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害怕回不去

(104)害怕回不去!

韓翼的表情是種懇切,讓孟曉梵覺的他像是在真誠的道歉,突然覺的他說的也有道理。起初她覺的韓翼是在利用自己報複林誠,可是韓翼對自己此刻態度更關切,也許他真的隻是用錯了方式。回想著在夜店遇到韓翼的兩次,他都是在獨自哭泣,孟曉梵覺的林誠對他造成的傷害是那麽的大,不然她永遠都無法想象韓翼這種人會哭的那麽傷心。至少他說對了一點,如果林誠不在那呢?

孟曉梵並不是故意不給韓翼好臉,她隻是心情煩躁,她估計誰跟她說話她都提不起什麽熱情來,隻是韓翼像是最受不了的一個忍不住要跟她抱怨這件事。

“我給您咬的手表怎麽樣了?”孟曉梵想為這種和領導或者朋友間的尷尬現狀緩解一下。

“什麽?”韓翼皺著眉頭想著孟曉梵的話,突然伸手把自己袖子扒開,看著自己手腕背麵的那一圈橢圓形的牙印,被咬破的地方都已經結痂了倒真有點像是一塊手表。韓翼拿手抵著額頭,他覺的自己又快給氣樂了,想了半天回了句:“走的還行,挺準的。”

孟曉梵看著他點了點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終於不那麽尷尬了。

韓翼並不覺的自己不了解女人,他隻是不理解孟曉梵的某些行為了罷了,他原來想過孟曉梵看見了會調頭走掉然後坐在車裏哭,他可以在一旁安慰她,借給她一個肩膀依靠。可是她卻選擇衝上去打了林誠一拳,還衝動的想要翻三環中間的欄杆,他想看到的眼淚卻沒掉下半滴。

“幹嗎要上去打他?如果那女的不是我前妻,她要是告你傷害怎麽辦?”

孟曉梵看了韓翼一眼,緩緩低下了頭:“太愛了吧,看見了腦袋都氣炸了,什麽都想不到,就是想揍他,看見了還能有那麽多理智想別的嗎?”

韓翼站在一旁猛喘了口氣,他已經意識了這個問題他是在自虐。感觸到了孟曉梵話裏的情感,他覺的自己現在的行事很多時候也時常失去理智,自己曾經很怕這種狀況的出現,可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現在隻希望這個女人能喜歡自己,自己還有沒有理智已經不再是他介意的問題了。

孟曉梵這幾天有意在避開林誠,因為她還沒跟林誠提想推遲婚期的事情,林誠也不敢問孟曉梵是不是能原諒他,隻是在噓寒問暖的說家常。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個多星期,孟曉梵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林誠正低垂著首,一臉虔誠的受訓表情坐在自家的沙發上。

“你怎麽來了?”

“曉梵”林誠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孟曉梵側頭的時候發現老爸正一臉威嚴的,像是個審判員。

“你媽把林誠叫來的。”

“我媽呢?”

“出去買菜了,一會林誠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孟曉梵撇了嘴,知道父母依然把林誠當成了準女婿。忍不住掛著點無奈的笑回了房間,林誠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在身後一直跟著孟曉梵,一走進孟曉梵臥室就急切的上來抱住了她:“你爸說你要推遲婚期了?你怎麽不跟我商量?”

“商量什麽?你也好多事都不跟我商量。”

林誠閉了嘴,像是一下被孟曉梵說中了軟肋,站在一旁很小聲的嘀咕著:“能不能別推遲啊?”

看著林誠的樣子孟曉梵突然控製不住紅了眼眶:“我想推遲嗎?心裏突然覺的沒了信任不敢結婚而已。”

林誠湊過來蹲在孟曉梵麵前:“再試著信任我行嗎?我不會讓你再失望了。”

孟曉梵沒有表態,晚飯間一家人都很安靜,孟曉磊更是陰沉的臉沒跟林誠說半句話,隻有老媽偶爾會給林誠夾菜,隻說讓他多吃,最後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你們小兩口要是有什麽矛盾最好說清楚,如果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大事,我的意思不要推遲婚期,我都跟我們家親戚說了丫頭要結婚了,這又突然不結了算怎麽回事啊?”

晚飯後孟曉梵跟林誠一直肩並肩向小區外走著,林誠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小帥這兩天挺想你的,你有空去看看它吧,林誠的聲音有點顫抖,其實我也挺想你的,還想吃你做的烙餅。”

孟曉梵正要說話,林誠的手機響了,林誠掏出來看了一眼緊皺了眉頭,把手機按了又塞回到兜裏。

“幹嗎不接電話?”

“沒什麽要緊的事。”話音剛落電話又響起來了。

“是她吧?”孟曉梵看著林誠詢問著。

林誠看了孟曉梵一陣,猶豫的點了頭。

“接吧,也許有要緊的事。”

林誠抿著嘴看著那號碼想了半天,終於把電話接起來,電話裏依然是任夢的哭聲:“林誠,我爸爸這次真的不行了。”

聽到這個聲音林誠長喘了一口氣,很想脫口問出這次到底是不是真不行?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他隻回答了知道了。林誠抬眼看著孟曉梵:“他爸爸又報病危了。”

孟曉梵看著林誠點了點頭,“想去就去吧。”

“你陪我一起去吧。”林誠眼神是真誠,一直等著孟曉梵同意,孟曉梵點頭答應了。

兩個人坐在車裏往醫院趕,“前兩個星期,她來找過我。”

林誠有些吃驚的看著孟曉梵:“我沒叫她去”

“我知道,她跟我說,她比我更需要你,那時候我突然覺的她很可憐。”

“曉梵,她是挺可憐的,可是你別多想。”

“我有心結,想起你做的事情就很堵的荒,我不確定我這心結能過去,你曾經讓她離婚是為了想給她幸福,可是她離婚了,你卻準備要跟我結婚了,那天她哭著求我的時候,我突然覺的我也是個惡人,雖然我嘴上沒承認,幾乎是用譴責的口氣把她說了一頓,可是心裏還是有點罪惡感。”

孟曉梵和林誠趕到醫院的時候,任夢父親的病房裏站了很多人,一看就像是她父親單位的工作人員,病房裏還站了幾個醫生護士,兩個護士在擦拭任夢父親的身體,醫生在跟一位工作人員說著話。任夢依靠在病房的牆上一直在哭泣,她轉頭看見林誠來的時候,眼神裏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下撲進了林誠的懷裏:“林誠,我要怎麽辦?”任夢的眼淚如雨般傾下。林誠有點驚慌的想要推開任夢,此刻心電監護的機器已經開始走了直線。

“記錄一下死亡時間。”醫生的聲音很輕,卻是一種宣告。

任夢離開林誠的懷抱撲在父親的床前,哭的泣不成聲。任夢的母親也傷心的擦拭著眼淚,被一旁的工作人員攙扶著。

孟曉梵意識到自己麵對不了這種親人逝去的場景心裏被眼前的一切揪痛了,自己的眼淚充滿了整個眼眶,可是眼前的一切自己似乎幫不上任何忙,林誠靠過去扶著任夢站了起來,任夢像是找到精神支柱靠在林誠的胸前,林誠沒有推開她隻是一直的在拍著她的背,嘴裏說著安慰她的話。

“讓一讓。”太平間的工作人員推著車走了過來。

孟曉梵突然覺的自己站在門口是個很礙事的人,她靜靜的退了出去,在樓道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一直盯著那間屋子看。

沒過一會,太平間的工作人員推著平車上麵放著個黃色的袋子從那間病房裏走了出來,其他工作人員攙扶著任夢的母親跟著平車向外走著,林誠扶著任夢也跟隨著人們向外走著,任夢像是已經的到了崩潰的邊緣想要站直都需要個人依靠,她靠在林誠的肩膀上不停的哭泣著。

孟曉梵坐在角落裏一直看著他們,看著一眾人,林誠和任夢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醫院的走廊裏從悲傷哭泣聲恢複了安靜。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孟曉梵坐在那個椅子上一直發呆,突然有一種情緒抑製不住的爆發出來,她把頭低垂下去終於忍不住哭了。想著林誠的背影,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林誠離她遠去,可是心裏又覺的那女人真的更需要他的支撐,孟曉梵的心裏是種矛盾,更多的是種恐懼,她害怕自己和林誠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