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虛妄之心
第十一章 虛妄之心
“怎麽會……這不可能……”
寧雨驚恐地看著光滑後背上的那三角形態的黑色魔紋，隻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麽的虛幻，讓人提不起任何念頭。
此刻，浮現在寧雨後背的天煞魔紋就像是活了過來，一道道黑色絲線不斷滲出，逐漸蔓延向了寧雨的全身。
這不是真的，我這是在做夢！
寧雨閉上眼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當她滿懷希望的睜開眼睛，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時，便被蘇言攬住身體，抱在了懷裏。
“寧兒，沒什麽的，你不要多想……”
聽著在耳邊低語的蘇言，寧雨一個激靈，轉過頭，眼神呆滯的看著蘇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為什麽那天你不告訴我？”
“言哥哥，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一切！！”寧雨抬起頭，水霧似的眸子閃過一絲黑氣，大聲的問道。
她說不出此刻的自己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隻是感到無盡可怕的黑暗在向她籠罩過來，她眼前世界的事物在一點點消失。
先是這小小木屋，再是周圍的一切，當血月光華也逐漸消失後，她的眼中世界就隻剩下了一個人，這就是蘇言。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是蘇言也越發模糊起來，她努力的伸出手，想把這最後一點光明留下，但卻沒有料到，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
“你想幹什麽，身為天地煞星，你還想把他留住，將他害死嗎？”
這聲音極具魔性，讓得寧雨伸到一半的手瞬間停了下來，“不，言哥哥是我這一生最為崇拜的人，我就是死，也不會害他的！”
“很好，既然你那麽崇拜他，就趕快離開他身邊吧，你給人帶來的隻能是無窮的災難與挫折。離開！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他，都是最好的選擇！”
這充滿魔性，就仿佛是另一個自己的聲音，讓的寧雨手足無措，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
她真的不想害了蘇言，但是長達十年的相處，也讓蘇言的身影裝滿了她小小的內心，再也放不下任何東西。
言哥哥，你能否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麽？
看著被天煞魔紋所影響，逐漸陷入內心黑暗世界的寧雨，蘇言不禁憂急如焚。
在開始用龍源精血替寧雨洗刷身體的時候，蘇言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那被他用障眼法掩蓋住的天煞魔紋竟然似活物一般，掙脫了術法，開始在寧雨體內活動起來。
而當蘇言小心試探的時候，這天煞魔紋就仿佛對待敵人一樣，迅速分出一絲力量，對著他席卷而去。
這力量和自己的力量是兩個極端，蘇言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將其逼出體外，寧雨轉頭看到蘇言指尖有黑氣閃現，其實就是他運力往外驅除這魔煞之氣。
懷中少女的眸子不斷黯淡下去，寧雨的意誌已經開始動搖了，她似乎不現再去反抗什麽了。
這無疑是極為危險的！
“寧兒，快醒醒，快醒醒啊！”蘇言用力搖晃著寧雨的身體，不斷拍打著她的麵頰，但這一切，卻沒有絲毫用處，好像寧雨已經睡著了似的。
不，這樣不行！
蘇言很清楚，若是讓這魔煞之氣完全侵蝕了寧雨的內心，那現在這個活潑可愛的少女，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再也顧不得那麽多，蘇言閉上眸子，體內自然之心凝聚，化為一道模糊的人形光影，瞬間沒入了寧雨體內。
這，這是……
蘇言看著寧雨的內心世界，簡直驚訝的無可複加。
普通人的內心世界一般都是五顏六色，絢麗繽紛的，這代著他們心中所蘊含的不同意念，有善有惡，有開心有低落。
但寧雨的內心世界卻隻有一種顏色，漆黑！這是一種極致而純粹的黑色，就仿佛是魔鬼的眼睛一樣，讓人看一眼，就會不可自拔的深陷進去。
怎麽可能，寧兒不是天生玲瓏心嗎？
再說，她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一直是笑語不斷，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她的內心世界不可能全是這可怕的黑色惡念啊！
事實上，就算是殺人無數的大魔頭，內心世界也是會有其他顏色的，畢竟他也需要開心，也會為他在意的人發出善念。
當整個內心世界隻剩下一種顏色，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傳說中，自然之心也被稱為至善至誠之心，是利用自身的濟世善念去感化萬物，讓萬物的善念百倍千倍的擴大，自願為施術者提供自己的力量。
當自然之心發揮到極致，甚至可以影響整個世界，做到一念天下知，抬步跨神州的境界。
但它並不是沒有對手的，與其相對的便是虛妄之心，也被世人稱呼為至邪至惡之心，它可以利用自身的極致惡念，去影響萬物，激發出埋藏在萬物深處的黑暗一麵，讓萬物迷失自我，主動為其提供力量。
也就是說，寧雨的真正內心很可能就是這虛妄之心，也隻有這虛妄之心，才不會任何其他的色彩。
光影不斷穿梭，蘇言看著四周無盡的黑暗，不由一次次的提升了速度。
“寧兒，你在哪裏，快出來啊！”
“寧兒，不要躲著我了，快點出來吧！”蘇言知道，寧雨一定知道自己進入了她的內心世界，之所以見不到她，很可能是寧雨主動藏了起來。
進入別人的內心世界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寧雨的內心世界，這至邪至惡之心，所能發揮出的威能，瞬間便能讓人永遠沉淪。
“寧兒，你聽我說，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這天煞魔紋並不是不可破解的，隻要我領悟淨明至寶—神寂經，必定可用其寂滅萬物之力破掉這天煞魔紋，而且這麽多年了，我真舍不得你離開啊！”
可能是蘇言的話語給了寧雨一絲希望，也可能是寧雨舍不得離開蘇言，一點點毫光出現在了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這毫光細細看去，共有七種色彩，不斷閃現，交相輝映，在這漆黑的世界內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言哥哥，你不怕我是天地煞星，因此害了你嗎？”
聽著自背後傳來的熟悉聲音，蘇言迅速轉過身體，看著眼前繽紛毫光凝聚，化為了他的寧兒。
“言哥哥，你是怕的，對不對？隻不過不想我傷心，才表現的毫不在乎，對不對？”此時的寧雨和以前那個少女有些不一樣了，她身著黑色緊身外衣，一道道看似簡單的紋路在外上繪製凝聚，形成了兩隻類似眼睛的圖案。
而當寧雨睜開雙眼時，蘇言便驚訝的發現，這圖案所描繪出的眼睛正是寧雨現在那雙眸子。
眸子漆黑，那所流露出的可怕目光，就是蘇言，都不得不暗中提起了一絲防備。
主動上前幾步，在寧雨略感驚訝的時候，蘇言一舉將寧雨抱在了懷裏“對！我是怕的，我也不想你傷心，但是這些東西和我對你愛戀相比，壓根不值一提！”
“你說什麽？！”
寧雨的身子莫名的顫栗了一下，漆黑的眸子睜的大大的，蘇言短短一句話便讓的她內心一顫。
“我說這些東西和我對你愛戀相比，壓根不值一提！！”
“真的嗎？”
“真的……”
這至真至誠的話語，讓寧雨徹底放下了顧慮，什麽天煞魔紋，什麽煞星轉世，統統被她丟在了一邊，這一刻，她感到的是蘇言那純粹的心，純粹關心自己，愛……自己的心！
轟隆隆！
無盡的黑暗世界開始了崩潰，絢麗的七彩光輝灑耀開來，眨眼間，便彌漫了整個世界，而與此同時，寧雨身上的黑色衣衫也化為了本來的翠綠色。
一點點抬起垂於兩側的手掌，寧雨輕輕地摟住了蘇言的脖子，現在她什麽都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隻是想這樣被蘇言靜靜地抱在懷裏，聽著他那有力的心跳，聞著他身上那醉人的氣息，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