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報應
4444 報應
“不可能？”秦老爺子目露凶光,直直的逼視著秦偉連道，“你說什麽不可能？你媳婦肚子裏懷的可是你兒子！兒子！”
秦老爺子一點也不掩蓋他重男輕女的本質。
秦牧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這才發現平日對她表現的多有疼愛的爺爺,其實並沒有那麽喜歡她。他要的,是孫子，而不是孫女。
除了秦牧湘以外,其他人更關注秦偉連的反應。
秦大、秦二驚異地看向秦偉連,秦牧錚站在眾人背後,目光幽深，一字不發。
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鍾醫生,他咳嗽了一聲,“我孫子今天回家了,我先走一步。秦老哥，您忙著。”
秦老爺子麵色青了又白，好半晌才緩了緩臉色，撇下秦偉連，熱情的握住鍾醫生的手道：“今天的事情讓老弟看笑話了，這是老哥的不對。你等著，下次老哥哥親自去給你賠罪去！”
鍾醫生忙擺了擺他空著的那隻手道：“不敢當不敢當。今天我就隻是來秦家做客而已，哪裏看過什麽笑話？老哥，咱們那麽多年的交情了，老哥還信不過我麽？我說是來做客，那就隻是來做客，您盡管放心！”
秦老爺子眉頭舒展了幾分，重重的搖了搖鍾醫生的手：“信得過，我一定信得過！”
鍾醫生幾乎是逃著離開的。
等到鍾醫生走了以後，秦夫人仿佛才想起來抱著肚子大聲哭嚷起來：“不，我的肚子！我的兒子！爸，你不能讓鍾醫生走啊，鍾醫生要救我兒子啊！”
其實秦老爺子在秦偉連喊出那幾句“不可能”之後，心裏就隱隱有些猜測到他的兒子再說些什麽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見到秦偉連推倒秦夫人以後，第一件事不是請鍾醫生出手救治秦夫人，也不是將秦夫人扶起來，偏偏是迎頭質問秦偉連。
爾後鍾醫生的那句離開，更是讓秦老爺子在心裏隱隱確認了，這個他以為是自己孫子的孩子，怕是……根本就不是他們秦家的種！
隻是猜測歸猜測，秦老爺子畢竟活了大半輩子了，他並沒有直接把他的猜測說出來，而是冷哼一聲，一腳踹到了正蹲在地上的秦偉連的肩膀上！
這一腳幾乎用盡了老爺子大半的力氣，他怒發衝冠：“立刻給老子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大、秦二隱約猜到了是怎麽回事，他們興奮又隱忍的看向秦偉連。
秦牧湘潛意識裏也有某種猜測，隻是她更相信她的母親。若是說偷情——這個她相信秦夫人有可能做得出來，可若是說拿孩子來開玩笑，秦牧湘絕對不相信秦夫人有這個膽子和魄力！
秦牧錚直到此時才慢悠悠的從眾人背後走了出來。
他恭敬的扶著秦老爺子，目光微微訝然：“這是怎麽回事？是誰惹爺爺和父親生氣了麽？不是夫人懷孕了，我們就要有個弟弟了？這不是大喜事麽？”
這幾句話才是直接點了火藥桶！
秦老爺子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整個人都在顫巍巍的發抖！
秦偉連幹脆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腳踹上了秦夫人緊緊護著的腹部，整張臉猙獰的可怕：“喜事？這個賤人竟敢懷了別的男人的種回來，冒充我秦家的種，這難道是喜事？賤人，說，你肚子裏壞的是誰的野種？”
秦夫人下^身已經見紅了。
她痛的渾身痙^攣。她幾乎可以將肚子裏的孩子一點一點流掉的過程感受的清清楚楚。
“我的孩子……”秦夫人喃喃道，聲細如絲，幾乎隻有她一人能聽得到這三個字。
秦牧湘先頭嚇傻了，這會見秦夫人猶自糊塗著，她反而頭腦清楚了。
秦牧湘見秦偉連一腳抬起，仿佛又要揣上秦夫人的肚子，她幾乎是跪著抱住了秦偉連的膝蓋：“爸，爸！打官司還要聽被告的辯解來著，您先等等，等媽清醒了，等咱們問清楚了，再下定論行不行？”
她轉頭看了一眼身下滿是血水的秦夫人，咬牙回頭，淚流滿麵的看著秦偉連哭道，“爸，媽跟了您將近二十年了啊！您們是二十年的夫妻，她對您是如何全心全意，您還不知道麽？女兒不求您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相信我媽，女兒隻求您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聽我媽一句解釋，爸，求您了！”
秦偉連臉色緩了緩，仿佛也記起了秦夫人平日對他的好。
然而秦牧湘願意秦偉連冷靜下來，可旁人卻不一定了。
秦大首先坐不住了，他沒有說秦夫人什麽，而是遲疑著上上下下打量了秦牧湘一番，爾後才慢吞吞的道出一句：“說起來，湘兒的長相，可是和咱們三兄弟一點都不一樣。”說完他又自己拍了拍自己的頭道，“瞧我，湘兒是女孩家，哪能和我們哥兒三比麽？哈哈。”
秦二比秦大沉得住氣，他隻是同樣打量了秦牧湘一番，卻偏偏擰著眉頭，一句挑撥的話都沒說。
不過，秦偉連這會正憤怒的厲害，他一聽到秦大的話，就反射性的去看秦大、秦二和秦牧錚的臉，一眼就看到了秦大遲疑的目光，秦二擰著的眉頭，還有秦牧錚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不得不說，秦牧錚三兄弟，雖說都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可他們的整體輪廓的確有一二分相似。
而秦牧湘，則是嬌小可人的瓜子臉，平時看來漂亮的很，可現在秦偉連一看，卻是怒上心頭！在他看來，不單單是秦夫人麵目可憎，就是秦牧湘，也突然變成了他被戴了綠帽子的活生生的證據了！這個“證據”，比他剛剛踹掉的那個沒有成型的“證據”還要可惡！
秦偉連抬起來欲踹秦夫人的那隻腳，直接就踹在了秦牧湘的胸口處！
這一腳又快又狠，比他踹向秦夫人的那腳還狠！
秦牧湘隻覺胸口處的肋骨都要被踢碎了！
她料到了秦大秦二或許會落井下石，卻沒有料到，秦偉連竟然真的相信她不是他的女兒！當然，她更加沒有料到的是，平日對她寬容寵愛的秦老爺子和秦牧錚，竟然也對她的境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如今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她身後的那個女人。隻要她肯解釋，她秦牧湘就一定不會陷入這種難堪的境遇！
“媽，你快告訴爸，告訴爸我是他的女兒啊！媽你快說啊！”
秦夫人呆滯了半晌，驟然失聲大哭。良久，秦夫人突然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拖著身下的血水，向著秦偉連撲了過去：“畜生！那是你的親生兒子！親生兒子啊！你怎麽能把它就這麽殺死？你怎麽能？”
秦老爺子眉頭擰得死緊，盯著秦夫人和秦偉連的神色徘徊不定。
秦偉連一愣，就一把推開了秦夫人，語氣堅定，又帶著某種難言之隱地道：“爸，你別信這賤人的。我……總之，這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我的！”
秦老爺子早就不怕家仇外揚了，他瞪著秦偉連逼問道：“不可能？你不行了？什麽時候的事？”
秦偉連麵上漲成豬肝色：“我沒說我不行，隻是……”他看了一眼秦牧錚，“隻是前幾年我還想再要一個兒子，這賤人一直懷不上，我就特意找了幾個女人來……結果兩年過去，一個懷上的都沒有，我這才去檢查了身體……醫生說……”
秦偉連也是沒法子。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他不把自己當時的檢查結果說出來都不行了。其實但凡他有路走，他都不會把他不能再育的“秘密”說出來。
秦偉連的話一出，眾人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之色。剛剛秦偉連的一係列反應已經足夠眾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個七七八八了。秦偉連不能再育有孩子了，所以剛剛才會對秦夫人懷孕的事情那樣的質疑和憤怒。
秦夫人滿臉的不敢相信，她捂著自己的肚子大聲叫道：“不可能！我沒有出軌，這個孩子是你的！連哥，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啊！”
秦偉連嫌棄的看了秦夫人一眼，然後對著秦老爺子道：“爸，這個賤人瘋了，我打算把她送走。這樣的女人，不配做我秦家的夫人。”
秦老爺子皺眉：“送去哪？”如今的情形是秦夫人自己出軌，還試圖把孩子當成秦家的孩子養，這件事無論說到哪裏都是秦夫人不對。所以，秦偉連要教訓秦夫人，他也沒有反對。
秦偉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城北那家醫院。我照顧不好她，讓醫生護士照顧她一、輩、子。”然後他又看了秦牧湘一眼，“把這個賤女人生的也帶過去，等檢查完了，確定是秦家的孩子再放回來。”
城北的醫院。
秦牧錚麵上一白，拳頭攥的嘎嘣直響。
秦牧湘聽不明白這城北的醫院是什麽醫院，秦大和秦二卻是懂得。因為，曾經的那位秦夫人，也被送去過城北的醫院“療養”，然後等人回來就瘋了，再過沒多久，就死了個幹幹淨淨。
秦二忍不住又看了秦牧錚一眼。任是誰都知道前任秦夫人的死有問題，而且很大可能是和現在的秦夫人有關，這一次陷害秦夫人入局，甚至被秦偉連氣的丟到城北那家醫院去了，真的不是秦牧錚的手筆麽？
秦二想得到的，秦老爺子也想到了，他特特看了秦牧錚一眼，見他這個孫子臉上隻有憤怒卻沒有算計成功的滿足感，這才鬆了口氣。
而地上失血過多的秦夫人，直到被送去了城北醫院，才反應過來這家醫院是她曾經來過的。隻是她過去來的時候是為了刺激某個女人，而現在，卻是她換成了那個女人曾經的位置。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理應如是。
而秦牧湘，在城北醫院呆了一周之後，才被秦牧錚和喬洛親自去接了回來。
秦牧湘被接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滯的不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