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請不要亂丟未來垃圾(2)

第七章 請不要亂丟未來垃圾(2)

低垂了眼,曲慕非偏過頭去,低眉望著庭院池中波光粼粼。縱然薛白不說,她也能將事情七拚八湊地拚出個大概來:司徒十四定是為了保她周全,所以他才不得不投向有實力的“黑白別苑”。畢竟,若不是當日在“湖心小築”因為她與pda的事件而鬧得翻了,他與這薛白和覃僻商二人本就是舊識,也算是在“黑市”上的投資方和供應商的關係,關係理應不會太壞就是。但是,在目前的情勢之下,以這兩奸商的作風,她不信他們會一時良心大發,無緣無故地賣給司徒十四這個人情。

她猛地抬了眼,直視對方,“你讓他做了什麽?”

“以物易人,這買賣很公平。”薛白很是悠閑地笑道。

“……”曲慕非一時無言,隻是捏緊了拳頭。聽這薛白的意思,就是讓司徒十四去偷竊那pda,用來交換她從牢獄之中安然脫出。可那pda已被官府衙門沒收,想必守備必是森嚴,就算司徒自稱“手上功夫無人能及”,可這畢竟是玩命的買賣……

他這又是何苦?

曲慕非的心中,無來由地升起一種怒火。她實在是很想立刻拽了司徒的衣領,拚命地搖,好將他搖個清醒。

他們二人不過萍水相逢,相處才短短不到三個月而已。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他嬉皮笑臉地帶著她四處亂逛,而她則被他拉著到處跑,不時地吐兩句槽、向他潑潑冷水。若說“深交”二字也談不上。他們隻不過是這兩三個月來,走得比較近而已。

不過這樣的交情,他何必為了她如此賣命?!這……這又是何苦啊……

拳頭被她握緊,指關節都泛了白。曲慕非在心中暗罵司徒的糊塗和濫好心,可同時,她卻又微微地紅了眼眶:見他為她如此上心,說不感動,那定是假的……

就這般,責難、感動,還有等著消息的焦急,以及不知他行動是否順利的擔心——這些一起混在心底,讓曲慕非百感交集。

然而,此時也無法可想,隻能這般幹等著。直到了第三日,打探的家丁將消息告訴了薛白——

“不愧是十四那小子,果然還算是有兩把刷子。”薛白笑道。

隨即,他將曲慕非喚至大堂之中,將打探到的消息轉告於她:“‘盜中君’盜走安懷縣進貢給聖上的神器——此事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人人欲奪那掌上電腦pda:要麽是想據為己有,要麽就是想捉拿盜匪、尋回失物,好去領取那巨額的賞金——總之,言而簡之就是一句話,十四那小子,這次是麻煩大了!”

“……”曲慕非不做聲,隻是斂眉合上了眼,將唇抿出了隱忍的弧度。

薛白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若要尋他的人,可上長安古道。吾並不希望還沒拿到貨,就損了一名好使之人。若現在趕去接應,或許還來得及。”

再無須多言,曲慕非衝對方點了點頭,隨即,她立刻邁步奔出了門外,一路快步疾走而去……

暗夜,月朦朧,烏雲緩緩劃過天幕,讓月光時隱時現。就在這樣微微陰沉的夜晚之中,於樹林之間,隻見一個人影正在疾馳。

“嚓嚓——嚓嚓嚓——”隨著他奔跑的動作,腳下擦過草叢,發出“嚓嚓”的聲響,與蟲鳴一起,更顯得暗夜的寂靜。

烏雲微微移開,讓銀色的月光從樹林中傾瀉下來,映在那人的臉上。

清秀的麵目,一雙眸子黑亮亮的。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笑痕。可仔細看他表情,又有些苦惱的味道,全然不像當真在微笑,“哎呀呀,這下子可是麻煩大了啊,”他一邊狂奔一邊如此喃喃自語,隻見月光之下,他在唇邊刻畫出了苦笑的弧度來,“若讓慕非看見了,定是要說我——這是逮個現行的喪家之犬了。”

這麽一想,唇邊的苦笑久擴大了去。就在這時,隻聽自他身後的林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吼聲——“就在前麵!追!”

哎呀呀,想不到這些不中看的家夥還能派上點用場,頗能吃上兩泡狗屎嘛。

司徒十四在心中如此暗暗地做出了嘲諷的發言。然而此情此景,實在不宜鬥這口舌之爭,這點他還是相當清楚的。

見火光有越發迫近的趨勢,司徒微微斂眉。他忽地從肩上扯下了抹布,“刷——”的一聲抖了開去,像是長鞭一樣甩中了樹幹的頂端。他右手再一使力,左腳地麵上一蹬,便借力將自己提了上去,隱於茂密的樹冠枝葉當中。隨即,他屏住了呼吸,隻從樹葉的縫隙當中,以那雙黑亮的眼偷瞄下麵的狀況。

烏雲又移,月光越發黯淡下來。此時,就是有人站在司徒十四藏身的樹底下向上看,也是看不出半分他藏匿於此的痕跡——既然這邊是做賊的專門科,司徒十四對於自己的藏身之道,還是頗有一番研究和心得的。

不多時,林子漸漸被火光映亮。伴隨著嘈雜而紛亂的腳步聲,幾個拿著火把的漢子追了過來,“定就在這附近!”一名瘦高個兒操著不知哪兒的怪口音,篤定地說道,“剛瞅著那小子往這兒奔來著!一定就是在這兒不遠!”

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個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歪七八糟的黃牙,“頭兒,你放心,那小子中了我的燕子翎,肯定跑不遠的!”

呸!廢話!司徒聽了他這句,在心中低咒了一聲:若不是中了這賊小子暗算,以你爺爺我的腳程,豈是憑你們這幾個龜兒子就能趕得上的?!

原來,自當日司徒十四攔截了安懷縣令送貢品的隊伍之後,這一路上,他就沒怎麽好過——

事發之後,朝廷當下貼出了通緝令,並重金懸賞。因此,不僅僅是官差像條狗兒似的追著他不放,更讓他頭疼的是那些江湖黑道上的牛鬼蛇神,也都將他視作獵物。

後有官兵追逐逮人,前有武林好手擋道,還有不知哪兒沒名氣的匪類也想在他身上撈上一票,司徒十四是被逼得焦頭爛額——各大要大皆被封鎖,一時他也無法將奪來的pda送回洛陽。

思來想去,他隻好選了這早被廢棄的長安古道。打算自這裏偷溜出官兵與盜匪的眼皮子,再折道回洛陽。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長安古道因為廢棄已久、林木眾多,又鮮少為官府之人所查詢,因此久而久之,這裏竟成了黑道土匪的聚集地——這下子,他等於說是自個兒闖進了賊窩了!

其實也不能怪司徒十四。雖然他還有個“盜中君”的名頭,但向來是在未來人聚集地作案,然後去洛陽黑市販賣,和江湖上的這些混混不同。所以,他也並不很了解這些江湖上的消息。

待到他直闖入長安古道連綿的密林之中,行了約莫兩百多米,就聽忽然一聲“嗡嗡”的怪聲——扭頭一看,竟然是一個回力鏢破空而來。

當下不敢多想,他忙一個躍起,閃身躲過。

那回力鏢擊上前方一棵大樹,隻聽“嘭——”的一聲,竟然硬生生地將巨木攔腰截斷了!

“奶奶的!”司徒十四忍不住破口大罵,“這是作弊!西洋款的武器也就罷了,竟然還是個未來貨!以為老子認不出不鏽鋼嗎?!”

“哈哈!”一人大笑道,隨即從一棵大樹的陰影中走出。隻見他個兒奇高,瘦得像根條兒似的。他右手戴著棒球手套,穩穩接住回力鏢,衝司徒笑道,“果然好眼力!不愧是傳說中的‘未來百曉生——盜中君’。我這些小玩意兒,就是從你東家那兒買來的。”

該死的黑白老頭兒!我咒你們一輩子討不到老婆!生孩子沒有xx!司徒十四在心裏把覃僻商和薛白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遍兒。可是麵子上,他還是笑眯眯地望著那個“瘦條兒”。

“哈,‘百曉生’不敢當,這裏不過是好學愛問,算是半個‘未來事物包打聽’罷了,”他衝對方拱了拱手,笑道,“既然這位兄台是‘黑白別苑’的常客,也算是朋友的朋友了。既然又是熟客,又是老朋友,那麽還請多多擔待包涵啊——說到這個,兄台你有何指教?”

見他明知故問,那“瘦條兒”也不生氣,倒是極有耐性地答了,神態還甚是有涵養,“聽說好友身上有‘天下密寶之卷’,其中暗藏上下五千年風雲變遷,得之者立可封王拜相、顛覆乾坤——不知兄台可否借來一閱?”

“天下密寶之卷”?!虧他們想得出這名字!司徒十四不禁咧了嘴角:若是讓慕非聽了這話兒,定又是要瞠目結舌,一副下巴快要脫臼的模樣了。

“哎呀呀,那是自然,”司徒十四笑眯眯地走了上去,一邊在袖中掏著,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唉,怪隻怪小弟沒這才華和智力,看不明白——兄弟你若看明白了,改日稱霸天下,別忘了分小弟我一杯羹啊!”

“瘦條兒”見司徒走上前,不但不迎,倒是往後退了一步,道:“好友留步!隻在這裏把東西拋過來就好——江湖上都知道,司徒老弟你稀奇古怪的物事見得多了,老哥這邊可消受不起。”

奶奶的!這老狐狸!長得一副吃不飽飯的刻薄相兒,看似個風一吹就能飄走的沒用家夥,沒想到腦子還頗好使!

聽了對方的話,司徒隻好停了腳步,一邊在心中吐了對方口水,一邊將從袖管裏掏了一半的注射器塞了回去。定了定神,他咧開了唇角,衝對方笑眯眯地道:“這位老哥說得對,倒是十四大意了。”他微微側過身去,作勢從懷中掏出了什麽物事,忽地,撒了出去——

隻見漫天黑乎乎的東西砸來,那“瘦條兒”以為是暗器,慌忙抬手去擋。頓時,隻覺得劈頭蓋臉地砸在腦袋上、膀子上,微微生疼。

等到“暗器”落完了,“瘦條兒”低頭一看:哪裏是什麽暗器!不過是幹得都結了餅兒的硬米粒!

而司徒十四,亦趁著這短短的空當兒,從肩上扯下了抹布,兩手分別扯著兩端,將抹布繃得直直,一副打算幹架的樣兒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瞪著麵前的對手,“瘦條兒”變了臉色。

“嘿嘿,”司徒亦不給他好臉色看,在唇邊勾勒了嘲笑的弧度,“想跟你爺爺我鬥,還早了兩百年呢!”

“瘦條兒”二話不說,甩出手中鋼製的回力鏢——隻聽伴隨著“嗡嗡”的破空之聲,那回力鏢直衝衝地朝司徒飛了過來。

司徒左手丟開抹布前段,右手一使力,將抹布揚得虎虎生風。見那回力鏢迎麵而來,他急退三步,揚手以抹布接招——

那抹布長年浸著菜湯餿水,又經常藏著些骨頭什麽的,滑不溜丟,油得不可沾手。那回力鏢乃是鋼質地的,上麵平平整整沒有半點凸起。兩種質地孑然不同的武器相接,沒聲沒息地,原本直衝司徒飛來的回力鏢,竟就這麽擦著抹布滑了開去,隻在表麵上溜下了一層油光。

麵對回力鏢這種力道剛猛的武器,如果司徒運氣力硬拚,定是要落得個被斬斷了武器、說不定還能被斬下一條手臂來。可這抹布甚是油滑,不鏽鋼的回力鏢亦是平滑,兩者相接,回力鏢非但斬不斷抹布,反而被借力滑向一邊了——

“嘿嘿,”司徒咧了嘴角,大笑道,“要不要你司徒爺爺我良心大發,好好教導你一番關於‘摩擦力’的物理課程?這邊雖然也沒學過,可是閑聊之時,也巴求著慕非蹭了不少課哦!”

“哼,莫要高興得太早!”“瘦條兒”沉了一張臉,死盯著司徒,臉上有種篤定的神色。

就在司徒打算逞口舌之爭,問他“還有什麽能耐就一並使出來”的當口,卻聽一陣轟鳴——

“嗚嗚嗡嗡嗡——”

這聲響甚是巨大,驚得鳥獸四散。聽了這聲響,司徒也不禁變了臉色,“這是……”

正這麽說著,隻見一個魁梧的大漢,自樹林中走了出來。當看見他手中不斷動彈著的物品之時,司徒頓時瞠目結舌,“怎……怎麽可能?!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電’……‘電鋸’?!”他斂起眉來,一臉難以置信,“慕非不是說了,這個時代沒有‘電’這種東西嗎?!”

關於“電”的理論,他隻纏著曲慕非問過一次,除了那些小物品之外,這是司徒十四首次看見用電的大型道具——然而,這個時機實在不是進行科學研究以及詢問“十萬個為什麽”的良好機遇,當看見那巨漢高舉電鋸、向他劈來的時候,司徒再不敢多分神,慌忙閃身躲過。

就在這時,那回力鏢又至。司徒揚了抹布重施故伎,可那電鋸又轟鳴著朝他背後襲來,司徒慌忙提氣縱身一躍——

忽地左腿一疼,被什麽東西擊中了。

司徒十四跌至地麵,摔坐在地上,這時才看見原來是一枚燕子翎擊中了左腿。傷口之處汩汩冒出血來。

隻聽“嘿嘿”地低沉笑聲,一名尖嘴猴腮的矮個兒現了身形,手上還拿了數枚燕子翎。司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雖然很想一口吐沫吐到那張難看的臉上,無奈“射程”太遠,隻能作罷。

三名長相皆是不咋地的家夥,將跌坐在地上的司徒十四團團圍住。

“識相點,就將東西交出來!”

那大漢幾乎是用吼的了。手中的電鋸“嗡嗡”作響,他舉高了電鋸正對著司徒,“不交我就劈了你!”

知道他這話絕不是玩笑,司徒迅速轉動腦袋瓜子。

“且慢!”他伸了手,做了一個“stop”的姿勢,隨即抬頭衝三人笑道,“三位大哥果然都是人中龍鳳。這等武器,司徒小弟別說沒見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特別是這位漢子的……”他眯眼望向那巨漢,“這武器聲音倒是頗氣派,跟打雷似的。就不知效果怎麽樣了——請問可能讓在下一睹這電鋸的風采?”

“有何不可?!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看你還敢不敢跟老子說個‘不’字!”

那巨漢啐了一口,隨即走向一邊的大樹,抬高了手臂。隻見那樹甚粗,一人都抱不過來。巨漢揚了手中的電鋸,二話不說,衝那大樹砍了過去——

巨響轟鳴,木屑亂飛,不到一會工夫,那大樹就被攔腰截斷。

“如何?”那巨漢麵有得色。

司徒十四瞪大了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簡直是神跡啊!如此巨力,想必天上的巨靈神也不過如此吧!”

被這話一誇,那巨漢咧了一張大嘴,被稱讚得找不著北了。

“不過……”司徒話鋒一轉,“就不知是這武器太過於厲害,還是這位兄台你自身力大無窮了。”

“呃!”這話正擊中那巨漢死穴,頓時沒了言語。愣了半晌之後,他逞強地拍了胸脯,“這話還用問?!自然是我天生神力!這鋸子,不過比普通的快了點罷了。”

“哦,是嗎?”司徒十四淡淡一笑。

“老大!別聽他的!”

那“瘦條兒”剛說了一句,就被那巨漢擺手製止,“怎麽?你小子不信嗎?待我砍了你,你便信了!”

“哎呀呀,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司徒笑道,“不如咱們比上一比。這位大哥,你以你的天生神力砍樹,我則以這電鋸砍樹——看誰砍得快,不就見分曉了嗎?”

那巨漢斜眼瞥他,“哼!你以為我這麽笨嗎?將鋸子交給你,豈不是便宜了你小子?!”說著,他轉偏了頭,轉向旁邊的“矮猴兒”,“老三,你拿這鋸子去砍,我們來比比!老二,你看好這賊小子!”

“嘿嘿,這位兄台你放心,有好戲可看,我司徒十四是向來不會落下的。”司徒眯眼笑道。

“瘦猴兒”雖然有心阻止,但看見巨漢心意已決的神色,也隻好不再多言,隻是瞪了司徒十四一眼,“莫想耍什麽滑頭!”

“哪兒敢啊。”司徒笑答,隨即轉頭望向那邊開始角逐力量的二人——

那巨漢二話不說,從腰間掏出斧頭就開始砍樹。而那“矮猴兒”身子本就短,拿了電鋸後更是重心不穩,似是站穩當了都費了大力氣,可怎麽也控製不住電鋸的方向,隻見木屑亂飛,砍得歪斜扭八——總之,對不到一個口上,所以砍了半晌,也不能將樹砍倒。

巨漢瞅了一眼這邊,表情甚是得意的樣子,更為賣力地揮動手中的斧頭伐木。而那“矮猴兒”好半天才穩住了電鋸,砍了沒兩下,忽然,轟鳴之聲漸漸小了——

三人皆是疑惑,都偏頭去望。隻見電鋸越轉越慢,終是停了——

那“矮猴兒”慌忙將電鋸往地上一摔,擺了手道:“頭……頭兒!不,不是我弄壞的!”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司徒十四瞅準時機,直了身子拔腿便奔。一邊奔還一邊扯了嗓子喊:“嘿!笨蛋家夥們,沒聽說過電池的電是能用完的麽?!”

直到這個時候,那三人方知司徒十四剛才是故意拖延時間來著。巨漢大怒,大吼一聲,追向司徒。

若在平時,以司徒的腳程定能逃脫。可現下左腿受傷,燕子翎還卡在肉裏,每走一步都是刀割之痛,讓他的速度大打折扣。沒跑了多久,那三人便追了上來。

司徒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向後一丟——

幾十隻的銀色物體被撒在地上。三人也不認識,一腳踏了上去——

“噢——”隻聽一聲狂叫,那巨漢抱著腳丫子跳將起來。

“嘿嘿,”司徒邊跑邊回頭做了一個鬼臉,“三個沒見識的,沒聽說過‘圖釘’吧!笨!要知道,這邊可是機器貓的fans,百寶袋裏的東西可是五花八門哦!”說罷,他再不看那三個抱著腳丫子跳腳的人一眼,拖著受傷的左腿,忍痛狂奔……

——於是這般,這才出現了開場那一幕。

躲在樹上,司徒透過樹葉看地麵的情況,隻見那三個家夥皆是提著火把四處搜尋。中途,那“瘦條兒”也曾抬了頭向上看,卻看不出他的身影,於是望向別處去了。

正當司徒十四以為躲過此劫、剛想鬆了一口氣之時,卻見那“矮猴兒”吸了吸鼻子,四處探著,“頭兒,有血的味道!”

奶奶的!這死家夥是狗鼻子嗎?!這都能聞得出來?!

司徒不禁在心中如此破口大罵。他小心地、緩緩移動了手,捂住腿上的傷口,想借此捂住血腥的氣息——當手指觸及早已糊成一團的傷口時,他咬緊了牙關,才讓抽氣聲不溢出唇外。

然而,司徒十四並沒有發現,先前腿上不斷流出的血,已經滴在了樹葉之上,並且漸漸滑落——

“嗯?”突然感覺到鼻頭一涼,“矮猴兒”對眼往鼻頭一看沒看出個究竟。伸手一摸,趁著火把的光,正瞧見手指頭被染紅,“啊哈!”他抬了眼,望著頭頂的樹,大聲叫道,“頭兒!那小子在這上麵!”

那“瘦條兒”立馬退後一步,從腰間抽出了回力鏢,大力出手——

眼看著那回力鏢就要朝自己藏身這棵樹上擊來,司徒慌忙跳出。這一落地,即使他以右腳承擔了大部分的力量,還是牽動了左腿的傷勢,讓他“噝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巨漢快速出腳,一腳踹上司徒的左腿骨——

“喀嚓”一響,司徒明白,定是骨頭斷了。在這一踹之下,他被踹得跪在了地上。可他咬了牙,不讓痛呼出聲。

“小子!東西交來,饒你狗命!”“瘦條兒”凶神惡煞地道。

司徒抬了黑亮的眸子望他,咧開了唇角,“來,叫一聲‘爺爺’聽,我就考慮考慮。”

“死小子!死到臨頭還耍嘴皮!”那“瘦猴兒”揚手就是一掌,直打得司徒嘔出一口血來。

胸口一陣氣海翻騰,左腿上鑽心的疼,左臉頰火辣辣地燙。司徒想要咧嘴露出一個輕蔑而不在意的笑,可這一巴掌將他的臉打得腫了,嘴角根本無法動彈。

他以雙手支撐在地麵上,費力地挪動著身體,將跪姿改成了坐姿。隨即,他伸手衝那“矮猴兒”招了招手,“來。他們都是壞人,我隻告訴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