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文字訴說
第60章文字訴說
愣了一會兒，清溪打開qq空間看時間，因為害怕記不住日子，她在心情那一欄裏麵記下他走的日子。還有，她覺得往上數會覺得日子長，所以倒著記，這樣的方式她覺得好，因為過一天離他回來的時間近一天，這樣她覺得時間過的快，更有盼頭。盡管知道是在哄騙自己，她還是那樣做了。因為他要走一個星期，也就是七天，她把他走的第一天記成“七”，第二天又記成了“六”，看了看昨天是個“四”，她把今天換成了“三”，寫下了這個字後，她扳起了手指，扳了一會兒算清他一共走了五天，也就是說還有兩天才能夠回來。兩天……，她伸出了一個手指心裏說“明天”，又伸出了一個手指心裏說“後天”，後天，——也就是說後天的晚上她就可以看到他了。哦，快了，快了，想到和他相見，想到後天就能夠看到他她差一點拍起手來。隨即又非常喪氣，不管怎麽說，今晚和明天還是要一個人過的。
時間真慢……
她把他的相冊打開，一張張翻看他的照片，他在笑，微笑、大笑，也有一本正經的，不過，無論是那一張在她的眼裏都無比親切。照片被她翻了好幾遍，看了看時間還是很早，她悵然若失地把相冊關掉。
這時她才知道等人的滋味，——原來等待就是這樣的呀。她呆呆地坐著，眼前是他的音容笑貌，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想到還是把等他的心情記錄下來，也給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心情留一個紀念，於是她打開了自己的空間。微微沉思了一會兒，她開始打字。
“等
聽著秒針滴滴答答的安靜
心
是圈住你容顏的圖
等
看著燈光朦朦朧朧的洇溢
眼
是籠罩你容顏的湖
等你
默憶已往點點滴滴的細碎
銘刻現在方方正正的圓滿
等你
夜晚的時候希望星星黯淡太陽升起
白天的時候希望太陽黯淡星星升起
等你
鬥轉星移變了時間換了日期
始終不變的人心在原地”
寫完這些文字，她不知道是充實還是空虛，慢慢看了一遍，按下了發表，等到顯示出來後，又看了一遍想想不妥，急忙把設置那一個欄裏麵換成“指定好友可見”，輸入他的網名確定下來。——她害怕別的網友看了又要給她評論，那些胡言亂語又該讓他生氣，她不想讓他生氣。
躺到床上的時候，她還是給他發送了手機短信，“工作什麽樣了，順利嗎？處理好了嗎？是不是後天回來？”所有的字出現在手機屏上的時候，她一下子耳熱心跳，為什麽要說是“回來”呢？回來的來字太****了，如果這信息讓別人看到，會以為她是他的什麽人呢，也隻有和他關係親近的人才用這個來字吧，來代表了走近，而他和她永遠不會走近，於是又把來字換成了家字，覺得這樣好一點了才按下了發送鍵。
關掉燈，屋裏一下子黑下來。她閉起了眼睛，眼前卻出現了他和她一起去看升旗的情景。昏暗的走廊，他拉著她穿過，她還沒有完全從睡眠狀態裏清醒過來，就那樣依賴著他往前走，他的手溫暖，帶給她踏實和安心，他就那樣牽著她。樓下的出租車停在那兒等著，天氣很冷，他急忙打開車門讓她上去。這一切司機看到了，笑著說“先生對太太好體貼”的。司機的話讓她一下子完全清醒，不知道他聽了這句話是什麽反應，偷偷望向他的時候，他泰然自若，就好像司機沒有說那句話一樣，“哦，外邊太冷了。”他的神態她記得清清楚楚，他的話她也記得清清楚楚，隻是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
她知道，這輩子，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機會走到一起，也絕不可能走到一起。隻是她很想知道他聽了那個司機的話後心裏是怎麽想的。每次視頻見到他，想起司機的那句話就很想問問他當時是怎麽想的，但總是問不出口，她也知道不能問的。可她實在想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瞪視著黑暗，她想，那時他想的究竟是什麽？
那是一套霞一般楓紅色的套裝，上衣的胸前是兩隻雪白的小兔，大人看著這套漂亮的衣服都羨慕，難怪那個小女孩站在那兒不走，女孩媽媽和女孩的胳膊拉成了一條直線，女孩卻用力把雙腳“訂”在地上一點都不肯移動，年輕的媽媽無奈，隻好讓身邊的清明把那套衣服拿給她。
清溪就在一邊看著，看著無可奈何的媽媽手裏拿著那套火一般紅的衣服說，“不是我不想買，是價格太貴了啊，不就是小孩子的衣服嘛，大人的衣服價格不過如此。”清明一臉的同情和無奈，“大姐，我們也沒辦法啊，上價很高，這個我們都沒辦法，就這樣賣出去我們也是勉強收回成本。這小孩子的衣服除了用的布料少一點之外，工序和成人服裝一樣的啊，很多時候工序更複雜，因為大人的服裝不一定有這麽多的裝飾，小孩子的服裝就不一樣了，就拿這套衣服來說，這圖案、花邊做的多好看，手工多了，價格自然就提上去了。再說了，快到春節的時候，所有服裝都提價，我們也沒辦法。”小女孩看著媽媽手裏的衣服，臉上卻笑開了花。媽媽拗不過自己的寶貝，隻好乖乖地出錢給寶貝買下。清溪的目光隨著母女的身影投到門口，直到看不見了才把目光收回來，然後歎口氣：“誰都不容易。”
清明也歎了一口氣：“真的沒法說，這樣一套小孩子的衣服就要幾百塊錢，是有點無法接受，人家那樣說咱覺得別扭，讓咱自己買也是要好好掂量的。可，咱是做這個的，知道衣服就這價格，咱也沒辦法。”說完，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市場——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的，沒辦法，我們不願意也不行。也就奇怪了，今年的服裝價格比那一年也高，消費的人就好像是經銷商提了價格故意宰人一樣，他們哪兒會知道我們從人家手裏拿回來的時候價格就是很高的。”清溪心裏很清楚自己一套服裝能夠賺幾個錢，可讓買的人看來，就好像她們不用本錢，所得都是利潤一樣。這就是消費者和商人之間的矛盾，清溪做的年多了，什麽都明白，在這個上麵心態已經十分平和，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矛盾是無法調和的，可我們還是要從矛盾中找出路的。”小冉蹦蹦跳跳從一邊跑過來趴到清溪肩上，“是不是啊，溪姐？”
清溪扭頭溫和地看了看小冉，“小丫頭越來越懂事了，長大了嘛。”說著，她伸手拍拍小冉的手。正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從褲兜掏出來一看，屏幕上的兩個字讓她震了一下，急忙脫離開小冉，極不好意思地說，“我接個電話。”說著，就快步往自己的小屋走。
站到小屋的地上，她感覺到心砰砰跳，沒有想到他會來電話的，沒有思想準備所以有點慌亂，按下接聽鍵的手都有點抖：“你好。”她盡量平靜地說，免得自己的聲音發顫。
他笑起來：“你好，林兒。在忙什麽呢？”
語氣溫和的就像和她同齡卻做了她長輩的人，那種細膩的關愛讓她有點怪怪的感覺，但那份親切明顯地在裏麵包含，讓她感覺到異常的溫暖：“沒忙什麽，賺了二分錢。”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調皮起來。
他改掉了剛才的口氣，大笑：“不錯嘛，有二分錢的收入，總比沒有好得多。錢，不要說多少，有，夠用就行。”
“是，可以買一塊糖。”她不由也笑起來，剛才的緊張完全消失，“你現在不忙嗎？工作都完成了嗎？”說實話對他的這個電話，她沒有心理準備，這樣的問話，不過是想到他工作結束的話是不是能夠早一點回家。對她而言，不僅僅是需要他的聲音，她還需要看到他的真人。
“還沒有，不是怕你惦記我才給你打個電話嘛。”
“啊？是這樣啊，要是我不惦記你的話，你就不會給我打電話的，是不是？”清溪知道事情不是她說的這樣，卻故意和他找茬，也因為他的話心酸，她的確惦記他，想他，隻是不能說出來而已。她是用了開玩笑的口氣和他說話，淚卻流了出來。
他知道她在和他調皮，卻不知道她在流淚。當然，她的話也讓他思考這個問題，要不是她每晚都有信息給他，他是不是會打這個電話給她？他的心裏也難過起來，“會的呀，我隻是沒空，有空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的。”盡管知道自己是在撒謊，卻不得不這樣說。
她何嚐不知他是在撒謊？如果她是他真正惦念的人，去廁所的時間也能夠有一分鍾時間給她打一個電話的，隻是這句話卻永遠都不能說出來，她知道她不是他的什麽人，她沒有資格這樣說。不過就算知道他是撒慌她仍然覺得有一絲安慰，她知道他還是在乎她一點點，還知道撒謊安慰她，這也就夠了。
想到彼此之間的疏離，她的淚洶湧而下，但卻用了極其歡快的語氣說：“嗯，我知道你很忙的，都不知道你忙成了什麽樣，會不會變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