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重逢下

再度重逢(下)

見了林竹,修紅才知道,今天蘇家人分頭行動.蘇家爺爺和奶奶在賓館接待原來的下屬和老朋友的來訪.蘇家的父母去見原來一起下鄉的知情朋友.蘇維嘉就由文天陪同去原來的學校故地重遊.

“我讓文天一會兒帶蘇維嘉回來吃飯.我也懶得做,就吃火鍋好了.你幫我一起去買東西吧.”

林竹穿好大衣,兩人一起出門.

兩人去了市,買了羊肉,大蝦,魷魚,粉絲,豆腐,青菜…等等涮火鍋需要的東西.林竹懷孕了,不能提重物,所買的物品全由修紅提著.到了買飲料和啤酒的地方,林竹一看修紅的負荷,笑了:“看我糊塗的,真把你當勞動力了,算了我給文天打個電話,讓他回來時帶點回來.”

過了一陣,文天他們也進門了.文天和蘇維嘉一人拎著一個袋子.一袋子是啤酒,一袋子是飲料.後麵還跟著敏惠.原來敏惠今天和他們在一起.

“紅紅來了?”文天看見修紅說.

“來好一陣子了.還幫我買東西了.”林竹說.

“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了?一出來就不見你?”文天問

“我昨天胃不好,去衛生間了.”修紅回答.

“怎麽搞的?”

“昨天中午同學聚會,喝多了.”修紅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敏惠癱坐在沙上,喊道:“跑了一天,累死我了,紅紅,給我拿罐飲料.”

修紅拿過一灌可樂給她.她看了一眼,沒接.說:“你還是給我泡杯茶吧.喝熱的舒服.”

準備好以後,大家就圍桌而坐.

敏惠看著她麵前的一盤羊肉片,嘴一撇,哀怨地說:“又是肉啊,過年吃得都是大魚大肉,都膩死了.”

文天忙問:“那你想吃什麽?”

“有什麽清淡的嗎?”敏惠問.

“有青菜,豆腐,粉絲,你要嗎?”林竹冷冷地問.

“等會兒吧.”敏惠夾起一筷子羊肉片在鍋裏涮了涮,放進自己的碗裏在調料裏滾裏滾,又夾起來,看了看,然後說:“還是不想吃,維嘉,給你吧.”

修紅這會兒正忙著往嘴裏送東西,昨晚上把肚子都吐空了,到現在也沒吃什麽,早已餓了.

就聽文天說到:“紅紅,你今天看上去很漂亮啊.”

文天這麽一說,大家的注意力都轉向修紅.修紅一愣,夾的一筷子涮好的羊肉,到了嘴邊沒來得及放進去.

“你胡說什麽呢?”修紅白了文天一眼.

“真的,你今天是挺漂亮的.化妝了?”文天堅持說.

家裏聚會時,敏惠總喜歡裝嗲矯情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在家裏有大姑媽和奶奶寵著,都順著她.如果文天不想再看她的”表演”.就會象現在一樣,用修紅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坐在修紅對麵的蘇維嘉審視地看著修紅,然後很認真地樣子對文天說:“還真是,這麽多年不見,如果在別處,還真認不出她了.你還記得她小時候追我們倆嗎?”

“修紅追你和文天?”林竹好奇的問.

“是啊,每次放學,她都在院大門口等我們,然後就在後麵追我們.甩都甩不掉.”蘇維嘉笑著說.帶著戲虐的表情.

他們住對門的時候,文天和維嘉十三,四歲的樣子.正是極力想和女孩子保持距離來彰顯自己的陽剛之氣的年齡.見著修紅總是以打擊,譏諷為樂.有一陣,他們正傳看金庸的武打小說.修紅偷著看了一點,讓文天現了就不給她看了.可修紅看了一半,不看難受,在家裏怕奶奶說她,不敢找文天要.隻有在放學的時候在院大門口堵文天和維嘉.那兩個小子知道修紅的意圖,一看見她就跑.修紅那會兒死倔.明明跑不過他們,還跟在後麵追,往往沒追幾步,就追丟了.然後第二天她又去院大門口繼續堵他們.直到有一天被蘇爺爺看見了,問清怎麽回事.然後把修紅喊到家裏,在書櫃前指著一排書說:‘什麽時候想看,就找爺爺,不要找那兩個臭小子.’”原來,文天和蘇維嘉看的書,都是從蘇爺爺這裏拿的.修紅得到蘇爺爺的批準,可以直接從書架上取書看.這才結束了修紅追他們的曆史.

現在舊事重提,修紅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文天和蘇維嘉象想起什麽有趣的事一樣,哈哈大笑.

“原來你們倆個大男孩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啊.你們怎麽這麽壞.”林竹笑著替修紅打抱不平.

敏惠現自己冷落了,有些不快.故意幹咳了幾下.果然,她旁邊的維家就問她了:“怎麽了?”

“剛剛吃了口辣的嗆著了,紅紅去給我拿點涼開水去.”

“你邊上就有飲料,喝點飲料就行了.”林竹說.

“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不喜歡喝甜的.要不我喝啤酒吧.維嘉,借你的啤酒給我喝一口,你不會嫌我髒吧.”

維嘉愣了一下,說:“哦,那能呢.”說著把手中的啤酒遞了過去.

林竹有點不滿了,說:“你要喝啤酒,我再給你拿個杯子.”

“我去吧.”修紅說著,已經站起來去廚房拿了個玻璃杯子給敏惠.

敏惠遲疑了一下,勉強接過來:“其實我就喝一口就行了.”

林竹白了一眼敏惠.然後回過頭問蘇維嘉:

“今天你們都去哪裏了?”

“去了原來上過學的中學和小學看了看.變化可真大.”

“見到老師了嗎?”

“沒有,學校放假了.校園裏沒人.就是見著他們.他們也不會記住我.我那會兒可不是什麽好學生.”

蘇維嘉離開榆陽的時候已經十五歲了.他的大部分學生生活都是在這裏渡過的.

幾個人聊了一會兒當年在學校的事情.感覺越來越熟悉了.維嘉就問修紅:“你上大學是學什麽的?”

“物理.”修紅回答.

“物理啊?和我一樣.我上大學也是學物理的.不過學得沒你好.你可真厲害,居然學到了博士.我連大學都差點沒畢業.”

“是嗎?為什麽?打架嗎”修紅隱約記得,蘇維嘉小時候喜歡打架.

“倒不是因為打架,是因為玩遊戲.那會兒我們有幾個人一起玩網絡遊戲,玩到天昏地暗,經常在網吧玩通宵.也沒心思去上課.後來,有一天遇到學計算機的一哥們,教我們破解對手的密碼,黑對方的賬戶.再後來又教我們破解源代碼.我就對源代碼有了興趣.那哥們比我大兩歲,是我們大學計算機專業的學生,在一個遊戲公司兼職寫遊戲.我從那時跟他學語言,學寫代碼,然後又寫了些簡單的遊戲.大三的時候,也到那個遊戲公司找了個差事,不想上學了.就交了退學申請,我爸我媽知道了當然不同意,在家裏要死要活的,我也沒辦法,就答應在學校裏再混一年.才把畢業證混到手.”

修紅問道:“昨天聽你奶奶說,你大學畢業了,也不去上班,一直玩遊戲來著.原來真有這麽回事?”

“是,畢業後,我爸在電視台下麵的一個公司給我找了個工作,我沒去.我爸我媽又在家裏折騰.我那會兒就說了,大學我是為你們上完了,班我就不為你你們上了.然後我就搬出家住了.

那個時候,正好那個學計算機的哥們厭倦了日複一日地寫別人的遊戲,就辭職了.蘇維嘉本來就是那個人介紹進去的.那人離開了,蘇維嘉也覺得再呆著沒什意思,也就也辭職了.他們兩就租了個朋友的一套半地下室.然後上網玩遊戲,玩膩了就當黑客開始想辦法進入原代碼,黑人家.偶爾興致來了,也寫點小遊戲,寫完了就拿到網上去讓別人玩.玩的人一多就特高興,要是遊戲有什麽Bug,人家一說,他們兩就改.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混著,居然也就有網站和他們聯係要買他們的小遊戲.再後來又有網站讓他們寫手機遊戲.後來他們就注冊了一個公司,就是現在“嘉華”的雛形.那時候,手機市場非常紅火,手機遊戲跟著也很搶手.嘉華就賺了點錢.公司裏除了他們兩,還招了兩個大學生幫忙.到了後來他們又厭倦了寫小遊戲.就想弄個稍微大一點的遊戲.搞個幾千幾萬人可以一起玩,可以遠程比賽,競爭的遊戲.他們就開始琢磨,寫什麽遊戲.打仗的?賽車的?武打的?足球的?這些都有人寫了.並且那些遊戲對畫麵要求比較高.嘉華那時候的技術和資金都不能和那些大的遊戲公司比.

正好那時北京在申辦奧運會,他們就想到寫個和體育有關的遊戲,就是現在的金牌爭霸.當時他們製作畫麵技術不高,所以需要信息量來彌補.他們就到處收集資料:運動員的資料,運動項目的資料,奧運會的曆史,然後遊戲的格局等等.那段時間特別緊張,也特別辛苦.因為沒接其他的遊戲,隻有吃老本了.花了大概8個月的時間,“金牌爭霸”的雛形寫成了.拿到網上給人家玩,很受歡迎,有幾個遊戲網站對這個遊戲很感興趣,要一手買斷.

這時,有個從美國回來的留學生主動找到他們,自願幫他們當遊戲代理.在那人的策劃下,”金牌爭霸”以一個大型遊戲的姿態被推向市場.緊接著,他建議蘇維嘉他們寫單機版的“金牌爭霸”,網絡板的第二代,對遊戲的展和內容都提出了修改意見.那人說,國外那些球類的遊戲,年年都有新板,其實大多大同小異,主要是運動員換換,運動隊換換,那些新的運動員就能吸引大家.“金牌爭霸”也可以按這個模式展.

在那人的指導和推廣下,嘉華在遊戲市場上成了一個名牌.同時為了推廣這個品牌,他們將嘉華推向了整個體育市場.開始讚助運動隊,讚助比賽.嘉華就有些名氣了.遊戲這塊算是走上正規了,錢也進了不少.蘇維嘉又琢磨,反正公司是和體育運動,奧運會掛上鉤了,還不如再把生意做大一點.所以又開了運動健身器材這塊,借現在全國奧運熱,一方麵代理國外名牌運動健身器材,一方麵開健身房.嘉華的健身房走的不是豪華路線,而是走時尚路線.所麵對的是白領們,學生,讓他們認為有點空閑就去健身房跑一跑,拉一拉,舉一舉是一件非常時尚的一件事情.現在在市他們開了幾十家這樣的健身房.

“哦,原來你們的公司就是趕奧運會的熱鬧才展的.那奧運會開完了你們怎麽辦?”修紅聽完說.

“你瞎說什麽,這叫著商機,能抓住商機才能財.”文天覺得修紅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你不玩網上遊戲吧,不知道‘金牌爭霸’在網上火成什麽樣?”

“其實,修紅說的不錯,我們公司的展是借了奧運會這股東風,現在離奧運會還有兩年多,這股東風還能再借一陣,但是奧運會後怎麽辦?這確實是個問題.遊戲那塊,“金牌爭霸”依舊是支柱,雖然後來有幾個遊戲麵世,但都沒有“金牌爭霸”反響這麽大.而奧運會以後“金牌爭霸”霸的魅力也會漸漸減弱,所以新的遊戲開是個問題.運動健身器材這塊,市的市場已經基本飽和,現在準備向中南其他省市展,估計奧運會前應該展得差不多.那麽奧運會後怎麽辦?最近我們公司的上層一直考慮這個問題,要尋找新的突破點,找遊戲,運動健身器材之外的第三條路?”

“那麽還是在體育範圍內找嗎?”林竹問.

“我不傾向把自己拘泥於體育這個範圍,準備做一些和實業有關的事情.”

“那你們可以代理二姑夫他們的電力設備.在市弄個經銷部什麽的.”修紅隨口說到.

“幫電力設備公司在市設立辦事處,這個沒問題.但是屬於幫忙性質的,不能作為我們公司的主攻目標.”

“要不你搞個半導體廠吧,我一個師兄,就是我現在博士導師原來的學生,最近從美國回來,在上海浦東辦了一個半導體廠,據說從美國帶了一百萬美元過來.”修紅說.

“是嗎?具體怎麽回事?”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聽別人聊天說的.”其實修紅也就是聽維嘉說搞實業,就想起年前聽說的師兄回國辦廠的這件事,信口提了一句.

“這倒是一個思路.我同學中間出國的也不少,可以和他們討論討論.”

“要不紅紅你和維嘉合作吧,你不是研究半導體的嗎?看看有沒有什麽技術提供給維嘉.”林竹建議.

“我不行,我做的是微觀分析,是純科研,不是工藝研究,沒什麽實際意義.”

幾個年輕人天南海北的聊著,是修紅覺得最輕鬆的一次聚會.

作者有話要說:好幾個人對這章表了看法,從善如流,改了,希望比原來好一些.原來是寫得有寫不好.

紅漆馬桶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親們是怎麽進入俺這個文的.

俺的文居然不在搜索結果之列.

俺自己也隻能走後門進來.

所以向所有點擊這個文的親們表示感謝.

終於有人收藏俺的文了.

俺要求不高,

有人喜歡,俺就滿足了.

謝謝給俺留言的朋友.初到JJ,還不知如何回複.

初六那天,修紅被彭喬和孫絮約出去逛街,回到家已經傍晚了.大姑媽和二姑媽兩人都在奶奶家.修紅聽她們聊天才知道,蘇家已經回市去了,走的時候,大姑媽一家和二姑媽一家都去送了.

過了一會兒,大姑媽和二姑媽都走了,範明秀回到房間時臉色不是很好看:

“媽媽你怎麽了?”修紅問.

“紅紅,媽媽問你,你是不是也喜歡維嘉?”

“沒有啊.你怎麽這樣問?”修紅被問得莫名其妙.

“沒有就好,以後他們的事咱們少答理.”媽媽憤憤地說.

“誰的事?”修紅不知媽媽所雲.

“還不是維嘉和敏惠的事.你奶奶和大姑都想促成敏惠和維嘉,怕你在中間搗亂.”

“我搗什麽亂?”修紅不解.

“你二姑媽說,昨天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自己跑到她家去見了維嘉的媽媽,還說維嘉的媽媽很喜歡你,和你聊了半天,奶奶知道了很不高興,讓我提醒你別打什麽歪主意.”

修紅一聽,急了:“昨天林竹打電話來,讓我去她家.我以為她還和二姑媽住一起,所以就去二姑媽家了.這才見到蘇家媽媽.我也不知道蘇家媽媽會在二姑媽家啊.”

“是啊,我也這麽對奶奶說的.反正你奶奶說讓你別夾在他們中間.”

“夾在他們中間?去他的.那蘇維嘉有什麽好?不就是現在有點錢嗎?那還不是他運氣好.別以為敏惠看中的,我也會看中.我還真沒看出蘇維嘉有什麽好.”

“那敏惠還說昨天在文天家,你盡和維嘉說話,別的人都插不上嘴.”

“那不是聊天嗎?什麽都聊,也不光我和蘇維嘉聊,文天和林竹也聊了.敏惠她自己笨插不上嘴.還說呢,她昨天還喝了蘇維嘉的啤酒,也不嫌髒.”在修紅看來,和蘇維嘉在文天家的聊天,和平常同學朋友之間的聊天沒有什麽兩樣,無非是找些共同的話題,消磨時間而已.這和兩人之間有沒有好感一點也扯不上.倒是敏惠的那些故意和蘇維嘉顯得親近的小動作才有勾引之嫌疑.

母女倆說著,奶奶進來了.

奶奶說:“紅紅啊,你媽給你說了嗎?你姐敏惠一輩子順風順水,偏偏年前碰到那麽一檔子事.她難過,你大姑也難過.你看她這個年過得多糟心.難得維嘉回來了,她們倆又談的來.我和你大姑都為她高興.你呢,就別跟她爭了,讓她好好的嫁給維嘉.”

奶奶說的年前那檔事就是敏惠婚事吹了.敏惠原來的未婚夫是市裏另一個大企業化纖公司總經理的兒子.兩家也算門當戶對.雙方父母都同意他們結婚了.婚期就定在春節.修紅見過那男人,是個靦典的男生.對敏惠特別言聽計從.敏惠在他麵前很是驕橫.可是春節前不知怎麽.男方突然悔婚.據說為了挽救這門親事,大姑媽幾次降尊紆貴到男方求和,未果.這門親事就這麽散了.

為什麽悔婚?大姑媽從來沒有明說過.不過從大姑媽的低姿態可以看出是敏惠理虧.範秀明在醫院聽說是男方的母親前一陣重病,住了醫院.敏惠在未來婆婆的病中表現不佳,出院後男方就悔婚了.

算起來敏惠被悔婚和修紅與張鬆分開生在同時.為什麽家裏沒有一個人體諒修紅的痛苦.還要修紅體諒敏惠?修紅心裏自然不平衡.

“反正呢,你注意一點,他們倆其實小時候就好了,那時大人們就說要他們長大了成親的.隻是維嘉他們家去市,才把這事給耽誤了.現在好了,兩人可以有個結果了,咱們大家都要支持.尤其是你.”奶奶接著警告修紅.

“奶奶,我對蘇維嘉也沒什麽興趣.”修紅無可奈何,不知如何爭辯,才能洗刷自己的請白.

範明秀為修紅解圍,問:“媽,維嘉剛回來看看,這又走了.和敏惠離這麽遠,怎麽辦啊?”

“這個不要你操心.文天他爸已經答應把敏惠派到電力設備公司在市辦事處去幫忙了.這樣他們就在一起了.”

這就是大家庭的好處.敏惠在電力設備公司總部當辦事員,二姑夫是電力設備公司的一把手.安排她去市,隻是二姑夫一句話的事.

修紅在初七那天離開家,回到了netbsp;離家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都去上班了.爺爺奶奶在他們的臥室裏.修紅去給爺爺奶奶道別的時候.爺爺把眼睛從報紙上移開5秒,看看她,說了句“那就走吧.”然後繼續讀報.奶奶連頭也沒抬起來,嘴裏叨咕一聲:“給你說的事你要記住.”繼續埋頭幹著她的事.

他們就是修紅的家人.

在修紅的眼裏,這個家隻不過是個紅漆馬桶,外表光鮮,內容不雅.

爺爺,一個以老賣老的老頭而已.有什麽真本事?隻不過他在正確的時候加入了一個正確的隊伍,以後他就順理成章地有了地位.而在他那個位置,大家不得不尊重他罷了.其實除了脾氣他有什麽能耐?他寫文章字數不過二百,當初大會小會的言都是秘書給準備的.算術呢,他是否能完成兩位數以上的加減乘除?比小商小販們都不如.他要不當官,他能幹什麽?

奶奶,一個以爺爺的老賣她的老的太太.她得勢於和她結婚的那個人正好當過市委書記.僅此而已,她便能板著臉對人說三道四.人家也就是看在她丈夫的麵子上不和她計較,背地裏不知如何不屑於她.

大姑,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翻版.

二姑,一個圓猾的,善於漁翁得利的女人.

當然這個家最鮮亮的紅漆馬桶是修紅的父親修誌同.在修紅眼裏,她的父親,老市委書記唯一的兒子.榆陽四少之老大.是一個真正除了運氣好,會投胎,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這一生中,他變換過許多職業,什麽職位吃香,他就混什麽職位.他當過兵——不到兩年被部隊勸退.上過大學——被爺爺送到黨校混了張文憑;經過商——沒有賺回過一分錢.在他父親退下來之前,在銀行裏混了個肥差.一直混到現在.唯一不變的是對女人的興趣.他的情場生涯,比起他的職場生涯要成功的多了.他什麽本事也沒有,什麽德性也沒有.他和他的家人最後都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出身在這個家庭,他和流氓地痞沒有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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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

c大是個古老的學校,坐落於c市這個省會城市風景秀麗的c山腳下.因為它的曆史悠久,c大校園內古色古香的建築和現代化的大樓交錯.形成了一到奇特的景觀.每年春夏秋三季,當杜鵑花開,或是滿山紅葉時,c大的校園都變成了c市的一大風景區,吸引著前來觀光的遊客.唯有冬季,c大的校園會安靜一些尤其是寒假中的c大,更是有些孤寂的味道.

修紅的宿舍坐落在山邊,是一座建於上世紀三十年代的紅色的兩層小樓.修紅的宿舍在二樓.站在門前的走廊上,可以憑欄眺望校園.憑臨後窗,山坡上夏日的紅杜鵑,秋季的紅葉都可盡收眼底.這樓最初是學生宿舍.房間比現在的學生宿舍還要大一些,修紅自己住在裏麵有些空曠.房間有些破舊,不過還保持著原來民國特色的風味.

學校還沒開學,修紅特別清閑.或者上網,或者看看專業論文,或者去圖書館借幾本小說,逍遙地打著時間.

漸漸地學校熱鬧起來,返校的人越來越多,學校開學了….

學校開學了.張鬆拿著一個包裹來到修紅的宿舍.自從去年年底兩人結束戀愛關係以後,這是張鬆第一次來修紅的宿舍.

“這是我媽讓我帶給你的.”張鬆打開包裹,是些自己家做的小點心,有米花糖,芝麻糖,花生糖.張鬆知道修紅喜歡吃這些,每年都要從家裏帶些給她.

“還拿這些來幹什麽?你回家的時候我也沒給你家帶什麽.”修紅淡淡地說.

“我媽讓我帶的.”張鬆再次強調.

“你告訴你媽我們兩分開的事了嗎?”

“沒有.”

“幹嗎不告訴?”

“因為我自己都沒想明白我們兩怎麽就分手了?”

張鬆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從進大學時.第一眼他就看上的女人.他暗戀了她五年.眼看她周圍的男生如蝶戀花一般,圍著她獻殷勤.他自忖實力不夠,沒有膽量表白.隻把這份心意埋在心裏.直到最後,當她的身邊的“蝴蝶”們被她的冷漠所擊退,他才悄然出現在她身邊,默默地守護著她,並且最終得到她.她很少提到自己的家庭,但這難不倒張鬆.在c大,來自榆陽學生很多,稍一打聽,修紅的家世就被現.他驚異於她的那份淡定,更感動於,她對自己的信任.他願意盡自己所有的一切讓她幸福.

她美麗,但不做作.

她出身幹部家庭,但不驕橫.

她樸素,淡泊,沒有眼下時髦女生所有的物質和虛榮.

她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

他不隻一次地憧憬著他和她未來的家庭多麽幸福,多麽美好.她和他琴瑟相諧,互敬互愛.

母親,是他心裏最值得尊重,最敬愛的女人.從小到大,他看慣了家裏的貧窮,更看到的是母親在貧窮中的堅強,樂觀,熱情,大方.但是他也深深體會到母親的辛苦,勞累.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努力學習工作,以後讓家人不再貧困,讓母親不在勞累.

年前,因為修紅對他家的不接受.他們的關係走到了終點.張鬆的心裏非常難過.仿佛到手的珍寶又被自己丟棄了,讓他十分不舍.反複思索之後,他決心挽回修紅.至於修紅和他家的隔閡,張鬆堅信:那是不熟悉的原因,一旦她們在一起熟悉了,修紅會愛戴對母親,如同自己對母親愛戴那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修紅對他,對他的家人有信心,對未來有信心.雖然他家不富裕,但是他家的人很好,他們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和睦的大家庭.

不提分歧,張鬆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每天早上買好早點給修紅送到宿舍.中午去食堂幫修紅買飯.下午幫她打開水……好象這幾個月在生在他們中間的爭執,分歧根本不存在.他依舊享受和修紅的相處,依舊憧憬著他們美好的未來.

但是修紅卻越來越彷徨.夜深獨處的時候,修紅回問自己,你真的願意和張鬆,和他的家庭這樣相守一輩子嗎?

修紅上大學的時候,物理係的男生對女生的比率是7比1.修紅雖然不善打扮,但是天生的麗質和自然清新的氣質,讓她從來不乏求愛者,最後選中張鬆,和修紅內心對家庭和父親的叛逆是分不開的.

她內心裏對未來伴侶的選擇,幾乎都是和父親相對立的,那麽這個人就是張鬆

比如:

父親出身權勢,張鬆出身貧寒;

父親個性張揚,張鬆穩重踏實;

父親逐鳳引蝶,張鬆持久專一;

父親不學無術,張鬆勤奮刻苦

父親自私自利,張鬆體貼入微;

父親傲慢無禮,張鬆平易近人

……

總之張鬆所具有的品質都是父親所沒有的.這無疑是修紅對父親的批判.

和張鬆相處的這幾年,盡管也偶有不適應的,但是修紅的生活中卻從沒有出現母親生活中所出現的煩惱.比如第三者,比如父親的沒責任感,比如父親的不體貼,還比如父親對母親的不尊重.

張鬆是那種很細心,很有耐心的人.修紅在和張鬆相處的兩年多裏,一直享受著張鬆的照顧,寵愛.修紅不愛幹的事,都是張鬆在幫她完成.比如,去食堂排隊買飯,洗碗,打開水,還比如:修紅寫完的論文,懶得回頭再看.是張鬆幫她檢查圖表的編輯,圖與文字的對應,英語翻譯,文獻列表,錯別字…….然後打印好以後,再交給修紅.修紅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沉溺張鬆對自己的照顧,似乎已經到了離不開的程度.在外人看來,張鬆對修紅已經到了溺愛的地步,也許失去今後修紅很難再找到象張鬆這麽好的男人.

然而現在修紅有些害怕,張鬆對她的好似乎不僅僅是單純對她的寵愛.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好象是陷阱上那個虛掩的蓋子,隻要修紅踏上去,就會掉進陷阱裏去.而這個陷阱就是張鬆那個亂麻似的家,和渾沌不堪的未來.

想想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開始規劃未來了.可是現在,在修紅眼裏,張鬆卻越來越陌生.即使張鬆極力想把他們已經分開的現實忽略了.但是在修紅的心裏,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她必須提醒張鬆,他們已經不是戀人了.他們再按照以前相處的模式相處已經不合適了.

“為什麽不合適?在我心裏,我從來沒有和你分開過.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和別的女人結婚.”張鬆說.

“可實際上我們已經分開了?”

“那隻是生氣時說的話,不能當真.”

“但是,實際上的問題並沒有解決.我不可能成為你和你母親所期待的那樣的女人.”

“我能理解你.你對婚後生活有恐懼感.好多女人都這樣.我保證以後肯定沒有問題.我家人都特別好.我母親是個非常好的女人,她特別勤勞,善良,大度,沒有人和她處不好……”

事情有回到了原地.他家人好,他母親好.那以後處不好的話,不好的就是修紅……

於是,修紅說:“我可以理解你想和你家人共同生活的心情.其實你不一定要等到結婚,你現在就可以買房子,把他們接過來一起生活.”

張鬆一下子安靜了.

修紅分明感覺到她剛才的那句話點燃了引信,隨之而來的必將是大型爆炸.

果然,張鬆爆了:“你什麽意思?你瞧不起我,嫌我家窮,買不起房子?早說啊.我現在是買不起房子.但不等於我一輩子買不起.你不用這麽推三阻四,轉彎抹角啊.原來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不是那麽看重錢財,物質.原來你也不免俗啊,一樣嫌貧愛富……”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在她心裏張鬆越來越陌生.原來在張鬆心裏,她隻是一個他未來生活裏的一枚棋子.她隻能服從她的安排.她以後的生活都必須服從他家裏的安排.若是不從,他便無數的指責對準她.他何嚐想過她是一個獨立的人有決定自己生活的權力?他的所謂的“好”,隻不過是一個誘惑她進入他為她安排的生活誘餌罷了.

“砰,嘭”.

修紅用力把放在桌上的開水瓶劃拉到地上,剛灌滿開水的水瓶被砸在一米開外的地上,出巨大的怒吼.張鬆嚇了一跳,連忙躲避濺起的水花.隨之也閉上了嘴.

修紅已氣得抖,指著張鬆說:“你是在和我商量結婚的事情,還是在強迫我接受你給我安排的後半生啊?是不是我因為和你談了戀愛,就必須承擔對你們家的義務?我必須討好你母親,你妹妹,必須接受和你家一起生活的現實.若是不接受就是自私,沒人情味?你不是說?我不接受你家,你就不能接受我.我們不是分手了嗎?怎麽你又後悔了?你後悔了我就要假裝當沒分手這麽會事?再提分手,就成了絕情,不念舊情.怎麽我對我自己的生活都沒有言權了?怎麽你和你媽就把我一輩子的生活安排了?我隻能接受,不能說不字.憑什麽?憑什麽你和你媽就能主宰我?就憑我和你談了三年戀愛?你就成了我的上帝了?那告訴你,對不起,你和你這樣的家庭,還真看不上,你和你媽不配主宰我.你走吧.”

就這樣,修紅一個開水瓶的代價,明白地告訴張鬆:流水落花,往事如煙,一切都回不去了.

修紅的世界終於清靜了.

修紅的世界真的清靜了嗎?

無事生非

猜猜誰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