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22、
元春正待要說,便見著樊郡王徑直朝自己走來,朝著元春便鞠躬說道:“拜見娘娘。”
這樊郡王這般有禮,元春如臨大敵,麵上卻不顯,隻說道:“郡王多禮了。”
樊郡王隻看著黛玉,說道:“這位姑娘是林姑娘麽”
元春見樊郡王看著黛玉,隻以為他是見著黛玉貌美這才特地過來,當即便說道:“正是我表妹。”元春說著,見黛玉低著頭並不在意樊郡王,便拉著黛玉說道:“我表妹身子還沒大好。”
樊郡王見黛玉始終低頭,便上前朝著黛玉說道:“林姑娘既然身子不好,正好我和常太醫相熟,呆會我讓他來給林姑娘看看。”
元春聽了這話,心中著實氣惱,這樊郡王是諷刺自己在宮裏勢微,請不到名氣最大的常太醫。
黛玉抬起頭看著樊郡王,說道:“謝郡王,貴妃娘娘請的太醫很盡心。”
樊郡王這才仔細的看了看黛玉,見她雙目清澈,眼睛有神,看著自己也淡定自如。樊郡王原本以為這林黛玉是握有自己的把柄這才被慧太妃庇護,如今看來這林黛玉是什麽都不知道。
當即便告辭而去。
元春見著樊郡王剛才還熱情的要為黛玉請太醫,還沒說兩句話就冷淡離去,當即便便說道:“表妹以後在宮裏,見了他繞道走便是。”
黛玉也覺得這人有些奇怪,當即便說道:“娘娘說的極是。”
卻說那樊郡王剛走進太上皇寢殿,便見著門口有皇帝的人,心中當即便警鈴大響。這樊郡王常來太上皇宮裏,平日裏又出手大方,如今見著形式不對,當即便喊了一個太監來問,那小太監便撿著要緊的說了,隻說皇帝一早便帶了一個皇後宮裏的老太監過來。如今正在裏麵說話。
樊郡王聽此,正想著開溜卻聽著裏麵有人傳自己進去。樊郡王一驚,便心生一計當即便滿臉笑容的進了屋子,見了當中跪著的那老太監,樊郡王隻當沒見著,看著皇帝太上皇在上座臉色鐵青也不理,上前跪在地上叩頭說道:“太上皇,皇帝我有一事相求。”
太上皇本來一大早的聽了皇帝說的那些證據正心情不好,卻聽宮女說樊郡王來了,這才宣他進來,本想著好好問一問。
卻不想他一進來,直接說了這句話,實在匪夷所思。
皇帝看著他,心中冷笑,說道:“所求何事”
樊郡王說道:“回稟太上皇,皇上,記得當初上皇允過我一個心願,將來我要是看上了哪個女子,太上皇,皇帝都會為我做主。”
這樊郡王年過二十有五,至今未婚,一直是太上皇的心事,隻因溺愛他,便允了這事。卻不想今日突然提了出來,當即便說道:“你看上了哪家千金”
樊郡王說道:“剛才孫兒偶遇林姑娘,雖隻遠遠的看了一眼,可孫兒知道她便是孫兒這一身的良人。”
這話一出,皇帝臉色鐵青。剛才皇帝剛把那林如海被殺一事,林黛玉被下毒一事細細的跟太上皇說了,又有下麵的老太監作證,這事簡直是十拿九穩,卻不想這樊郡王貿貿然說什麽看上林黛玉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上皇原本並不相信自己喜歡的孫兒會幹這些事,隻是皇帝有理有據,也隻是半信半疑,如今聽著自己孫兒看上了那林黛玉,當即便把剛才怪罪的心思給下了一半,看著皇帝便說道:“皇帝,這事你怎麽看。”
皇帝看著樊郡王,當即便問道:“你當真要娶林黛玉。”
樊郡王本就長的一臉正氣,此時一臉真誠的看著皇帝,太上皇兩人說道:“倘或這輩子娶不到林姑娘,我便一生不娶。”
太上皇當即笑嗬嗬的說道:“好!好!好!孫兒終於想要娶親了。”太上皇說著看了看皇帝,挑了挑眉毛,說道:“皇帝,這事你怎麽看”
皇帝當即說道:“朕有理有據,不如交大理寺處理。”
太上皇當即一拍桌子指著皇帝便說道:“胡鬧,你侄兒從小便沒了爹娘,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他每日都來我這邊請安,盡孝。你倒好,竟弄了這些東西來給我添堵。”
俗話說的好,不怕講理,就怕不講理。皇帝看著太上皇,真想問一問他,是不是老糊塗了。可是這話不能說,不能翻臉,得忍著,誰讓自己當皇子的時候就不是一個受寵的皇子呢。
皇帝不敢再問太上皇,隻看著下首的樊郡王說道:“你旁邊的這個老太監可認識。”
樊郡王嫌棄的看了一眼那老太監,狀若無意的說道:“有點眼熟,好像是皇後娘娘宮裏。”樊郡王說道這裏,又繼續說道:“皇侄從小便在宮裏長大,這些太監宮女都有些熟,皇上可是有事。”樊郡王說完眨巴著眼睛看了看皇帝,一副無辜的樣子實在是惹人憐愛。
太上皇原本就心疼他,見此當即便說道:“乖皇孫,快上來,坐我旁邊。”
樊郡王走上前去,坐在太上皇麵前的小圓凳上,一麵給太上皇按摩腳底,一邊說道:“皇爺爺,前兩日孫兒得了一副新的泡腳的方子,今天就給皇爺爺試試。”
太上皇笑著說道:“還是你最知我這個老人的心思。”說著便對皇帝說道:“還愣著幹什麽。”
皇帝此時妻不可耐,可也沒辦法,隻得告辭而去,臨走前看著那討乖賣巧的狠狠刮了一眼。
卻說這邊皇帝一走,太上皇便揮退眾人,拉起樊郡王問道:“你跟我老實說說,剛皇帝講的可是事實”
樊郡王看著太上皇,立馬淚眼婆娑的說道:“皇爺爺,你還不知道我。我就喜歡個珍饈古玩,旁的我是一概不感興趣。”樊郡王知道太上皇剛才純屬詐唬自己,如何會承認,當即又裝作無辜的問道:“以前皇帝就冤枉我囤積糧食,這次皇帝又說我什麽了”
太上皇年紀大了,又不肯放權,偏偏還偏愛這個樊郡王,雖說之前聽著皇帝拿了這麽些證據也有動搖,可還是不忍自己一心養大的孫兒做出這些事。如今見著孫兒一臉單純燦漫,當即便放下心來。想著自己孫兒剛才說的婚事,便說道:“你剛才說求娶林如海的獨女可是真的”
樊郡王當即一臉肯定的說道:“自然是真的,孫兒非她不娶。”
太上皇拉著他的手說道:“你年紀不小了,確實該成親了,隻是那林黛玉卻萬萬不可。”
樊郡王撒嬌道:“為何不可”
太上皇道:“那林家雖是勳爵之後又是書香門第,隻是這林黛玉卻是一個失恃失怙之人。”
樊郡王拉著太上皇衣服說道:“孫兒不管,我隻要娶林姑娘。”
太上皇見他如此執著,便說那林黛玉年紀尚有,等過些時日再說。
樊郡王本就是借著娶林黛玉這事,打消太上皇對自己害死林如海並涉嫌給林黛玉下毒之事的懷疑。這樣子做的差不多了,當然也就順坡下驢了。
皇帝回了武台殿,一進門見著牆上的字畫便罵道:“畫怎麽換了,原先的高山流水呢”
宮女太監們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過了許久隻見著皇帝的貼身太監謝太監上前說道:“皇上,那畫不是上個月,上皇說喜歡,您特地讓我給上皇送去了麽。”
這話說完,屋子裏靜的能聽見心跳,旁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隻見著皇帝緩緩坐下,看著牆上掛著的畫和周圍站著的宮女太監們,沉默片刻後便笑著說道:“是朕忘了,記得昨兒個有人送了兩幅難得的前朝詩畫家無憂子的真跡,你去找來給上皇送去。”
謝太監當即便應了,從外書房格子裏翻出那兩幅真跡,放入考究的盒子裏端著便去了太上皇那邊。
皇帝看著周圍站著的幾個宮女,揮了揮手便讓她們各自散去。
隻等屋子裏一人時,皇帝躺在軟榻上長出一口氣,想著當初年幼時便從沒想過當皇帝,從來都是中庸之道,後來因緣際會當了這天下的主人,也是想著要好好的整治這日漸糜爛的朝堂,卻不想這最大的阻力不是那些整日裏隻知道走雞鬥馬的四王八公而是太上皇。
雖說過了這些年,朝堂中不少大臣都漸漸的站在自己這邊,除去那些頑固派,最大一部分的卻是中立派。這些中立派實在可恨,搖擺不定可偏偏還不能得罪他們。
最可恨的卻是那廢太子的兒子樊郡王聞人行,利用廢太子的殘餘勢力搞小動作,本來想著抓到他確切的把柄便可以把他拿下,如今看來卻是自己太天真了。皇帝想著,太上皇怕是起了旁的心思,倘或自己這十幾年皇帝是給這個白眼狼聞人行做嫁衣,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既然慢慢籌謀行不通,那不如直接結果了他,省的夜長夢多。
興許是忍了十幾年的緣故,皇帝此時一點都不想等下去,當即便叫來了高崎。這見了高崎,當即便說道:“你覺得暗殺聞人行如何。”
高崎一拍大腿,興奮的說道:“皇上,我早就等你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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