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後歸來之楊雁蓉
第十五章太後歸來之楊雁蓉
已時至冷秋，氣候一日比一日低,鳳鳴殿內傳出一陣嘈雜和忙碌的聲音,跪在殿外受罰的戚允兒一直沉默地低垂著頭,彎翹的睫毛輕顫,她感受到進出殿內的ren們投在自己身上鄙視或不屑的目光,微彎的雙肩忍不住輕輕聳動,拽著衣衫的兩隻柔胰也握成一個拳頭,緊了又緊幾分。
冷風乍起,撩起戚允兒的裙角和發絲,一股森森的寒意讓她的心頭顫了顫，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跪得沒知覺了，承軒，你怎麽還不來呢？你知道允兒今天受盡了你那些妃子們的侮辱和刁難嗎？
你不是說最愛允兒,要保護允兒的嗎？為什麽關鍵時刻你卻護不住允兒呢？沒想到堂堂大晉王朝的九五至尊，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護不住？
一絲害怕，一絲絕望和一絲無助從戚允兒的心底隱隱升起！
當聶承軒聽聞消息，急衝衝趕到鳳鳴殿時，戚允兒已經跪在殿外兩個多時辰了。
一陣急促到來的腳步讓戚允兒忽的抬頭，隻見她絕美的容顏滿是蒼白與無助，一雙欲語還休的水眸中帶著深深的隱忍、希冀和愛意。
“承軒！”一聲癡纏、柔弱、淒麗的呼喚後，她再也忍不住，一滴晶瑩的淚花落下。
心愛女人的一滴眼淚激起他強烈的保護欲，心中的熱血好像也在沸騰！
“允兒，對不起，我來晚了！”聶承軒深深地擁往她，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痛，為她輕輕撫去頰邊的淚水後，小心翼翼地扶起此時萬分柔弱、可憐的她。
在愛慕男人的幫助下，戚允兒直起嬌弱的身子時，雙腿輕顫、不適的樣子刺得聶承軒心痛至極！
“允兒，你的腿？”
“沒事，沒事……”戚允兒微微斂眉，強顏歡笑地道：“允兒真的沒事，承軒，你不要為了允兒難過，不要為了允兒和皇後娘娘、還有那些妃子計較！”
戚允兒一番很隱忍、有內情的樣子讓聶承軒的心裏很心疼、很難受，但一想到母後在自己剛下朝，就請自己過來一趟的原因，又有一絲無奈，所以自動忽略了心愛女人別有意味的暗示。
允兒是自己心愛的女ren，他是一定會保的，不管她做了什麽錯事，他就是愛她，但這件事後，有些底線，他一定要和允兒說清楚！
正在兩人大秀恩愛時，湘竹從殿內走出來，她恭敬地向兩人請了個安，道：“陛下，太後娘娘請您速速進鳳鳴殿！”
聞言，聶承軒臉色微變，他鬆開心愛的女ren，雙目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糾結與煩燥。
“林生，你先帶淑妃回淑房殿休息，記得宣太醫給她來瞧瞧！”聶承軒對不安的戚允兒露出一個“放心，有我”表情後，突然轉頭對身後的貼身太監道。
“是！”林生表麵恭順地應道，心裏不屑的撇撇嘴，吩咐身邊的眾ren和他一起扶著三步一回頭的淑妃娘娘回了淑房殿！
……
聶承軒一腳剛踏進殿內時，大堂正被他的妃子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他不悅的皺了皺眉，在她們拋盡媚眼地見禮時，不解風情的皇帝陛下直接進了皇後的寢室。
在皇帝的身影漸遠時，林昭儀直起嬌美的身段，露出一張滿是憤恨的麵孔！
他一進來，就瞧見母後和皇後正不停地抹著眼淚，擔憂地眼神時不時地看向床塌上雙目緊閉的憐昭蓉！
一番見禮後，太醫也把完了脈！
“回太後娘娘和陛下、皇後娘娘，昭蓉娘娘已服下微臣開的安胎藥，暫且無大礙，但昭蓉娘娘身子骨本來就柔弱，這回動了胎氣幸好發現得及時，不然，不然……”
“嗯……”聶承軒不悅地看了眼跪在地上還在匯報的胡太醫，轉咳了下，道：“胡太醫辛苦了，來人，看賞！”一點眼力見也沒有，非要把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引。
剛說完，聶承軒被楊雁蓉一個睨過來的眼神，瞧得心虛，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僵了僵.
胡太醫得賞後，趕緊一溜煙的跑了。
室內有片刻的肅靜，聶承軒心底暗暗打鼓，腆著一張臉正想湊近滿腹怒氣的母後時，室外忽的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稟告皇上和太後娘娘，林昭儀等一幹妃子現今正跪在殿中請旨嚴懲淑妃娘娘，說是她們都可以做證，是淑妃娘娘故意害憐昭蓉流產。”
聶承軒有些惱怒，在心底暗罵一聲林昭儀不懂事兒,以前自己絕對是豬油蒙了心才最為寵愛她。
看了看母後更加不好的臉色,他有些著急地道：“母……母後，這件事定是有什麽誤會，淑妃她，她……”
“誤會？什麽誤會？皇帝，難道滿宮的嬪妃們都冤枉了她不成嗎？難道滿宮嬪妃們的眼睛都是瞎的嗎？”聞言，楊雁蓉厲聲喝道，臉上對皇帝兒子不再有絲毫的慈愛。
他的母後看向自己失望、痛心疾首的神情讓聶承軒感到愧疚、汗顏至極，可是自己，自己就是舍不得允兒受罰，縱然允兒有傷害他親生骨肉的嫌疑，自己現在也狠不下心處死她。
“皇後，你來說說，當時的情況到底是什麽樣？”楊雁蓉見皇帝兒子還是冥頑不靈的樣子，忽然衝坐在床沿邊、拉著憐昭蓉小手不停抹淚、裝賢德的皇後娘娘道。
楊九妹眸光微閃，停下哭泣聲，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向聶承軒複訴了一遍，期間也沒加上自己的觀點，添油加醋什麽的，這讓聶承軒額眉緊皺，對戚允兒加害憐昭蓉的事更信了幾分。
自從上次他私下出宮會見允兒，好巧不巧的紅蓮教竟然得知，而自己遇刺差點沒命，允兒又被曝出是皇叔府中的人，這不得不讓自己去懷凝她什麽？畢竟若是自己真的駕崩了，皇叔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那個。
也許自己的心底就從沒相信過允兒是個心地善良、純潔無辜的女子，隻是因自己實在愛慘了她，才會一直容忍這個危險因素呆在身邊，甚至給她隻屈居皇後份位之下的淑妃榮耀！
楊雁蓉看著皇帝兒子的臉色變了又變，連忙偷偷向戰友使了個眼色。
楊九妹立即會意，調整好表情，道：“母……後，雖然，雖然臣妾和妹妹們都看到淑妃妹妹推了一把憐昭蓉，但……但……”聶承軒聞言，突然抬起頭，對貼心的皇後露出滿是期待的眼神！
在聶承軒隱隱期盼的目光下，深愛他，不忍他為難的皇後娘娘說出了後麵沒說完的話：“但……但淑妃妹妹一定是不小心才害得憐昭蓉傷了胎氣的，淑妃妹妹一定沒什麽壞心，她不是故意的，請母後不要怪罪她。”
“皇後，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竟然為了傷害龍嗣的罪魁禍首求情？”
楊九妹看了一眼渣夫滿臉感動的樣子，對她的好戰友，繼續道：“母後，淑妃縱然有錯，但臣妾身為六宮之首，後宮出了這樣的事，臣妾理應負全責，母後要罰就罰臣妾吧，請不要怪罪淑妃妹妹！”說完跪倒在楊雁蓉的腳下，一臉的善良和大義！
看到這樣大度、賢惠的皇後，聶承軒感動得眼眶微紅，伸出雙手想扶起楊九妹，又懾於他母後的威嚴，隻好停下動作，對她喃喃喚了聲：“皇……後……”
“你……”楊雁蓉才剛出口一個字。
輕蹙額眉，幽幽醒來的憐昭蓉好像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轉頭，虛弱地道：“太後娘娘，臣妾也向您為淑妃姐姐求情。”說到這裏，她對皇帝露出一個深深愛慕的眼神，又道：“臣妾不怪淑妃姐姐了，臣妾相信淑妃姐姐是無心的。”
見憐昭蓉被允兒害成這樣，還要掙紮著病體想下榻跟母後為她求情，皇帝多情的臉上就升起一絲感動和憐愛，他一個箭步趕到榻前，按下她的虛弱的身子，溫柔地道：“小心，不要亂動，你還懷著朕的皇兒，太醫剛剛才說你要好好休養。”
楊雁蓉和楊九妹對視一眼，這憐昭蓉真會抓住時機表現自己啊。
真不知道這皇帝腦袋的結構是怎麽樣的？她們表麵上，善良又大度地替他心愛的女人求情，可是句句話都把暗害龍嗣的罪名安在戚允兒的腦袋上，而且這男ren憑什麽認為一個被別人害得流產的女ren，會為那個凶手真心求情？
“罷了罷了，你們一個個都為那女ren求情，就連憐昭蓉這個受害者也是這樣，哀家何苦做了那惡ren呢？”
聶承軒看到自己母後頹敗、滄桑的無力樣，喉嚨就有些哽咽，一想到母後也是為了他好，一想到母後當初為救他、割自己的肉做藥引，一想到他當初還說什麽再也不傷母後的心，突然撩起下擺，他一把跪倒在地上，充滿內疚地道：“母後，是孩兒不孝，讓您這麽大的年紀還跟著操碎了心！”
楊雁蓉看著跪在自己腳下，低垂著頭，好像很愧疚的皇帝兒子，鳳目中的精光一閃而過，一臉慈愛又無奈的妥協道：“皇兒，母後這次看在你和皇後、憐昭蓉的麵上可以饒過她，但她若是再敢做出逾越母後底線的事，母後絕不會再輕饒！”
“母後，請放心，以後兒臣定當約束好她，她若再敢辜負母後的苦心，兒子……兒子定會……定會把她交由母後隨意處置！”聶承軒不想讓一心為自己的母後再度失望，所以承諾道。但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又明顯的透露出猶凝。
“軒兒，母後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啊，她若是個好的，不用看在你的麵子上，母後也會喜愛她如同其她妃子一樣，可她偏偏把手伸向皇家的子嗣上，她敢做得這麽明目張膽，都是你給縱的、你給寵的，知道你定會心軟，定是離不了她，你的子嗣素來單薄，別人在你這個年紀早當了幾次爹了，而你，你……唉！若是憐昭蓉這次真有事，你以後的子嗣若是繁盛還好，若是不，不……那些親王、宗親們又該有異心了！”
楊雁蓉不顧皇帝兒子因自己的話而隱晦不明的臉色，又語重心腸的告戒：“你是大晉朝堂堂的九五至尊，要做個世人稱頌、明辯事非的明君，自古以來，多少有德之君都誤在了女色之上，母後年紀大了，隻想兒孫膝下，好好頤養天年，等母後百年之後去見你父皇時，能夠理直氣壯地告訴他，我楊雁蓉沒有辜負他的期盼，替他教出了一個受人景仰的好皇帝！”
“母後，是兒子不孝惹您擔心了，兒臣以後定當緊遵母後的教誨！”
聶承軒送走了肅容警戒自己一番的母後後，突然想起了以前對自己敦敦教導、滿腹期盼的父皇！
“皇上，你不要怪母後對您太嚴厲，母後也是為了您好！”
“朕明白母後苦心！”聶承軒從遙遠的思緒中飄回來，看著身邊賢淑端莊、一臉擔心自己的皇後，輕輕拍了下她的柔胰，又瞧了眼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的憐昭蓉，溫言道：“皇後今天辛苦了，憐昭蓉也請你以後多費費心！”
“皇上言重了，照顧好妹妹本是臣妾的職責！”
聶承軒更加滿意地點點頭，瞅了瞅兩位心地善良，都對自己情深意重的美人兒，唉歎一聲，如果心愛的允兒也如她們一樣讓自己省心就好了，唉！看來以後要對皇後和憐昭蓉好一點兒了。
一想到剛才在殿外見到允兒的腿好像受了傷的樣子，立刻借由有政事要忙，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一邊離開時，一邊在心裏暗暗感慨自己真是個癡情、專一的情種，不然，為何放著後宮這麽多可心、善良的美人兒不愛，偏偏鍾情於有叛逆嫌凝的戚允兒呢？
楊九妹見那惡心的渣龍終於離開了，才在心裏鄙視地“呸”了一聲，轉頭看向還躺在自己鳳榻上裝柔弱的某ren，笑眯眯地道：“憐昭蓉，本宮的鳳榻睡得還舒服嗎？以後都讓你睡怎麽樣？”
淑房殿內，宮婢們正小心翼翼地為軟榻上的戚允兒上藥，她煙眉輕蹙，絕美的容顏此時蒼白如紙，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角冒出，微喘的氣息表明現在的她很不好過。
懸掛在殿外的風鈴微動，清清脆脆的零星響聲傳至寢內，跪在地上為她上藥的綠衫宮婢微微沉眸，手中的白色膏藥又在那青青紫紫、紅腫破了點皮的膝蓋上塗抹了幾下，隨後突然用力一按。
“哎喲！”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有心的，不是有心的……”
“賤婢，本宮看你就是故事的。”戚允兒美麗的臉上閃過怒色，想用腳踹飛她，腿又痛得抬不起來，她痛得“噝”了一聲，隻好對左右吩咐道：“給本宮把她拉下去，好好懲戒一番。”
“是！”
一聲令下，其它太監、宮婢們架起膽敢冒犯淑妃娘娘的賤婢，正要把她拖走時，綠衫宮婢忽然抬頭，眸底對她的譏諷和鄙視一覽無餘，她的眼神刺激得戚允兒無法忍受。
“暫且停下，本宮現在要親自教訓教訓這個以下犯上的賤婢。”
戚允兒讓ren給自己找來一根大棍子，一瘸一拐的由婢女們扶著她到那膽敢瞧不起自己的賤婢麵前：“賤ren，敢瞧不起本宮，你以為你是誰？你隻是一個低到塵埃，賤若泥底的小小宮婢，本宮收拾不了那群惡毒的女ren，還收拾不了你嗎？打死你，我打死你……”
隨著她的話，一下又一下的重棍落在被人押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宮婢身上。
殿中很快響起一聲聲慘叫，戚允兒揮了一下又一下，嬌軀有些氣喘唏唏的樣子，卻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漸漸的，她好像陷入瘋狂之中，絕美的容顏露出駭人的猙獰。
“娘娘饒命，饒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而戚允兒好像並沒有聽到，她的雙眼通紅，好似瘋魔了一樣，要把今天所受的侮辱和委屈發泄個幹幹淨，眼前低賤婢女的臉變成了那些欺辱自己的惡毒女人，這些惡毒的女ren，太後、皇後、還有憐昭蓉、林昭儀……要打死她們、要把她們統統都打死……
“哈哈……賤ren們，毒婦們，打死你們，我打死你們，現在看看，到底是誰把誰踩在腳下，哈哈……”
“娘娘……饒……命……”一棍子下去，綠衫宮婢額角的鮮血濺了戚允兒素色的裙擺一身，她無力的倒在地上，氣息微弱……
當聶承軒剛剛趕到淑房殿，想要安慰他心愛的女ren時，正好看到了戚允兒白淨、出塵的素裙染滿鮮血，她一下又一下的虐打地上那具腦漿崩裂、了無生息的屍體。
好像聽到聲音，戚允兒轉過頭，原本美麗的容顏爬滿扭曲和狠厲的醜陋，駭得聶承軒前進的腳步不禁向後退了幾下。
林生被這血腥的場麵驚得心肝直顫，殿中的其它奴才們也被淑妃的狠毒樣子嚇得縮成一團…`p`*wxc`p``p`*wx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