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車禍
7 車禍?韓春瀾足夠穩重,幾乎不會失控,但如果事與韓夏陽的健康或安危有關,他就控製不住情緒,就象現在這樣,他差點把向雄洲打殘,因為向雄洲向他報告說韓夏陽失蹤了。?
“董事長,先冷靜下來。”秦千實連忙將施暴的韓春瀾拉開,以免向雄洲受到更大的傷害。與病弱虛體的韓夏陽不同,韓春瀾強壯有力,而且學過防身術,暴走的韓春瀾是非常可怕的,失控狀態之下他無法把握好自己拳頭的力量。?
有秦千實的相勸,韓春瀾稍微冷靜了一些,但眼神之中仍有暴戾的血光,聲音冷硬:“你為什麽讓夏陽一個人呆著?”?
向雄洲連自己嘴邊沁出來的血絲都不敢擦拭,站成標準的鬆針之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將出來:“午餐二少爺基本上沒有吃什麽東西,又不想和蔡小姐去約會,心情也不怎麽好。他要屬下帶他到人多一些的地方去,屬下就把二少爺帶到了遊樂場。二少爺在遊樂場遇到了一個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女孩,他們在一起聊得很開心,不象是剛認識的人,二少爺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過沒多久,那個女孩忽然發病了,二少爺就讓屬下把她送到仁和醫院去,說是擔心有人認出他來引發不必要的騷*動,不方便去替女孩辦理入院手續,讓屬下去手續。等屬下辦好手續出來,二少爺和車都不見了。屬下馬上聯係二少爺,但二少爺的手機關機了。屬下無從找起,隻能先來報告先生,商量尋找二少爺的方法。隻要有個方向,屬下一定會拚了命地去尋找二少爺。找不到二少爺,屬下以死謝罪。”?
“沒有這麽嚴重。”秦千實笑著安撫他,說:“你先去休息、調整一下吧,尋找總裁的事還得靠你多多用心用力。至於怎樣去尋找總裁,等董事長做好決定了再通知你。”?
向雄洲應命退出,呆在自己的休息室裏不敢離開天成集團一步。?
秦千實看著急得方寸大失的韓春瀾,安慰道:“董事長,你也不要太擔心。總裁除身體差了一些,其他方麵不需要替他操心。”?
“就是因為身體太差了才擔心。”韓春瀾真不敢想象二十年前的災難再來一次夏陽該如何痛苦,隻怕再難逃劫難,而他們一家人也再受不住那樣的打擊了。?
“董事長,我想總裁隻是心情不好了出去走走而已。關掉手機也隻是不想有人打擾他吧。”?
“能保證他散心的途中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嗎?如果他被綁架了,就算有辦法脫困,他也沒有體力逃跑。”韓春瀾真是草木皆兵了,越來越多亂七八糟的血腥畫麵充斥在他的腦海裏,弄得他心煩意亂,早失冷靜,沉痛地說:“千實,我真的很擔心夏陽會遇到什麽危險。從小到大他就沒少經曆磨難,又落了個病根,要是再受到什麽傷害,我們一家人都受不了那個打擊。”?
“董事長,總裁不是那麽沒分寸的人,相反體貼又溫柔,一定也會想到你正在擔心他的安危,等到他心情好點了自然就會聯係你。你就安心地等到天黑吧,我會陪著你等的。”?
秦千實的勸導和支持讓韓春瀾平靜下來,點頭認可了秦千實的要求。?
戴敘恒陪著一位女性友人——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除自家人之外一律都是女性友人,就算那個女人正幹著解決他生理需求的情婦工作——從購物商場裏出來,收獲頗豐,那位女性友人兩手都未提得下,讓一向大男子主義的戴敘恒都淪為了跟班幫她提著戰利品。傲慢的男人此時看上去並沒有一點不高興,與那位女性友人談笑風生、狀極親密。?
等他們來到就停放在路邊的豪車旁時,傻了眼,車屁股被另一輛豪車頂著,凹陷了一塊。讓人氣憤的是那肇事車主明明在車裏,見到受害方了卻沒有下車處理這件事的誠意。?
戴敘恒還沒怎麽樣,那位女性友人可不幹了,不為別的。這輛豪車是戴敘恒新買的,據稱是價值不菲的頂配車型——她根本就不認識車——她是第一個坐上這輛豪車的女人,多榮耀的事啊;再想想以戴敘恒對女人大方的程度她隻要撒撒嬌、求求情,自己再把戴敘恒侍候舒服了,戴敘恒就一定會把這輛豪車送給她。?
意淫這輛豪車將來能成為自己的坐駕,想想自己的坐駕被撞了,女人很是心疼。她又看得明白,雖然肇事車看上去也象是身價不凡,但比起自己的坐駕來那仍是不可同日而語,便覺得戴敘恒才是真豪門,而自己當然是身份跟著水漲船高。肇事車主不過是開著豪車顯擺的暴發戶罷了,她當然是不能示弱。?
戴敘恒因太過震驚而不及阻止她,女人自己先去找後麵豪車裏的車主理論,誓要給自己未來的坐駕討個公道。?
戴敘恒忽然心念一轉,決定還是先冷眼旁觀一下女人耍寶再說,一來得讓這個女人受點教訓,別以為傍上了他就可以囂張得不分東南西北什麽人都不放眼裏;一來也想看看那車裏的人會如何處理這樁意外事故。?
這豪車的主人是他景仰了二十年的人物,這人物的諸般美好必定與傳言相符,但他是否還記得多年前他們的命運曾經相交的事實?今日這緣份又能否解開他多年的思念??
戴敘恒緊盯著豪車車主的一舉一動。?
女人朝肇事車駕駛座一邊的車窗猛拍了十數秒,越拍越是氣憤,因為肇事車主極囂張,就是不肯下車。就在她憤而舉起奢侈品牌的包包代替生疼的手繼續施暴的時候,車主終於有了動靜。再未等幾秒,車主便打開車門鑽了出來,滿臉惺鬆睡意未消。?
未免也太過鬆懈了,有勾引之嫌。?
果然是固疾纏身,不僅臉色不好,連站穩身形的力量和意誌力都缺乏——一如傳言,這位公子的身體健康讓人擔憂。多年前,他們相見時,這位公子還是健康的。?
情知自己沒有認錯人,戴敘恒也沒有製止女人的魯莽,心想看看韓公子如何應付刁蠻的女人,這該是難得的機會。隻是奇怪,今天韓公子怎麽會親自開車??
韓夏陽還在努力清醒自己睡渾了的大腦,那女人卻傲慢地開了聲:“喂,你打算怎樣處理這件事?”?
堂堂韓家最受寵愛的二少爺讓人喂來喂去,倒也是新鮮,不過這位韓公子要是願意多多在媒體上露麵不就不會有這種誤會了嗎!?
韓夏陽好歹清醒了些,記起自己犯了什麽錯,其他先不說,道歉是首要之務,他揚起笑容,真誠地說:“小姐,真是對不起。不小心撞上了你的車……”待韓夏陽看清眼前的情況、分清主次後便不跟女人糾纏了,“我找車主談。”一眼明了是這女人強自出頭,真正的車主隻在作壁上觀,用心不明。?
這一覺睡到都快五點了,晚餐前一定得回去,不然大哥又要擔心他的安危了,今天想散散心的計劃讓一場意外的車禍給打擾了,有些鬱悶。?
心情啊,更差了。?
“先生,對不起。我有駕照,但是我沒怎麽開過車,出了這場意外責任全在我,先生看要如何處理,我都會承擔。”韓夏陽態度謙誠地說。?
女人搶了話頭,因為實在氣憤不過。明明是個假貴族嘛,還敢說自己什麽事都做得到。女人叫囂道:“讓你換一輛同品牌同款同型的車,你也辦得到嗎?這可是全球限量版的。全國就這一輛。”?
“是這麽尊貴的車嗎?”韓夏陽有些為難,求證道:“維修是不是很困難?”?
“那當然了。國內還修不了呢。”女人掌握全局,不給戴敘恒幹涉事態的機會,而戴敘恒也似乎並不想插足其中,麵帶居心不良的笑容看著貴公子與市儈拜金女糾纏不清。?
“那小姐想如何處理?”韓夏陽見車主沒誠意解決事情,那就隻好跟女人周旋。?
“第一,先把車送回廠家檢修,全部費用由你承擔。”女人條理非常清晰,發號司令的感覺似乎非常好,她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繼續獅子大開口:“第二,給我們一輛能代步的車,不說比這輛車好,至少也要是同一個級別的。第三,賠償我們諸如精神損失費、誤工費之類的費用共計一百萬。”?
“一百萬……有計算方法嗎?”是她身邊的男人出手太闊綽了,慣出了她計財以百萬為基數起跳、不知數目大小的毛病嗎?一點小損傷,開口賠償加維修費用得幾百萬,與詐騙何異??
“當然有。”女人強詞奪理地嚷開了,“第一,男人都說車就是他們的情人,自己的情人受傷了,你不緊張嗎?那你會怎麽做?恨不能把那個傷害了自己情人的家夥就地正法吧。那讓你賠個幾十萬很過分嗎?”?
歪理也能說得這麽得意,女人這一點也還算得上可愛。韓夏陽沒有跟這女人計較。?
女人嬌媚又驕傲地偎上了戴敘恒的身體,繼續討伐韓夏陽:“第二,你知道我們,尤其是他,一分鍾能賺多少錢嗎?跟你耗在這裏這麽久,我們損失了多少錢,你知道嗎?這算下來可能還不止一百萬呢。兩項加起來隻讓你賠一百萬你覺得很委屈嗎?”?
“照小姐的算法還真是便宜在下了。即使小姐已經如此仁慈,在下仍然覺得很委屈,小姐,看來我們難以達成協議。把事情交給警察和保險公司處理吧,這是唯一正確的方法。”韓夏陽打開手機,當真準備報警。?
女人大怒,感覺自己就象一個小醜一樣獨自表演了半天,逗得觀眾發了笑,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時偽裝的優雅再也保持不住了,準備撒潑將韓夏陽指責一番,卻忽見韓夏陽沒有撥號卻開始在接聽電話,想是有什麽人打了電話進來。?
女人將手機搶過去,代韓夏陽接聽電話,開口就吼:“不管你有什麽事,等老娘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說……”?
再縱容不得,戴敘恒忙自女人手裏搶回手機,遞還給韓夏陽,韓夏陽接聽電話,頻頻應承那頭的人說:“一鳴,辛苦了……我很好,沒發生什麽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啊,是任性了一點……是是是,我會打電話給大哥的……明天去公司再說吧。先掛了。”?
“韓公子,”戴敘恒已經把女人塞進了自己的車裏,轉到韓夏陽身前和善地來與他談話,“剛剛發生的事讓人很不愉快,就請忘了吧。”?
“先生是戴……”韓夏陽早一分鍾前已經認出了眼前的人,原諒他沒更快認出這個人物來吧,他隻從報紙上看到過這人物嘛,一時對不上號也屬正常,如若是他在哪個場合與這人物有過一麵之緣,他應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戴敘恒。”戴敘恒搶先一步自我介紹,撞車也能撞出他期待以久的緣份,這真是意想不到的美事,戴敘恒心中自始都激動不已,情態卻是一再克製的沉穩,“非常榮幸能以這種方式認識韓公子。”?
“啊,久仰。”韓夏陽含笑伸手,禮節周全,“這種見麵方式還是少點的好。”?
“的確。”都是在商場上即少就有名望的人物,此時頗有惺惜之感,握手相視一笑。?
“戴先生,”韓夏陽示意了一下豪車受損的部位,歉意地說:“處理一下吧。”?
“你我都沒必要在意那點修車的錢,這次事故讓我們有緣認識,這可比由誰付修理費更重要,不是嗎?”見韓夏陽有話要說,也知他要說什麽,便搶先道,“如果你心裏一定過不去這道坎,那就請我吃頓晚餐,權當是你道歉的誠意。”?
這提議倒是溫和,而且有誠意,韓夏陽隻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與那位火爆的小姐和*平相處,不無擔憂地說:“那位小姐呢?”?
戴敘恒冷漠地說:“普通的女性友人,不必邀請她參加我們的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