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愛神天降

第六十九章 愛神天降

訂婚儀式舉辦地--卡爾嘉庭酒店。

雪白明亮的格調,浪漫花紋的玄關,射燈如同蒼穹中鑲嵌的點點繁星,巨幅的水晶吊燈閃耀著溫暖而浪漫的光芒,地上鋪著大紅印花的地毯。在這裏,喜氣洋洋的人們可以盡情地邂逅典雅,置身浪漫,不自覺地沉醉於浪漫風情中。

這家酒店位於南北交通的主幹道,四周風景秀麗,環境優美,此時的大廳內,賓客盈門,熱鬧非凡。這裏正等待著為又一對有情人的浪漫高雅的訂婚宴帶來新的詮釋,成就一生難忘的完美時刻。

卡爾嘉庭有著獨特的建築風格,不同於其他的訂婚場所。它的禮堂設在二樓,準新郎隻能留在一樓,等待儀式開始,手捧著鮮花緩緩步上浮華幻彩點綴的樓梯,一直走到準新娘的麵前。但禮堂的設置更是別具匠心,一樓的準新郎在等待的過程中,隻要略一抬頭,就可以看到站在二樓的新娘,四目相對,那樣一種緊張、興奮的心情,盡在不言中。

準新郎無疑是太出色了。由於骨架寬闊,身材極佳,穿上筆挺的華服後,更是將偉岸的身軀襯托得完美無缺。來到的客人們,從一樓上到二樓之前,都會最先看到他。大家就如同見到了花朵的群蜂般,將他從左看到右、從前看到後、從上看到下,隻差不能“從裏看到外”的密集“欣賞”。俊帥的準新郎唇角微揚,臉上始終帶著一絲縱容的友善的微笑。方正陽剛的俊臉,沉穩強健的男性魅力,賓客們都不由自主地給這位男子漢的形象魅力打了滿分。

此時,身在二樓的沈鹽鹽已經在重要位置上站定,她始終微笑著,把自己的緊張和不安深深地埋在心裏,曾經麵對萬名觀眾的主持經曆,讓她並不怯場,嬌俏地對著每一位向她致意的賓客,露出令人驚豔的笑容。今天,她一定要配合祁銀舜和董毓翡,做一個最棒的演員。

那雙深幽的黑眸,總是不著痕跡望向二樓,上下打量經過精心修飾的她,黑眸深處掠過一抹奇異的光芒。一張略施粉黛的精致臉龐,一雙顧盼神飛的圓眼睛,呼閃呼閃的。感謝最優秀的化妝師和服裝設計師,打造了全場最令人驚豔的精致容顏和最纖細柔美的完美身材,比任何時候都光彩照人。讓人看了還想看,忍不住看了又看。最令人叫絕的是,每次看她,她都恰好在回望他,兩人的默契,心照不宣。

“恭喜恭喜。”

一樓大廳內,又一位客人到了,他一進來就忙著向董毓翡和祁銀舜道喜,是小張律師。家人謝禮之後,小張律師卻並未打算即刻步入賓客聚集區,而是有話要說。董毓翡和祁銀舜的心頭,同時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然,小張律師的話是這樣說的:“我是來恭賀的。訂婚宴結束之後,我會宣布老太爺的遺囑。”

祁銀舜的表情,像帶著線的木偶,無比的諷刺:“你不是已經宣布過了?難道我太姥爺真的,還留下了一份遺囑?”

小張律師點頭:“是的。”

極輕極輕地,祁銀舜將頭轉向他的老媽,極輕極輕地說:“媽,他老人家這麽頑皮,你們家人都知道嗎?”

“我是他最疼愛的孫女,我都不知道。我都不如一個律師,還有律師生出來的小律師,知道得多。我還能說什麽。”

悲從中來,董毓翡忍不住泫然欲泣。她夠堅強,有淚不輕彈。除了“他”離開的那晚,除了外公的離世,她從未哭泣。可是,外公是這輩子最疼她的人啊!外公走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原來,當年塌得不徹底,現在還要再來一次。外公,您怎麽了?您在幹什麽?當年的您,穿越了?她的外公,在留下遺囑的那一刻,換了其他的靈魂嗎?

“毓兒。”

乍聽到這樣一聲呼喚,董毓翡有瞬間的迷茫。因此她一動未動,在那一瞬間,她將此當成了自己的幻覺。是她太傷心了,才會產生幻聽。一定是的,今生今世,她不可能再聽到這樣的一聲呼喚。

她將問詢的目光看向她的旁邊,翡翠和玉鎖一定不可能聽得到她心裏的錯覺,她們一定沒聽到。可是,一旁的金翡翠和佟玉鎖都沒有看向她,而是在看向她的身後,金翡翠的眼睛放著光,嘴張成了雞蛋大小;就連佟玉鎖平淡的眉眼間,都陡然閃亮了數度,臉上帶著激動的神情。

“毓兒。”

這次不容她錯認了,因為這一次,聲音就響在她的耳畔。

極其緩慢地,緩慢地,她轉過身去。

然後,她看到了他。

就站在祁銀舜的身邊,父子倆,那麽相像,旁人也能一眼認清,這兩人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她想起兩人那短暫的過去,隻有不足365天的相處,便注定了她的一生,都隻願記住那短暫的曾經的幸福,而堅決不再尋覓另一份情緣。那是怎樣的一份濃濃的苦澀,最變態的是,那麽苦的滋味中,竟然也被自己咀嚼出了一絲絲淡淡的甜。隻是因為,他們愛過,相擁過,經曆過,刻骨銘心過……

多少次,那個柔情的少女輕輕挽著他的手臂,兩人並肩踏於山路上,岩石小道邊。

精致的小臉,瑩潤如玉;纖纖的眉毛,細若彎月;柔情的杏眼,晶亮如星;彎俏的長睫,忽閃忽閃的,在在地蠱惑著他的心動。

將她的一雙小手牢牢地包裹在他的大掌間,他注視著她的神情,柔和婉轉,情意深長。

一生何求啊,隻盼能有她長相廝守。

“在想什麽?”

女孩柔柔地問道。手被他這樣緊緊地握著,感覺心也飛去了他的心裏。她默默期盼著這一份甜蜜,能夠維係到生生世世,地老天荒。這趟東北之行,真是來對了。幸好沒有聽外公的話,是老天在指引著她,找到自己終生的固守。沒有認識他之前的時光,都是虛度的。而現在,縱使天地萬物、春花秋月,都敵不過他的笑容,他的呼吸。

“你。”

那個傾身望向她的麵容,目光灼燙,讓女孩立時飛紅了臉龐。

嬌羞地望著他,她的語氣嗔怪:“就不能想點別的?”

“不能。就隻想你。永遠。”

一雙眼眸緊盯著人,他的聲音低柔,將她牢牢圈住,讓她完全無法閃躲,隻能任由心弦伴著他的目光和聲音,動人的飛舞。

柔情的眸瞬間氤氳,人也好似在空中飄浮。

緊握著她的手的大掌,不知何時滑落到了她的腰間,然後又從纖纖的細腰回到細膩的頸項,柔情地撫上她的臉頰,在她不自覺地輕輕顫抖中,他垂首吻住了她的雙唇。

吸吮著她的唇瓣,他執意要嚐到每一寸柔軟的味道,也執意地需索著她的回應。當感覺到懷中的嬌軀正因為他的熱情而瑟縮和輕顫時,他滿足地笑了,笑容中,他的吻,眷戀得更深。

大掌再一次撫下,滑落至她已敞開的領口,滾燙的唇亦隨之蜿蜒而下。

她控製不住的嚶嚀,像貓兒的叫聲一般嗚咽。拱著身體,緊咬著唇,動情的嬌喘。

互相欣賞的兩個人,彼此都是對方的唯一,一時一刻都舍不得分開。

他們之間的這一份熱情,也因為彼此的眷戀,一日較一日更加灼熱、惑人心神。

他吻著她,撫著她,緊緊地擁著她,恨不能將她的整個人全都嵌入他的身體,讓她永遠永遠屬於他……

然而,那一天,毀滅了她的世界的那一天,卻終於到來。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直到良久之後,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你要--去台灣?”

痛苦地望著她,誰能體會他此時天昏地暗的內心:“我必須這麽做。”

“你必須?”她紅了眼眶,但卻沒有淚水。她的嗓音清冷,撕扯得人心痛。誰能了解她的痛,她的怒:“好好好,你必須。為什麽你不早告訴我,你必須到台灣去,你必須去繼承你的家業,你還必須去娶一個你從未謀麵的女人。你怎麽不一早就告訴我,你有這麽多的必須?”

後背不斷地沁出冷汗,一顆心早已沉落穀底。她想躲開心中的傷痛,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那一份深切的悲哀。

他的神情無比複雜,隱忍著心中真實的感情,壓抑了所有最真實的情緒,這個一臉冷怒模樣的容顏,是他此生唯一的眷戀。但他別無選擇。他有一份責任,他要對得起的人,太多了。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不舍得移開一時半刻,他要將她的臉,她的樣子,她所有的一切,深深地印進他的腦海中。以後的每一個寂寞的日子裏,他會翻開他大腦中的記憶,找到她的臉龐,那將是他此生唯一的慰藉。

“我對你的心,永遠不變。”這是他唯一能夠留給她的,就是他的愛情。

他的話,讓她的眼眶更紅,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嘶喊:“那就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