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美少年

絕美少年

“小妹從小被爹寵上了天去,一時胡言亂語,四弟也休要見外”離洛微笑著打了圓場,離君聖僅微微一笑,輕道了句“不礙的”便閉口不語,接著喝自個兒的酒,然後便是其他幾人的含暄小酌

眾人都道離家這個四少爺,隻會吃喝享樂,如同廢人,殊不知錢財在他眼裏僅如糞土,然,自那日與杜西進城後,他便對以後的生意門路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規劃,且又聽說杜西要成親了,一時覺得時間過得真快,其中各種滋味漫上心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想著應該要放手做點兒什麽,否則不白浪費了他比別人要多一些的知識以及見識,哪怕就是他的異想天開也是好的

晚飯過後,離君聖踏在這塊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時,腦中並無過多想法,一路走走停停,便也到了以前母親帶著他一起劃船的那個小湖,現下的白天已經開始有些熱度,隻晚上卻是出奇的涼爽,湖麵上一層一層的荷葉被晚風吹得‘稀沙’作響,夜色朦朧中,一襲白衣出現在糊對麵的涼亭裏,一輪新月慢慢透過雲層縫隙絲毫不吝嗇的揮灑著它的餘光,可那人的麵容卻掩藏在涼亭投下的陰影裏,一時間,不知是月亮襯著那人,還是那人映襯著月亮,還不待離君聖回神,那人便又慢慢的向一進院落走去,離君聖一愣,很快便掀著衣擺尾隨了上去,那人走路的速度並不快,可那身影卻好像甚是熟悉,又好似是在前世今生,便也像如今這樣,自已還是追逐著那人的身影

這種熟悉感讓離君聖覺出一絲困惑,還有一絲期待,心裏隱隱覺得,也許,在很久以前,自已真的與他相識,而自已區分不出的夢境與現實,好似在那人身上也區分不出

那是一進打掃得相當幹淨的院落,雖然才出這個家門不到兩年的時間,可宅內的陳設卻變了許多,而這進院子也是才新建沒多久,離君聖閉上眼睛甚至能想起以前的這兒有棵老桂花樹,樹旁圍著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墩兒供人休息談天,另外一邊還有一個不小的花圃,而現下卻變成了一個不大卻清爽的院落,才踏進裏麵,便看見亮著燈的一間屋裏傳來人說話的聲音,仔細凝神聽了去,卻不料是離洛的聲音

離君聖越是聽得久,眉心卻越發的皺得緊,不為別的,僅是疑惑,進來了這麽久,便隻聽到離洛講話的聲音,你要說他是自說自話吧也不像,你說他要是在與人談天吧,又隻聞見他一人講話,正在離君聖分心的當兒,屋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腳上的傷沒事了罷?”離洛的聲音,聽著語氣甚是擔憂,屋內此時靜默一會子,便又傳來離洛長舒一口氣的話語“如此甚好,這樣我也能安心,以後小心點兒”

屋內又陷入了寂靜,離君聖不禁要差點兒開始懷疑那離洛會不會是有什麽人格分裂之類,當然,前提是,假始他不知道屋裏還有一個白衣少年的話,如此細想來,可又為何沒聽見那名白衣少年答話呢?還不待離君聖想下去,屋裏便又傳來一個聲音道

“這幾天,你怕是要受累了,早些休息吧”然後從合上的兩扇門扉上,看見被燭火打在上麵的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立了起身,離君聖便是特不厚道的避了開去,不知為何,自已突然就想要躲了開去,雖然偷聽是不該中的不該,事後的離君聖想起來,一向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待自已的他,還是不明白自已為何會做出那麽奇怪的舉動

第二日,府裏洋溢著一派喜氣洋洋,眾人忙著把宅子裏外都掛上大紅布綢,以及一些祝壽用的紅燈籠,紅批語,離君聖閑來無事,便想找個安靜的地兒,不想,看見湖邊空地上搭了一個大的唱戲台,而另一旁,十幾個人圍坐一周,正在演奏排練,而為何離君聖又會如此箸定他們是在排練?卻隻因那樂曲中一些不長不短的雜音,以及那個頭戴白色帷帽,一襲白衫的男子正在指揮著什麽

這不正是昨晚的那個男子麽?

離君聖向著那群人慢慢行進,白衣男子正聚精會神的手握著一支毛筆,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麽,然後遞與他身旁一個吹笛子的少年,心想,那應該是一些樂譜什麽的吧,而在樂器方麵來講,新韓(新韓便是這個時代的名字)雖不同於‘夢境’那個世界裏的任何一個朝代,反而是別有一番韻味,隻是沒有電子琴,以及一些需要用電來操作的樂器以外,其它的樂器也還是有的

其實他們排練的曲目也算不上多麽稀奇,也就是慶祝生辰的詞曲而已,隻離君聖走到他們身邊,那白衣男子卻都未曾注意,隻一心一意的一直在提筆寫著什麽,而一次一次的排練,倒讓一個打鼓的少年昏昏欲睡,鼓棒也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敲,離君聖玩心一起,走至那人身後,劈手便奪了那人的鼓棒,倒把那人嚇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離君聖嘴角帶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瞥了對方一眼,便跟著樂曲的節奏,不緊不慢揮動著手裏的鼓棒,偶的還會根據節奏的快慢適時的加重力道或是加快敲鼓的頻率,讓原本平淡無奇的樂曲,帶出點兒搖滾的風味兒,在末了的時候,他甚至將鼓棒在手背上轉了幾個圈兒才停下了拍子,讓本來無生命的一支鼓棒好似在他生上有了生命力一般,他卻是在那玩得興起,然,僅他剛開始接過鼓棒時,便有一雙澄澈的眼睛,透過帽沿的紗巾打量他許久,直到對上離君聖那雙微微挑高且深遂的眼神時,少年身子微微一僵便快速轉過了身子背對著他,對於少年的那點兒表化,離君聖多多少少有些發覺,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離父生辰當天,離君聖難得的與離父他們一並坐在觀賞台上欣賞著眾人為離父安排的生辰節目

唱戲,表演,吹,拉,彈,唱,應有盡有,就在離君聖快要失去耐心的當兒,那襲白衣頭戴白色帷帽飄然的往台上那麽一站,然後一掀衣擺往台中央一坐,揮手撥琴,一串串音符,隨著那白晰修長的指間流竄至眾人心房,看台上,眾人屏氣凝神,怕一不小心,驚了這番美好

突然一陣勁風打來,帷帽紗簾被掀起一個弧度,一雙清亮異常的眼睛,小巧挺直的鼻翼,紅若朱唇的嘴巴,一張白晰絕美的麵容便展現在了離君聖的視力範圍內,心神不禁都是一震,而看台上的人們卻是一片驚呼

是......他?那日林中遇見的那人

今日這麽看去,這人竟像是一個誤入凡塵的謫仙,而他一直是專心的撥動著手上的琴弦,對看台上突然發生的變化竟是毫未知覺

之後還有些什麽表演,離君聖已經不在意,他見著那襲白衣挾了琴飄然下台,便尾隨了去,去做什麽?他不清楚,隻是,一定想與他打個照麵,便如此簡單而已

再次踏入那個院子,便見著那襲白色的身影,正提著一桶水往一邊的梔子上澆了去,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他抬起那張白晰絕美的臉,一時愣在了當場,就連腰也忘了直起來,而一直保持著那澆花的動作

“嗨”離君聖牽動著他臉上的每一塊兒神經,微笑著向他揮了揮手,見對方沒有作答,又補了句“我們又見麵了”此話剛一說完,便見對方的臉上立馬紅霞滿天飛,

“咚”一桶水就那麽不留情麵的灑在了當場,濺了對方一身

“沒事吧?”離君聖舉步上前

那人卻突然轉了身子往屋裏走去,門刹時在離君聖麵前從裏麵被那絕美少年合上了

離君聖不在狀態的往自個兒身上一細打量,沒什麽問題

突然‘吱呀’一聲,門又緩緩的被人從裏麵打開了,那少年麵上一臉羞赧,立在門邊,雙手緊握住門扉,好像是在不知所措一般,按照離君聖此時的理解來說,少年此時是既不好意思看見離君聖,又不好意思拒客,便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了,隻是,一個男子,麵皮哪來那麽薄

不就是不小心看見他洗澡了麽先不說還什麽都沒見著,就算退一萬步來講,看見了,又怎麽著了,你有的,我全都有,想到這裏,“噗......,”離君聖卻是再也崩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哈”

少年見離君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便更加不知所措起來,隻見他微微抬了一雙眼皮,眼底盡是流光異彩,那一眼,不禁讓離君聖心神蕩漾,便再也笑不出聲來“我能進去坐坐嗎”

少年靜默了會子,微微側身讓到一邊,自始自終從未開口回過一句話,離君聖也隻當他是不好意思罷了,絕美少年給離君聖倒了杯茶坐與其對麵,便又靜默不動

“我叫離君聖,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絕美少年抬眼正視離君聖,眨了眨那雙靈動的眼睛,又飛快的還原他剛才靜默不動的姿勢,離君聖原以為他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便輕了輕嗓子說“上次......本不是有意窺視”話還沒講完,少年那廂又深埋下了頭,兩隻耳朵都呈緋紅色

離君聖卻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你要是覺得吃虧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看回來”

少年驚愕著微張了嘴抬眼瞪視著離君聖,半天沒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