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大膽的小賊
（三十）大膽的小賊
紐約時間晚上十一點，歐陽明朗拖著行李箱站在了古少風的公寓樓下。他是來出差的，順便來看看他的愛人。
古少風告訴過他自己在紐約的住址，所以歐陽明朗沒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這是位於皇後區的一棟很普通的公寓樓，看起來有點老舊，進去了之後才發現原來真的是很舊，因為歐陽明朗發現這居然還是棟連電梯都沒有的舊式樓。不過舊歸舊，裏麵其實還是打掃得很幹淨，至少不會讓人有一踏進去就後悔了的感覺。好在古少風住的不高，才三樓而已，歐陽明朗拎起箱子踩著幹淨的台階一級一級往上走。他突然想象古少風每天從這幾級台階上來來回回好多次的情形，有時候他可能是因為案情有了進展神采飛揚的快速跑出去的，有時候又因為極度疲累是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邁上來的。
三層的樓梯，歐陽明朗走得很慢，直到停在303的房門口。幾乎想都沒想，歐陽明朗伸手就去房門頂上摸鑰匙。果然，手指觸及到金屬的質感，歐陽明朗得意的笑了笑，將鑰匙拿了下來。你看，有的人一直就習慣於一些小習慣，就像有的人一直就習慣於愛同一個人。歐陽明朗從十七歲開始就知道古少風家的鑰匙都是放在房門頂上的，那時候他說，這樣你就可以隨時進來。就像古少風愛他這麽多年從沒上過鎖，他還是可以隨時進到他的心裏，又或者，其實古少風的心裏一直都沒有讓他離開過。
歐陽明朗事先沒有告訴古少風他會過來。情人之間這種製造驚喜的小把戲或許永遠都玩不膩。開門，進屋，古少風果然不在家。之前每次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應該都是紐約的淩晨了，嘈雜的汽車飛嘯而過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到歐陽明朗的耳朵裏，就算他不問也知道古少風現在還沒回家。有時候會聽到他極力掩飾也能聽得出疲倦的聲音。
我等你回來！
歐陽明朗不會說我愛你，也不會說我想你。他隻是告訴古少風我會等你回來。
屋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廳，臥室裏除了一張大大的床以外就沒有其他家具了，這樣便讓原本不是很大的房間看起來也比較寬敞。客廳裏有一張沙發，一個茶幾和一個電視櫃，廚房裏有些簡單的家用電器和炊具。沙發和地板上散落著一些衣服，應該是換了沒來得及洗的，歐陽明朗通通撿起來塞到了衛生間的洗衣機裏。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確實坐得他有點累了，明天他還要去見客戶，隨便在浴室裏衝了個涼，他倒在古少風的大床上，枕著殘留著古少風洗發水味道的枕頭睡了過去。
又是加班到淩晨三四點，古少風拖著疲累的身體從局裏走出來。夜風一點也不涼，帶著這個城市白天還沒散盡的燥熱。他跳上一輛回家的夜車，空曠的車廂裏隻有他一個人。
再累也沒關係，隻要結了這個case，就可以申掉回中國，可以回到小朗身邊。古少風閉上眼睛打了個小盹兒，一睜開眼睛就快要坐過站了。他趕緊喊停然後跳下了車。這棟破樓雖然舊了點，可是住了太久就有感情了，所以畢業之後也沒有搬走。古少風一步一步拖著灌了鉛似的腿往上爬，拿鑰匙，開鎖。進門的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房間裏有別人的氣息。
古少風沒開燈，循著那人的氣息一路摸過去，最後竟然停在自己的床邊。這小偷是不是也太大膽了，居然敢用自己的沐浴露洗澡還睡在自己的床上！古少風陰笑了一下，今天他就要代表月亮結束你這偷兒的職業生涯。動作敏捷的從腰間摸出佩槍，抵在那人腦後。
“DON’T MOVE，OR I’LL FIRE。”
“古少風——”
睡夢中的人隻是迷迷糊糊的嘟喃了一句，連身都沒翻。隻是不知道歐陽明朗要是知道現在頂在他後腦勺的東西是什麽的話，還能不能接著睡得這麽安穩。
古少風在聽到床上的人出聲的一刹那就扔掉了手裏的槍。他沒聽錯吧？全然不顧睡著的人的要求，跑去將屋子裏的大燈打開。雪白刺眼的燈光一下子將房間照得通亮，歐陽明朗被這突然的外部刺激打擾到了睡眠很不高興。將被子呼啦一下拉過頭頂，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
古少風怔怔地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好半天沒回過神來。穿越劇演到現實中來了？難道是小朗睡著睡著突然穿越到自己床上了？他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沒錯，還在。古少風跑過去呼啦一下將歐陽明朗頭上的被子整個拉下來。刺目的光一下子全都照在歐陽明朗臉上，鬧起床氣的人其實最可怕了。他頂著一頭睡得亂七八糟的的雞窩，藤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使勁撐大睡意朦朧的雙眼，完全找不到焦點的指著牆壁一頓劈頭蓋臉臭罵。
“古少風你TM趕緊給我死回來，再敢跟著哪個帥男人屁股後麵跑老子就剁了你，讓你這輩子都沒性福！”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古少風先是愣愣的看著他一副窮神惡煞的樣子指著牆壁臭罵，等他明白過來這人其實還在做夢的時候他噗呲一聲笑了，一把將人撲倒，摟得緊緊的。
“笨蛋，我在這裏，你指哪兒罵呢？”
歐陽明朗往他懷裏蹭了蹭，縮進一片陰影裏，眼睛又要撐不住合上了。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念念有詞。
“古少風…長得比小爺帥的…通通…拖出去斃了…都…都是禍害…”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結束在一片輕微的鼾聲裏。
不知道歐陽明朗做了什麽夢，但能說出要剁了他的性福這種狠話的，肯定不是什麽好夢。古少風一邊額頭冒冷汗，一邊將人重新塞進被子裏，連帶自己也一起塞了進去。
“好，除了你以外的禍害通通都拉出去斃了。”古少風在他臉上輕啄了一口，連衣服也懶得脫了，這才摟著他的寶貝兒心滿意足的同赴周公。
今天先放過你吧，等你先睡飽了再說。到時候你精力充沛了再想怎麽折騰你就怎麽折騰你。古少風壞壞的想。
放心吧，寶貝兒，我的眼裏，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帥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