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山雪蓮(二)
第二十九章 天山雪蓮（二）
烏國上下，人盡皆知。鄭王南宮宸不隻是個癡傻廢物，還是個妻妾成群的風流王爺。
而老者麵對眼前的董璿，著實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是好。
董璿見狀，似乎是猜到了幾分。
“大夫要問什麽便問，我是王爺的璿側妃。”
老者見到董璿自報了家門，頓時鬆了口氣。隨即開口詢問道：“不知側妃娘娘可否有和王爺相同的症狀？”
董璿聽罷不禁輕蔑的瞥了一眼老者。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若是她也和王爺一樣，又怎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沒有，隻有王爺一人有此症狀。”說完，董璿還不忘用那副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南宮宸，放佛此刻南宮宸所承受的“疼痛”，是疼在自己身上一般。
老者聞言不禁疑惑了一聲。
“咦？”
“有何不妥？”董璿聽聞急急的詢問道。
老者先是沒有作答，略微沉吟了一會，才慢慢的開口說道：“那不知王爺和側妃吃的食物是否全數一樣？”
是了，終於問道問題之所在了。
南宮宸一直在那邊裝疼痛裝的已經百無聊賴了。剛剛如煙進來時的一幕，董璿和老醫者之間的對話，南宮宸都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裏聽在耳內。
如煙那一副氣喘籲籲心急如焚的樣子，若是自己先前沒有察覺到事情的蹊蹺早就有所準備，怕是要被她所蒙騙了。
思及此，南宮宸順勢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董璿。
相比之下，董璿的功夫，倒和這個婢女差了一截子了。
南宮宸又趁眾人不注意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如煙。從前隻知她是董璿身邊最得力的人，今日一看，眉眼間的清秀倒也不輸給董璿幾分。最重要的是，小小一個側妃身旁的婢女，竟然假裝騙人的功夫，和自己倒有的一拚。
又想到先前早飯之時，如煙為董璿解圍的情景，南宮宸心內不禁暗暗思量了起來。
南宮宸這一陣心內的糾結完畢之後，老醫者和董璿那邊也聊到了今日之事的關鍵之處了。
“天山雪蓮……”
老者低聲重複著董璿的話。
“怎麽了，天山雪蓮是月王妃送給我的。問題肯定不會是出在這上麵的。”
老醫者還沒有明確說問題一定出在這天山雪蓮上麵，董璿便一口否定。這一番辯駁在外人看來，也許沒什麽。可是在南宮宸和如煙這種心下早有盤算的人心中，自然聽去了另一番意味。
這般顧左右而言他，似乎也太明顯了些。
“可是，照目前的情況看，王爺所中之毒，卻是由至寒之物引起。而這天山雪蓮雖是珍貴，可卻是常年生長在雪山之巔，其至陰至寒之功，天下無幾物可及。況且……”
老醫者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到一半，忽又做了停頓。
這般看來，倒是又要牽扯到另外一位王爺的女人。現在看來，是被下毒沒錯了。可是這至寒之毒，男子服用了並無大礙，頂多是寒氣浸體，腹痛幾日便罷了。可若是女子服了，恐怕就會有不孕不育的危險了。
剛剛董璿又對老醫者說了這天山雪蓮是那位月王妃所送，保不準，是王爺後院起火，才引起的這番事端。
老醫者臉上一會遲疑一會明朗的神色，董璿倒也看懂了幾分。
“況且什麽？”
董璿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放過老醫者，有些話，自然是要從他口中說出才有力度。
“況且……況且……”老醫者又吞吐了一會，把心一橫。
反正和自己無關，醫者醫病，隻需把病情如告知便好。至於這其中的利害爭奪，就讓該頭疼的人去頭疼罷了。
“況且，這雪蓮羹隻有王爺一人服食了，側妃卻並未服食。所以，依在下看，定是這天山雪蓮的陰毒，引起了王爺的不適。
老者話音剛落，董璿就佯裝著一副吃驚的樣子說道：“什麽？陰毒？你剛剛說著天山雪蓮是陰毒之物？那王爺豈不是中毒了？”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老者幾欲迷暈。
“雖是可以這樣說，可是這天山雪蓮的陰毒，在男子身上的作用倒也不大，隻需服用幾服溫津暖血的藥，便能調理過來。”
是了，就快要到最重要的部分了。
董璿自然會把這“罪魁禍首”的“別有居心”指正出來，而南宮宸真正看好戲的時候也到了。
不知怎的，南宮宸竟覺得心裏有所期待呢。雖是心情大好，可南宮宸終歸還是沒忘了要時不時的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做戲，還是要做全套的！
“既是這樣，那就有勞大夫為王爺開方抓藥了。不過，我適才聽大夫話語中，似乎隱含著別的意思？”
董璿一說完，老者心裏就開始暗暗叫苦。事情，果真和自己想象的一般無二。
“額……不知側妃所指之事是……”
老醫者無法，隻好照實作答。想那位月王妃，也不會把事情遷怒到自己一個小小的醫者身上。
他先前還想，王爺抱恙，怎麽不去宮裏請太醫，反而來請他一介民間大夫。雖說他是這烏國都城之內數一數二的名醫，醫術和那些太醫院的太醫們相比也不相上下，可這畢竟是王公貴族的事，請他來，似乎還是不妥。
現在，他倒是明白了幾分其中的緣由了。
“你剛才說，這陰毒在男子身上作用不大。那敢問，若是我今日也一同服用了這雪蓮羹，會有何狀況？”
董璿不待老醫者琢磨完，便開口繼續詢問道。
老醫者隻好回答：“若是側妃服用了，恐怕陰寒之毒入體，會影響生育。”
若不是一直在假裝中毒，南宮宸聽完這番對話，險些要忍不住笑出聲了。
別人不知，可他自己心內卻清楚的很，因為蝕心，他這一生，都不可能有任何子嗣。
沒想到董璿極盡算計，籌謀出的竟是這樣一個罪名。若是有一日被她知曉了真相，不知會不會為自己今日所做之事羞愧了。
南宮宸心內所想的這些，董璿自然是不可能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