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故人墨痕
第三十九章 故人墨痕
帶著這複雜的心情，蘇言終於是踏足了白玉古橋。
放眼望去，這白玉古橋約有數丈寬，略顯虛幻的白色霧氣飄蕩，使得古橋的盡頭消失在了視野之中，不由讓蘇言有一種踏在天路，走向另一個世界的錯覺。
這是……
看著自身上飄起的點點毫光，蘇言伸出手掌輕輕拂過，不由心神一顫，這竟然是自身的血肉精華？
好可怕！這寂滅之力，無形無象，卻又無處不在，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不過究竟該如何領悟呢？
嚐試著往前走出了一步，蘇言仔細得觀察著四周，卻發現一切都沒有變化，隻是這寂滅之力好像又增強了一些，又往前走了十幾步，寂滅之力也是隨之再次增強，難道說領悟神寂經辦法便是走到這白玉古橋的盡頭？
這不太可能吧！
在下方的時候，蘇言曾經估量過，這白玉古橋一眼看不到盡頭，少說也得有幾萬丈，依照目前這寂滅之力的增幅程度，恐怕不用走出一千丈，自身便會被寂滅成虛無。
“啊啊啊！”
就在蘇言遲疑的時候，一陣慘叫聲卻是自前方傳了過來，白霧擾動，一道略顯慌張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蘇言麵前，黯淡無光的眸子，萎靡到極點的氣息，讓它看起來分外狼狽。
這正是那企圖領悟神寂經的魔種，不過讓它沒能想到的是，這寂滅之力比他所想的還要恐怖的多，不過走出了三百丈，它的形體便被寂滅掉了大半，又嚐試著往前走，更是驚駭的發現，眼前空無一人的白玉古橋上麵前竟然多出了一個黑袍中年人。
魔種觀察片刻，猜測這黑袍中年人很可能是守關人之一，不過讓它沒想到的是，這家夥竟是如此詭異，不僅擁有它所有的能力，肉身更是強的不可思議，自己的全力一擊，對他就像是撓癢癢，而他一拳，便差點把自己送上天！
“嗬嗬，小家夥，跑的挺快嘛！”聲音傳來，說話的人也是來到了魔種麵前，看著魔種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黑袍中年人不由搖頭一笑，“就你這樣的意誌力也想來領悟神寂經，根本不配呢！”
自袖袍中伸出手掌，黑袍中年人一把掐住了魔種的脖子，灰色的眸子轉動，可怕的寂滅之力瞬間籠罩了魔種的身體，讓得魔種恐懼的睜大了眸子，連連怒吼。
“你這老家夥，快放開我！”
“我不領悟神寂經了，你趕快放開我啊！！”
……
可惜任憑魔種如何嘶吼掙紮，黑袍中年人都是不聞不問，隻是再次加大了寂滅的力度，讓得魔種的身體迅速消散開來，
“你……你這老家夥……我……我就是死……死也不會放過你的！！”魔種滿目猙獰的咒罵著，暗地裏卻又故技重施，化為了那雙詭異的暗藍色眸子，不斷在虛空中旋轉。
“嗬嗬……”黑袍中年人輕輕一笑，將這雙暗藍色眸子抓在手掌中，自言自語的道，“我知道你是那太玄老道祭煉無數生靈而來，這雙眸子中承載在了那些逝去的亡魂，而每一道亡魂都有你的神念烙印，這也正是你可以不斷複活的根本原因，不過這一次……”
“你卻必死無疑！！”黑袍中年人手掌攥緊，濃鬱的寂滅之力彌漫，讓得這雙眸子迅速布滿道道裂紋，隱約間，更是可以聽到無數亡魂那震顫靈魂的淒厲慘叫聲。
“老東西，你不得好死啊！”
“主人一定會幫我斬殺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的！”然而始終無動於衷的黑袍中年人，卻是讓它徹底絕望了。
在被葉無殤用仙法天殤困住後，他便感應到了身在太玄神山上的太玄道主，不過讓他無奈的是，這神寂空間似乎存在著一種莫名的力量，竟然將空間都封鎖了，太玄道主真身根本無法來到這裏。
最後，還是他苦苦哀求，太玄道主才解開當初為了監察它所留下的一道神識，讓它有機會前來領悟神寂經，可惜……
一切都結束了啊！
隨著一個又一個亡魂被寂滅成虛無，這雙暗藍眸子也是在一陣“哢哢”聲中，徹底碎裂了開來，那讓得葉無殤痛恨之極的魔種影煞，是徹底死去了。
呼！
黑袍中年人長長的吐了口氣，轉頭看了蘇言，不由露出了一絲熟悉的笑容。
這怪異的一幕倒是讓蘇言心中微楞，在這黑袍中年人出現的那一刻，他與魔種一樣，以為這是神寂試煉的守關人，可現在看情況，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你是？”蘇言暗中戒備的詢問道。
“嗬嗬，蘇言，不記得我了嗎，近百年前，你遍尋神州大陸的各大勢力時，我們可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黑袍中年人說話的同時，外貌也是隨之變化，不過眨眼功夫，便化作了一名黑袍青年。
這？！
蘇言仔細打量著這黑袍青年，似乎真的有些麵熟，可又實在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而且讓他感到不理解的是，這十數萬年來，不是隻有許遜祖師在神寂空間內活了下來嗎？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
看蘇言那副謹慎地樣子，黑袍青年微微一愣，旋即失聲一笑，“看來玉道真人那家夥實在是太謹慎了，以為你會被我誘導到太玄道，直接把屬於我的記憶給抹除了呢。”
誘導到太玄道？記憶？
蘇言一愣，完全聽不懂眼前這黑袍青年在說些什麽，不過直覺告訴他，這黑袍青年似乎對他並沒有敵意。
“算了，我還是直接告訴你吧。”黑袍青年見蘇言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索性將當年蘇言前往太玄道的事情講述了出來。
“蘇言，記得你隻有八九歲的時候，對修行很是向往，便來到太玄道拜師學藝。那一天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戊寅日，當時天降暴雨，你卻長跪不起，一心想要加入太玄道，偶爾經過此處的我發現了你，便在暗中觀察了你幾天。”
隨著黑袍青年的講述，一些原本被封印的記憶也是不斷浮現。
的確，蘇言見過這黑袍青年，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他的名字是叫做墨痕，乃是太玄道主的親傳弟子，當時自己已在太玄道長跪近七天，卻沒有一人搭理，隻有他……
不僅給自己找了一件蓑衣披在身上，更是和自己說了許多話，問自己為什麽想要修行，將來有什麽夢想，最後竟然答應去替自己說情，請求當時僅次於太玄道主的洛河大師收自己為徒。
“蘇言，是不是很訝異？”
黑袍青年見蘇言沉思良久，便猜他是想起了過往的事情，“你的天賦是那麽好，意誌也是遠非常人所能及，太玄那老雜毛在見到你的第一麵便對你喜歡的不得了，坦言若是你能堅持在山門跪地半月不走，便打算把你當做重點培養對象的，可惜後來玉道那家夥也發現了你，便趕在他之前，把你搶走了。”
“我是被師父搶走的？怎麽可能？你這是胡說八道！！”
對於自己的師父，蘇言一直敬愛有加的，他記得玉道真人對他說過，是太玄道識人不明才任他長跪在太玄道山門前的，現在墨痕卻這樣說，根本讓他無法接受接受，也不願意接受。
“胡說八道？”
黑袍青年冷冷一笑，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直視著蘇言，“我為什麽要胡說八道，在你走後不久，我便成了整個太玄道全力通緝的叛徒，而那老雜毛更是發出懸賞令，說誰若是能取我項上人頭，便傳授他一門頂級仙法，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想殺我嗎？我犯得著替那老家夥說話？”
劇烈的喘息了幾口粗氣，黑袍青年繼續道，“蘇言，你知道嗎？在我看來，這些大勢力之主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在他們眼中，自身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一旦你觸犯到了他們，好的也許會如玉道那樣，隻是輕微責罰，差的便如這老雜毛，恨不得活生生的吃了我呢！”
這不可能……
直到此時蘇言依然不願相信，玉道真人會對他撒謊。
記得自己年幼時，玉道真人是那般好，給他講故事，買許多美味的甜果。稍稍長大後，更是教導他讀書識字，就像是一個慈祥的父親般，難道這都是假的嗎，這都是他在騙自己，隻是為了利用自己去複興淨明道？
這絕不可能！
就算玉道真人有過利用他去複興淨明道的念頭，但在相處的過程中，他卻是真心對自己的，沒錯，隻要對自己是真心的，那管他的目的是什麽呢？！
“墨痕，你沒必要再說了，當年你對我的照顧我會記在心裏的！”話落，蘇言便與黑袍青年擦身而過，迅速向白玉古橋深處走去。
黑袍青年轉頭看了蘇言一眼，搖頭歎了口氣，蘇言還是太善良了，也太執著了。
若他隻是個天賦普通的孩子，無論是玉道還是葉無殤，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更不說什麽指導和關心了。
隻有自身強大起來，才是真正的強啊！
墨痕看著下方正在和葉無殤交戰的太玄道主，一雙拳頭不由攥哢哢響，“老雜毛，枉我以前對你百般敬佩，也像蘇言那樣將你的話視為金玉良言，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可你這老家夥在被我知道一些底細後，便欲要殺我滅口，若非離淵大人見我可憐，將我收留在這神寂空間，可能早就不知被你殺了多少次了吧。”
事實上，在魔種出現在神寂空間的那一刻，墨痕便感知到了，等到這魔種前來白玉古橋領悟神寂經，他便假裝守關者，將其一舉滅殺，這麽做的目的便是防止它再次感應太玄道主，將自己暴漏。
“老雜毛，這次便讓我先討回點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