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好姑娘
第28章 好姑娘
“快起來。衛煙對他說。
衛瑜表情痛苦糾結，“我起不來怎麽辦？”
“……把鞋子脫了。”衛煙沉默了一下無奈道。
“哦哦！”衛瑜點著小腦袋，一邊脫鞋子一邊看向衛煙的眼睛又是亮晶晶的。興奮的說：“那我們去鬼屋吧！”
衛煙默默帶他去買票，衛瑜興奮得要死，蹦蹦跳跳的鬼吼鬼叫的嚇鬼屋裏麵的的工作人員，不停的問：“姐姐你怕不怕？怕不怕？怕就拉著我，我幫你嚇死他們！”
衛煙滿臉汗噠噠，說：“我好怕……好怕！”
然後衛瑜特別有成就感的昂首挺胸站在衛煙的前麵嚇鬼，感覺自己像個英雄！
從鬼屋出來後，趁著她去買冰激淩的空當，衛瑜又成功的欺負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揪著人家的滿頭小辮子不放。
小姑娘正在“哇哇……”的哭。
小姑娘的媽媽正在飛速的往那邊跑去，衛煙撫額，快步走過去。
這種情況都不需要問是怎麽回事！衛瑜欺負人的痕跡太明顯了。
“衛瑜，放開妹妹的頭發！”衛煙嚴肅臉說道。
衛瑜不情不願的放開，衛煙又說：“為了懲罰你，你的冰激淩沒了。”
然後把冰激淩給了那個小姑娘，然後和姑娘她媽陪笑臉道歉。
小姑娘拿到冰激淩馬上就不哭了，她媽笑笑：“小孩子嘛！”
這事兒就這麽揭過去了！
衛瑜“嗷嗷”的衝過來拿頭撞衛煙，要討回自己的冰激淩，然後衛瑜就悲劇了！
不慎撞到了一旁站著的大型石膏米奇與米妮上麵，額頭被撞青了一塊，鼻血流了一臉，哭得那叫一個淒慘哦！
衛煙無良的樂了！然後又去哄。
衛瑜背著小書包，裏麵裝著直排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好鼻血隻流了一點就不流了，衛煙打車帶他回家。
“別哭了……很像小花貓的。”衛煙為難的看著他道，“衛瑜你是男孩子啊，不可以隨便就哭的。”
“男孩子要堅強！”衛煙捏著拳頭給他打氣。
衛瑜哭得很慘的對著衛煙伸出手：“我要你背我……”
“唉，沒多遠了，不可以自己走嗎？”衛煙問他。
“我就要你背我！”衛瑜繼續哭著耍脾氣。
因為是高級住宅區，出租車隻能送到大門口，衛煙目測了一下路程，還有幾百米就到家了，無奈的蹲下身道：“上來吧！”
衛瑜蹭得她肩膀和後背上眼淚鼻涕帶點血的，剛到家門口，衛瑜就跳下來“砰砰砰！”的去踹別墅的大門。
衛煙在門外站了站，看著裏麵的燈光，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除了衛瑜還抽抽嗒嗒的聲音，屋子裏很安靜，衛煙站在門口，衛征和沈燕冰都坐在客廳，他們用一種很冰冷的眼神看著她。
突然，沈燕冰爆發了，她對著衛征大吼道：“我早就跟你說她是個瘋子！她心理有問題！你為什麽不聽？！她恨你！她也恨我！”
衛征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她，說：“煙煙，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麽恨我，我以為你也不該這麽欺負一個隻有八歲的孩子！你看看衛瑜！他是你弟弟！”
衛瑜被嚇傻了，發不出聲音，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爸爸媽媽是這樣防備著對他很溫柔的姐姐，他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
沈燕冰對她吼道：“我沒有對不起你什麽！是你自己的父母對不起你！你整得我還不夠慘嗎？我要付出多少代價才夠？！你衝著我來啊，對一個八歲的孩子下手算什麽！”
衛煙站著，覺得後背僵硬，渾身一片冰涼，衛征看她的眼神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她想哭，但她覺得自己不能哭。
她站得筆直，像一棵竹子，卻僵硬，而死板。
她麵無表情，無一絲情緒外露。
她是可以刺傷任何人的刺蝟，強大無比！
衛征仿佛自己從未認識過這個女兒，衛煙看著他們又何嚐不是在看陌生人？
“小小年紀內心醜惡，惡毒無比，你滾出去！”沈燕冰激動的砸碎了一個杯子。
衛煙始終眼神平靜的看著衛征，杯子的碎玻璃飛濺到了她的腳邊，她轉身，眼神悲戚哀傷。背影筆直沉穩，無一絲被掃地出門的狼狽與慌亂。
衛瑜在她身後忽地大哭出來，沈燕冰柔聲安慰著他，“寶貝不哭，不哭。”
衛瑜從她的懷中掙開，想要跑出去，他說：“姐姐現在一定很難過。”
衛征抓住衛瑜抱回懷裏，心疼的看著兒子臉上的眼淚和血痕，柔聲道：“別去管她。”
衛煙的背影很平靜，很普通，很尋常，就好像出門扔個垃圾一樣的表情，而不是被當個垃圾掃地出門了。
她的心裏很疼，她還不能去習慣這種心疼。
她沉默著，讓自己無所畏懼……她告訴自己，你能無堅不摧。
可你知道嗎……少女，你真的隻是少女而已。
手機響了起來，衛煙掛掉了。
然後手機再響，衛煙接起。
“喂？”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卻努力裝作平靜。
電話那邊是唐修緣，唐修緣帶著淡淡的笑意，聲音溫和，有著些許的寵溺，被藏得有點深，卻是真實感受得到的溫度。
他問：“剛才怎麽不接電話？”
衛煙一瞬間眼眶濕了，她覺得自己有天大的委屈可以告訴唐修緣，然後唐修緣肯定會各種安慰他。
可事實上，她隻是清了一下喉嚨，故作平靜的說：“沒什麽，不小心按到了。”
“聲音怎麽有些啞了？”唐修緣關心的問。
“啊……那個啊，我們淋雨了嘛，有點小感冒而已。”衛煙說道。
“那你一定要吃藥，然後好好休息，要照顧好自己。”唐修緣像一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
衛煙低聲應道，“嗯，我會的。”
“你在家嗎？”唐修緣問她。
衛煙抬頭紅著眼眶看了看四周高樓大廈，彩燈霓虹，有風吹起她的頭發……
她說，“嗯，我在。”
“那吃完藥趕快到被窩裏麵去睡覺，聽話，煙煙。”
“嗯，好……”她答應著，卻想哭，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說：“唐修緣，我想你了，很想。”
電話那頭傳來唐修緣低沉的笑聲，唐修緣嘴角揚起，說：“我也想你，煙煙。”
衛煙控製不住眼淚的傾泄蹲在地上，咬著自己的袖子努力控製不讓聲音變得很奇怪，她說：“隻要有你在我就很安心。”
“嗯。”唐修緣淡笑聽著，內心甜蜜。他以為衛煙在撒嬌。
她又說：“唐修緣……我想做個很好很好的乖女孩。”
唐修緣肯定的回答，“你是我最乖的女孩，也是個好姑娘。”
“嗯……”衛煙默默流淚。
“晚安。”她說。
“晚安。”唐修緣說完，“你先掛電話。”
衛煙輕觸掛機，通話結束。
衛煙是個好姑娘……衛煙是個壞女孩。
她對自己說，“至少還有你……唐修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