，我跟王塵也是這樣想的。對了，李總那邊最近的情況怎麽樣？”
“不錯，走了不少的貨。他也算是一個性情中人，隻要讓他信服了，做事情決對的好手。”
“嗬嗬。那就好！那我去找一下小歐，問一下情況。另外等櫻櫻他們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就讓王塵馬上著手弄咱們那個軟件。”
“行，你先去吧。”
小歐向我匯報了一下業務部那邊的情況，還有與其它部門配合的情況，都非常的順利。業務部開發了不少的新客戶，小歐這邊已開始有點忙亂，倉庫那邊配合的也不錯，似乎小歐還對倉庫那邊的一個姓周的小夥子情有獨衷，匯報個情況就提了那人好幾次了。
“小歐，做的不錯！你這樣，一會提交人事部一份招人的申請給古總簽個字。最好招個男的進來。”
“為什麽要招男的呀？”
“咱們部門全是女的，偶爾要做個體力活沒有男的不行！”
“哦，我知道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嗯，還有，我得給你們找幾個男朋友啊！”
“什麽男朋友呀，一個也不夠分呀！”
“夠分也輪不到你了！”我逗她。
“為什麽呀？”
“因為你已經有了呀！”
“我哪有！”
“沒有？那我讓倉庫把那個姓周的開除了，誰讓他害你不好好工作！”
“別別，我們沒有影響工作！”小歐不打自招了！然後吐著舌頭。
“談戀愛沒有什麽不好的，不過女孩子要懂得自愛，還有不能有依靠男人的心理。明白嗎？”我一本正經地教訓著她，天知道我幾個月前我還在想過找個男人養我呢！
小歐點著頭出去了。我忽然想笑。想起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我的老大也苦口婆心的為我洗過腦，當時我也跟小歐一樣不住的點頭說是，可是心裏卻不屑一顧。此時，我才了解當時老大對我的一片苦心，卻不知道小歐是不是也和當時的我一樣對這些話不屑一顧！
人不經曆一些事情，就永遠不會把別人的說教當真，當事情發生了以後，再想起那些說教來，才覺得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王塵找好了律師，律師姓王，看來王塵對姓王的人都有強烈的偏執性的好感。古總也和波仔的爸媽商量好也請王律師，因為是同一個案件，用同一個律師會更方便更有效。王律師已從派出所了解到櫻櫻他們被抓時的一些事情。當天櫻櫻他們一個包房十一個年輕人都吸了毒，已確定毒品是櫻櫻和波仔帶過去的並收了其它九個人的錢。到目前為止，其它九個人都已被保釋。
“不過這兩個孩子都沒有承認是自己帶的毒品。更確切的說，他們在受審的時候都采取了沉默。”
“為什麽這樣？”
“不知道，我已申請了見他們兩個。”
“我們能一起去嗎？”波仔的媽媽問。波仔的媽媽是很富態的一個女人，看著就讓人覺得親切，我不由想到慈母多敗兒這個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好了，對兒子太溺愛了，波仔才會這樣。再看看波仔的爸爸，一臉的麻木，有點將軍似的派頭，絕對的大男人主義者。怪不得波仔出鏡時遇到麻煩不敢回家！
“不可以。不過我見過他們就會馬上告訴你們情況的。”
“謝謝你，王律師。”
我們向王律師道過謝就出了律師樓。波仔媽媽看著我，似乎有話要對我說，可是兩個男人卻似乎各有心思，都朝自己的車走去，我隻好對波仔的媽媽投去一個抱歉的微笑轉身跟著王塵走了。
兩天後，我們和波仔的爸媽再次來到王律師的辦公室。
“這兩個孩子我都見過了。他們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我們四個家長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們這唱的是哪一出。
“當時被查到的毒品數量他們會判七年。”七年，一個女人的青春有幾個七年！
“如果他們由一個人承擔，另一個我有把握保出來。如果兩個人是共犯，也不可能每人三年半。”王律師說。
很明顯，我們和波仔的爸媽被擺在了對立麵，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
“王先生，如果讓我兒子出來，我可以給你們1000萬作為補償。”
“如果讓櫻櫻出來，我給你們2000萬。”
最後大家不歡而散，而波仔的父母決定另請律師。
我們想盡辦法，終於又見到櫻櫻，櫻櫻經過這二十天左右的獄中生活，臉上的輕浮的似乎去掉不少。這次再看到櫻櫻，王塵也平靜了不少。靜靜地坐著等櫻櫻做到我們的對麵。
“櫻櫻，那些毒品究竟是你帶的還是波仔帶的？”王塵問她。
“我們一直在一起。”櫻櫻說。也就是說他們是共犯。可是王律師說了，當時所有人身上都沒有毒品，一部分他們正在吸，一部分在包房的櫃子裏找到的。隻是其它的人指證錢是他們兩個收的，毒品究竟是誰帶來卻不知道，而櫻櫻和波仔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對著律師卻又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會又說他們是共犯。
怎麽辦怎麽辦！與其兩個都進去，不如隻進去一個，可是讓誰進去？兩個都是那麽年輕，誰也誤不了那七年。
“櫻櫻，對誰也別說你們是一起的，也別承認帶了毒品，好不好？哥一定要弄你出去，不管花什麽代價！”王塵說。
“哥，謝謝你！可我真的不想出去。在這裏呆著，我很平靜，從來沒有過的平靜。”
“可是，七年啊！七年，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七年如果能讓我改頭換麵讓我重新投胎做人，我覺得也劃算。”
“櫻櫻！你別傻了！你現在知道錯了就好了，不需要再花七年的時間去懲罰自己啊！”我說。
“嫂子，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真心對我的，可是我當時就是轉不過彎來。在這裏呆著，我不用去想外麵的事情，反而把心裏的事情都想通了。哥不是說我總是認錯後再犯嗎？因為我每次做錯事情認個錯就可以了，因為沒有懲罰所以我還是犯錯。這次就讓我受懲罰吧，也當是向付蘭請罪。”
“櫻櫻，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和你哥都會原諒你的，我們以後一起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櫻櫻，哥怎麽能忍心讓你七年青春在這裏麵度過？”
“你們不用說了，王律師，我希望你能幫我轉告波仔，讓他不要往自己身上攬，否則我就坦白付蘭的事情，反正我是不會出去的。”櫻櫻說完起身就走。
我們走出探視室，卻在拘留所的停車場裏碰到波仔的父母和他們的新律師。王塵看著他們就冒火，不想理他們，想當作沒看見的鑽進車裏，卻被波仔的爸爸叫住了，“王先生，請等一下！”
王塵所受的教育和修養都讓他不得不轉過身來麵對黎先生。
“你好，黎先生！”王塵麵無表情的打招呼。
“王先生，我知道你恨我。”
“談不上。”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知道櫻櫻是你帶大的，你也是半個父母了。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心情。”
“您有什麽事情請直接指教。”
“波仔不願意把事情推給櫻櫻。說櫻櫻救過他，他不能讓櫻櫻在裏麵浪費七年，女孩的青春易逝啊。”
想不到波仔還會感激櫻櫻贖他出來的事情。我是越來越不懂他們之間的事情了。唯一的解釋，波仔真的愛上櫻櫻了。
“我很高興您有這樣一個兒子，不過櫻櫻也要我轉告你兒子，櫻櫻不出來，讓波仔出來。”
“真的？”波仔的媽媽聽了王塵話高興的脫口就問。被波仔爸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頭去。
“是真的，黎太太，王律師一會去見波仔。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先告辭了！”王塵把我塞進車，開著車走了。
出了拘留所的大門，他向右轉，我知道，他要去看櫻櫻的爸媽。
“爸媽！我沒有看好櫻櫻，她現在要坐牢了，七年，七年都不能來看你們了！”王塵跪下來痛哭。哭吧哭吧，你憋在心裏的痛與委屈也是時候發泄一下了。
櫻櫻他們受審的那天，我跟王塵都沒有去。結果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去多受一次刺激了。我們回了原來的家，王塵坐在櫻櫻的電腦桌前，一動不動，我則慢慢收拾櫻櫻可能會用得著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能送進去。
“王塵，別難過了。你不覺得櫻櫻終於長大了嗎？”
“是呀，是長大了，可是她長大的代價付出的也太大了！”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吧！”我又開始信命了！
“你信命嗎？”
“我不知道，有時候我寧願信，這樣心裏會好受一些。”
“或許吧。我有時候也寧願信有命運一說。”
過了幾天，傍晚，門鈴響起，我去開門，看到波仔站在門口的時候，我吃了一驚。隨即想到是古總告訴他我們的新住址的。
“波仔，你出來了。”我守著門口並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王塵沒有見過波仔不認識他，我也不想王塵見到波仔想起櫻櫻。
“是的。”
“有事情嗎？”
“我能進去說嗎？”
“最好不要。”
王塵洗完頭發見我在門口跟人說話，就過來問，“誰呀？怎麽讓人站在門口說話呢？”
“王哥，我是波仔。”
王塵愣了一下，還是拉開我，說，“有事進來說吧。”讓波仔進了屋。
我們跟波仔麵對麵坐著，也沒有給他倒水，就等著他開口說話。
“王哥，嫂子，這是我爸讓我帶來給你們的。”他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張支票遞給王塵。
一千萬的現金支票！
“你爸什麽意思？”王塵冷冷的問，像一支冰箭要射透波仔的身體。連我都跟著打冷顫。
“他說他說他答應過，如果我出來，就給你們一千萬作為補償。”
“補償？一千萬能被償櫻櫻失去的七年青春嗎？”王塵一點點把支票撕的粉碎，在手心裏狠狠揉著。
“我知道不能，所以，我也打算等著櫻櫻，等她出來我就娶她！”
“波仔？你說真的？”我問。
“是的，我說真的，我真的愛上櫻櫻了，也沒有誰會像櫻櫻一樣對我這麽好了，我想我命中注定是要跟櫻櫻在一起的。不然，那天賽車，我也不可能贏了小炫。是老天在給我機會。”
王塵起身回房間，我對波仔說，
“波仔，以後好好做人做事，比什麽都重要，如果你真有這個心，有機會自己親自去跟櫻櫻說。”
“我會的，等她那裏定了，我就會去看她，就會去親口告訴她，我要等她，娶她。”
“那就好，就算櫻櫻沒有白幫你了！”
“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們！”
“別說了，波仔，回去跟你爸說，他的心意我們領了，可是我們不能用櫻櫻的七年青春來換他這一千萬。”
“我知道了。他們也是心有內疚才會這樣做的，沒有別的意思。”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理解櫻櫻為什麽要這麽選擇，也不知道她這樣做對不對。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對與不對，有時候不是讓外人來評判的，有時候我們的選擇也隻是對自己的心做一個交待。看來櫻櫻是真的長大了！
“完啦完啦，老公快來！”吃完早餐，我回房間換衣服準備去上班。結果發現前不久買的褲子又小了。急的我大叫王塵。
“怎麽啦？”王塵被我的著急的聲音感染了，急急地推開門。
“你看，我的褲子拉鏈又拉不上了！”
“哈哈哈，小黃豆又長大了呀！”他上來就想摸我的肚子，我把他的手打開。
“你還笑，眼看著我就要變成畸形了！”
“胡說，人家說孕婦是最美的！”
“少來了，那是男人忽悠女人的話，我才不信呢。”
“真的，我現在就覺得你現在最美了。”
“哦？意思是之前不覺得我美呢！”
“一直都美，現在更美！”
櫻櫻的事情過去一個多月了，我現在也近四個月了，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王塵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算了，今天不去廠裏，我要去逛街！”我說。
“去吧，要不要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