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顛覆

9 顛覆?反正過了今晚就不會再與戴敘恒有交往,那就不必多說廢話。錯,之前也錯了那麽多年,不妨繼續錯下去。?

韓夏陽是主意已定,但他顯然並不了解戴敘恒,至少不如戴敘恒了解他那般,或者說是對戴敘恒固有的偏見害韓夏陽忽略了這個精英人物也該有著常人不及的才能與促使他成功的某種性格。?

如果韓夏陽是以敏銳洞察力和可觀的行動力馳騁商場,見人所不見之商機而能屢戰屢勝,那戴敘恒就是以立場強硬、脾性霸道、慣作刁難之事著稱於商界,他強橫,缺少貴族禮儀,但他同樣是商場百戰不殆的戰將。?

一個是貴族儒商,一個是有心改*朝*換*代的掠奪霸主,毫無共同點,也沒見這兩個人有相融的交點,奇怪的是這兩個人常被媒體拿來做比較,尤其是戴敘恒更換身邊女伴的時候,媒體總喜歡把潔身自好、從一而忠的韓夏陽拿來與他作番比較。?

在談及戴敘恒對身邊女人的大方時,媒體從來都是不遺餘力地進行粉飾,按媒體的統計,戴敘恒與每位女性的交往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在女人身上的花費平均每位至少一百萬。?

韓夏陽對戴敘恒的偏見也就是媒體這般過分誇大事實造成的。這種報道給其他人造成了什麽印象不好說,反正給韓夏陽留下了一種戴敘恒大方而沒有原則,濫*交而沒有真情的印象,也就從來沒有生出來過與其深交的心思。?

對女性的立場過分輕慢,也就讓人覺得這樣的男人可能不會具有更為嚴謹認真的性情和堅定不移的立場。?

關於戴敘恒其他方麵的情況,韓夏陽就不想詬病了,因為與他無關。?

一路來,韓夏陽不想說話,戴敘恒也隻好沉默不語,隻是不停偷偷地注意著韓夏陽的細微舉止。?

離韓氏本家越來越近,未來反而迷茫,所以要把握好現在。?

“夏陽,排斥同性戀嗎?”戴敘恒扔出來一個炸彈,把韓夏陽炸得失神了半分鍾之久,回過神來,用一種無比疑惑的眼神看著戴敘恒,問:“你是……同性戀?”?

“不能接受嗎?”別是自掘了墳墓才好,戴敘恒心中暗自生苦。?

“不是,隻是有些奇怪,你有很多女性朋友。”?

“有時候必須做些戲給觀眾看。”?

要真是演戲,這戲也演得太過了。?

這話題實在不靠譜,還是不談為妙。韓夏陽幹笑了兩聲尷尬地扭頭望向窗外的黑暗,隻盼著快點回到韓氏本家,沮喪地是,車速控製在戴敘恒的腳下,估計他也不會那麽仁慈。?

韓夏陽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後悔過自己的任性,要是今天沒有一時衝動幹出偷溜的事,就不會撞上戴敘恒的車,大概也就永遠不會認識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了吧,隻願今天惹來的人和事別是他以後的惡夢才好。?

“夏陽,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嗎?”戴敘恒不甘心地追問,“你八歲那年的事。”?

韓夏陽心中叫苦不迭,十分無奈地說:“如果真有那麽重要的話,你就直接說給我聽吧。”?

“除非你自己想起來。”?

戴敘恒的固執還真叫韓夏陽刮目相看,惹得他將戴敘恒又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相對用餐時也曾暗自讚歎戴敘恒有著一張刀削筆刻般、雕塑藝術品一樣的臉,此時的側臉看去倒似更為剛毅英武,更是有一種他前時誤會中戴敘恒可能沒有的堅毅神采。?

顛覆,第一次顛覆。?

“我要是沒有想起來,一直也想不起來,怎麽辦?”韓夏陽懶散地問。?

“我如果失去耐性就隻好想辦法逼你想起來。”他並不溫柔,戴敘恒得告訴韓夏陽這個事實,以便韓夏陽作出更準確的決定。?

“還能給我多長時間?”?

一點也看不出韓夏陽有關心此事的誠意,戴敘恒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說:“看你的表現。”?

“是是是,我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現在就順著他來吧,先讓自己脫了困再說。韓夏陽實在不想再跟戴敘恒纏鬥了,也需要體貼一下自己的身體,他累了。?

戴敘恒氣著了。韓夏陽不記得那段往事了,他不怪,畢竟八歲而已也的確還是小孩,記憶不明或消失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韓夏陽現在這樣敷衍他簡直就是完全無視他一樣,他無法承受自己一片真心與熱情全被韓夏陽殘酷無情地扔進了冰窖裏。?

要著火了,戴敘恒一腳刹車踩了下去。?

從車前擋風玻璃裏已經能看到韓氏本家豪宅的燈光了,可能距本家大門已不足百米。韓夏陽暗自哀歎了一聲。?

“你最好現在就給我想起來。”戴敘恒欺近韓夏陽冷冷地說,“如果你再敷衍我,我會用點過激的手段讓你想起一切。”?

一種濃烈的氣息噴在韓夏陽臉上,韓夏陽不適而偏讓了一些,重歎一口氣說:“如果我在敷衍你,你是不是也要考慮另外一種可能性:你認錯了人!”?

“不可能。”戴敘恒一心隻認為韓夏陽是在敷衍他,逃避他,恨得不得了,吼道:“害怕自己偏差的性向會影響你的貴族聲譽,所以不肯承認是嗎?”?

同性戀,和貴族聲譽有什麽關係??

“事情因果複雜,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跟你解釋起,但是我能肯定,你真的認錯了人……”?

韓夏陽再認真不過,是真心想提醒戴敘恒早日糾正思念的方向,免得錯失機會,但戴敘恒隻認定他是在逃避,又氣又恨,不肯聽韓夏陽一再的否認,狠狠地吻上了韓夏陽的唇。?

他的人生就是這樣被戴敘恒顛覆的。?

唇上的壓力怪異而火熱,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韓夏陽瞪大著眼,昏暗中的臉模糊不清。他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隻是本能地知道口腔裏異常靈敏的異物千方百計想勾引出他的熱情,鼻腔裏充斥著微熏的男性體味,與大哥混雜了香水味的精致優雅的體香不同,這種體味更有可能是一種傳達出了強烈征服欲的荷爾蒙,如同雄獅一般。?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韓夏陽的心髒,忽然傳來窒息一般的疼痛:一時驚嚇,他竟然忘了呼吸。?

戴敘恒尚存仁慈,給了韓夏陽一點空隙,輕離的唇潤染了曖昧的熱情,靈動的舌牽出了色*情的水絲。?

“夏陽,你好敏感。”絕妙的you惑是相等的,戴敘恒同樣心跳加速,難敵騷*動的晴欲。?

韓夏陽哪裏還理得他在那裏調情you惑,痛苦不堪地喃語:“心髒……痛!”?

這一下把戴敘恒嚇醒了,感覺懷中的人的確虛軟乏力,絕不是在搪塞他,他連忙將韓夏陽放開,焦急地問:“要不要吃藥?身上有沒有帶藥?”?

韓夏陽一手捂著心髒一手指著前麵,艱難地說:“送我回家。”?

戴敘恒不敢再怠慢,啟車踩足油門往韓氏本家衝去。院內的安保人員將他放進了大門,穿過漫長的車道,到了本院主樓,韓春瀾已經等在了門廳,他隻是想早見弟弟安然無恙好放妥懸了這大半天的心。韓春瀾眼見弟弟是被人扶下車的,大急,連忙上前去扶住了弟弟,也不管來客是誰,隻擔心地問:“夏陽,你怎麽了?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韓夏陽勉力地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說:“讓我……休息一下……就好……”?

“夏陽,不要撐著。你這樣我很擔心啊。”?

“大哥,我不要去醫院。”韓夏陽全力說出了這句話,就無力地靠在了韓春瀾身上,喘息不止。?

韓春瀾強壯的身軀和巨大的力量就是為此時而生的,他連忙將韓夏陽抱起來往夏陽的臥室衝去。韓春瀾一邊送韓夏陽回臥室一邊囑咐李穎趕緊把韓夏陽的主治醫生叫來,而傭人們也是輕車熟路地開始做著各種準備,對於韓夏陽忽然發病的急救工作,傭人們早已訓練有素。?

情況是如此緊急,但韓家人的貴族本質也是在這種情形下*體現出來的。女主人有條不紊地調度完傭人後馬上過來彬彬有禮地關照尊貴的客人:“戴敘恒先生吧,真是聞名不如相見。你是一位高貴的紳士,幫助了我們夏陽,真是謝謝你。”?

戴敘恒受之有愧,連聲不敢後說:“我想在這裏等到韓公子病情稍微穩定一點行嗎?這樣我才能安心。畢意是我把他送回來的。”?

戴敘恒良心難安,懊悔自己過於衝動,要是韓夏陽發生了什麽嚴重的後果,他怎麽承受得住!?

“當然,你是夏陽的恩人。”李穎稍有為難地說,“隻是呆會若不能關照到你,怕有失禮之嫌。”?

“不不,請別在意。我隻想確定韓公子沒有危險,其他的完全不關心。”?

“那好吧。”李穎也不堅持了,伸手示意戴敘恒坐下來,傭人送上了茶。眼見戴敘恒坐立不安,李穎便笑著安撫他道:“夏陽今天的狀況應該不是很危險,之前比這更嚴重的發病也有過,夏陽都挺過來了,今天應該也沒問題的。”?

“要是這樣我就能安心了。”戴敘恒強壓擔心笑著無意義地附合。?

“郭叔應該很快就能到了。一直都是郭叔在給夏陽治病的……”說話間有傭人來報說郭醫師到了,李穎連忙起身去迎接,迎進來後雙雙匆匆地朝樓上小跑而去。?

戴敘恒猶豫了片刻,也跑步上了樓,找到韓夏陽的臥室,悄悄走了進去。?

房間裏人數不少,卻是靜得針落都聞聲。?

郭儒鴻給韓夏陽仔細檢查了一遍,韓夏陽也因為經過了這段時間的休息後漸漸地平穩了下來,發病的情形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輕微。沒有更嚴重的並發症,郭儒鴻鬆了一口氣說:“韓公子可能隻是暫時性缺氧引起了心絞痛。現在很穩定,應該沒什麽事了。韓公子怕是累了,就讓他先休息吧。明天韓公子能不能去上班,我明天早上過來看過後再說。”?

韓春瀾馬上讓房裏的人都退出,他自己行前送郭儒鴻下去。?

戴敘恒陽奉陰違,先隨著眾人一起出去,隻是故意走得慢,等其他人都下樓去了,他又溜進了韓夏陽的房間,看著睡得昏沉的韓夏陽愧疚難安,想起是自己讓韓夏陽受此大難就無比痛恨自己的燥急,正想上前去憐愛一番,卻不等他有所動作,韓春瀾恰時進來了。?

“戴先生?”韓春瀾訝異不已,他以為戴敘恒回去了。?

戴敘恒獨自留在韓夏陽的房間裏,有什麽意圖??

戴敘恒忙道:“我隻是想確定一下韓公子真的脫離了危險。現在確定了,我先告辭了。”言罷匆忙而去。?

韓春瀾深思良久,不得要領,便舍了那怪人,來照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