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事
4040 前事
紀風然被喬洛的話一噎,打哈哈道:“原因不是都告訴你了麽?我還能騙你不成?再說了,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啊?你身上可沒有我能利用的地方。”
說罷,眼睛還在喬洛身上直接溜了一圈,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喬洛臉一黑:“既然這樣,那你自己去查他的消息好了。隻不過,你可一定要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出了什麽事,可不是你我能承受的起的。”
紀風然被喬洛的話勾的心裏癢癢的,越發想要知道剛剛離開的那個幹淨的青年究竟是誰。
喬洛看出紀風然的心思,還是再次出言試探道:“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他可是男人啊。你不是最厭惡同性戀了麽?”
紀風然一怔,猛的站起身,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幾步,方才訥訥道:“誰說我喜歡他了?我隻是看著他的氣質特殊,有心交好而已。”
喬洛仔細打量了紀風然一眼,也不說信不或者不信,隻徑自板著臉逐客。
紀風然大約也沒鬧清楚自己是怎麽個心思,因此喬洛一趕人,他也就稀裏糊塗的順著杆子爬走了。
紀風然一走,喬洛擰了擰眉,手裏拿著手機沉吟了半晌,還是沒有向溫涼解釋什麽,畢竟,他剛才攔著溫涼,連門都不給進的舉動當真很失禮。隻是喬洛心裏隱約有種想法,他不能也不敢說出溫揚帆已經去世的真相,可溫涼,他卻可以自己去猜測,去懂得。
喬洛不知道溫涼如果知道真相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他不想要溫涼死,可他卻也不願意溫涼難過。
於是喬洛頓了頓,還是讓秦甲將他買到的一幅溫揚帆生前的畫送去了溫涼和潘遠東的住處。
那幅畫畫的是一隻鷹。
一隻,困在碩大的鳥籠裏,雙目茫然、翅膀健全的鷹。
喬洛認真看過了,那幅畫的作畫日期就是溫揚帆離世前的幾個月。他不知道溫揚帆是不是借故要對溫凡說些什麽,他隻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幅畫,應該要讓溫涼親眼看到的。他看不懂的畫,不代表溫涼也看不懂。
然而喬洛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幅畫的確是送到了溫涼的住處,可是卻在中途被潘遠東截了下去。溫揚帆的畫仿佛都帶了靈性,潘遠東根本不敢將溫揚帆的畫送給溫涼欣賞。而溫涼,或是出於自卑,又或是出於逃避,他也很少提出這種要求。
而等到喬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是秦牧錚在幾天後見到喬洛時,親口告訴他的。
“溫涼父親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秦牧錚眼神有些閃爍,顯然他也覺得潘遠東的作法的確過分了。
喬洛癱軟在秦牧錚懷裏,覺得他的腰都快斷了。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雖然喬洛覺得自己對秦牧錚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情啊愛啊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秦牧錚在床上一向都把他伺候的極好。原本秦牧錚還會時不時的叫“阿喬”的名字,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狀態,現在秦牧錚不提這個名字了,兩個人的床`事倒是意外地和諧了起來。
而和諧的後果就是,兩人甫一見麵,就天雷勾地火的鬧了個昏天暗地,什麽正經事都還沒說。
直到二人都舒服到了,才有功夫說旁的事情。
喬洛懶懶的揚了揚眉:“怎麽會不知道?我還知道,現在那些喜歡溫大師畫的人,都在背地裏罵溫涼是不孝子,連喪禮都沒有舉辦,同情溫大師養了這麽個不孝順的好、兒、子。”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喬洛尤其咬牙切齒。
人活一世,哪裏就能一丁點名聲都不在乎了?那個潘遠東,他害的溫涼背上了這種名聲,被人辱罵,他如何配得上溫涼?
秦牧錚將滑落的被子重新撿了回來,蓋在了喬洛身上,微微歎了聲氣,也不知是解釋還是感慨的說道:“東子也是沒有法子。阿……洛你不知道,那時溫涼父親重病快要走的時候,溫涼是輕度抑鬱症,他的心理醫生說,最好把事情瞞下來,等溫涼病好了再告訴他。隻是還沒等到溫涼病愈,他父親就先走了。再後來,溫涼病好了,東子就更不敢告訴溫涼了,他怕溫涼怪他連最後一麵都不讓他們父子相見。”
他一麵說著,一麵在被子底下抱緊了少年,將少年圈得緊緊地,努力吮`吸著少年的味道,“至於不辦喪禮之類的,那些都是溫大師臨終前的要求。東子的情況,他走的是官場,也不可能大喇喇的為溫大師辦葬禮,況且他也怕這件事情被溫涼知道了,於是就把事情壓了下來。隻是溫大師的名氣大,東子要瞞也隻能瞞住溫涼一個還有不關注書畫界消息的人。”
“說了一個謊言,往往就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圓這個謊言。東子沒有法子,隻能一直圈著溫涼,甚至連朋友都不敢讓溫涼交。”
喬洛微怔,片刻後反問道:“那又如何?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說了,溫涼那時會有抑鬱症,肯定也是咱們的好市長潘遠東害得。追根究底,這都是潘遠東一個人的錯!如果不是潘遠東,溫涼一定能見父親最後一麵,也一定不會過著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這所有的所有,都是潘遠東的錯!”
縱然秦牧錚把潘遠東說的很可憐,仿佛是迫於無奈才如此,可喬洛卻清清楚楚的明白,毀了溫涼一生的人是潘遠東,如果沒有潘遠東,溫涼根本不需要承擔這一切。
他曾經親眼看著溫涼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他前世自顧不暇,無能為力,可這一世,他想,多多少少,他總能幫一幫溫涼。
秦牧錚沒料到喬洛的反應那麽大,他愣了愣,才壓著少年差點要彈起來的身體道:“是誰的錯都好。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對溫涼來說,不知道大概才是最好的結果,況且,東子也不願意溫涼知道那些事情。”他一頓,“東子要我拜托你,不要提到溫涼父親的事情,免得溫涼難過。”也免得潘遠東為了杜絕溫涼知道真相,連喬洛都不許溫涼見了。
喬洛聽明白了,在心裏咬了咬牙,隻能應了,“你讓他放心,我不會說的。”不等秦牧錚說話,他忽然又道,“明天就是周末,我要回喬家老宅了。”
秦牧錚撫摸著少年光`裸的背脊,“隨你。喬家那些人,不敢亂來的。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都不必客氣。隻是溫雅柔……”他隨時準備著安撫少年,“雖然偏心,但她的確是你的親生母親。”
喬洛古怪的看了秦牧錚一眼:“我知道的啊。對了,秦牧湘說,她明天陪我回老宅。”
秦牧錚手一緊,“什麽?”
秦宅。
秦夫人也是一臉詫異:“什麽?你要陪那個喬洛回喬家老宅?湘兒你什麽時候和那個替身關係那麽好了?”
秦牧湘嘟了嘟唇,把玩著手裏的一隻漂亮小巧的打火機,低聲道:“反正阿喬哥還在昏迷,我也見不到他。我能見到的隻有喬洛。”
秦夫人有聽沒懂,聲音提高道:“我問的是你為什麽和喬洛交好?”
秦牧湘低頭:“三哥能把他當成阿喬哥的替身,我也可以。每次看到他,聽他說話,我就會很開心。而且……”她聲音越發低了,“三哥拿我當小孩子,阿喬哥也拿我當小孩子,可是他不會。”
秦夫人猶如晴天霹靂,一手捂著腹部,一手點著秦牧湘的額頭,狠狠的道:“你這個傻丫頭在說些什麽?難不成你告訴我你喜歡上了那個喬洛不成?你不知道他是被壓在另一個男人身下的麽?他那樣的,根本就算不上是……你怎麽能喜歡的下去?”
秦牧湘煩躁的道:“誰說我喜歡喬洛了?我喜歡的是阿喬哥。我隻是想把他暫時當成阿喬哥的替身而已。三哥能做的,我為什麽不能做?”
說罷,她推開秦夫人的手,就跑了出去。
翌日,秦牧湘老早就跑到了喬洛的公寓外麵叫門。
喬洛還未睡醒,聽著是秦牧湘叫門,迷迷糊糊地開門將人放了進來,就又跑回床上睡了起來。
秦牧湘盯著少年寬鬆的睡衣下隱隱露出的鎖骨,臉頰微紅。奈何沒等她多想些什麽,一直住在喬洛對麵的秦甲就自己用鑰匙開了門,盯著她不放,愣是把她的那幾分綺思給壓了下去。
等喬洛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秦牧湘為著自己心裏隱秘的心思,愣是坐在沙發上幹等了好幾個小時,這會見喬洛終於起床了,收拾好自己站在她麵前了,她才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把一個很小的禮盒丟給了喬洛,“喏,你上次說的,你自己願意當我的阿喬哥的。”
喬洛眨了眨眼,不客氣的將盒子拆了,發現是一隻打火機。他微微揚眉,拿著打火機道:“所以,這是你和我的……定情信物?”
且不提秦牧湘如何嬌聲反駁,接到秦少指令,一直待在一旁裝布景板兼職電燈泡的秦甲直接翻了個白眼。調戲什麽的,您好歹小聲一點啊,聲音那麽大,他想裝聽不見故意不報告給秦少都不行了。
喬洛原本長得就很漂亮,是男女都會覺得漂亮的漂亮。他不故意勾引人的時候就算了,這會子他故意引誘秦牧湘,秦牧湘雖然努力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隻是她的阿喬哥不在的時候的替代品,到底也難免迷茫。
喬洛卻不管秦牧湘的想法,一手拉了秦牧湘的手腕,大大方方的就走了出去。
秦甲默默地拿著手機,把二人牽手的照片發了出去。
接到照片的那個人霍然起身,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呆住了,傻傻的盯著boss。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想到少年之前的話,硬是壓下了心頭的種種想法,重新坐了回去。
會議室裏努力加班的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