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壹三章又得賠錢
壹三章又得賠錢
夏侯瑾軒飽讀詩書翩翩君子，自然不會在背後議論別人，就算對方的某些行事作風確實令他難以接受，但依舊不會因此而故意去編排抹黑。
此時聽皇甫卓詢問，也隻客觀答道：“我與蕭師兄並沒有矛盾，隻是，因薑兄之事，心下稍有些鬱鬱。”
瑾軒簡單的複述他們在路上所經曆的事情，說及因在千峰嶺對抗半魔山賊，薑承受傷有走火入魔之勢，幸好及時控製住，但之後身體便多有虛弱。
而在回到折劍山莊張羅著尋醫治病時，卻不時聽見折劍山莊的弟子們在私下嘀咕四師兄怎般的失職，而排行輩分高於薑承的蕭長風在聽見那些言論後，沒有查明來龍去脈就先去訓斥了薑承一番，說他怠慢夏侯少主這般貴客簡直有辱折劍山莊的名譽。
瑾軒原本就因為薑承受傷而自責——如果不是他要遊山玩水，路上行程就不會拖長，也不會最後隻能走千峰嶺那條路。現在又被蕭長風借了名頭去尋薑承的麻煩，心中更是煩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瑾軒知道那些拉幫結夥排外的事情，也明白這時候不便替薑承出頭，不然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於身為歐陽世家的高位弟子卻如此行事蕭長風自然也不會深交，反正端起夏侯少主的架子，也沒人能挑出什麽打錯處。
“架子端太高，便是錯處了，你啊，怎還是小孩子脾氣。”
皇甫卓聽罷不禁搖頭，“既然蕭長風師兄不辨對錯就責怪薑師兄，你就該當麵講明，澄清事實。蕭長風師兄的行事固然不夠正大光明，但為了麵子好看隻在私下疏遠明哲保身的你又何嚐沒有責任。蕭長風師兄養成這般脾性，不正是無人當麵指出，這才就成自然嗎。”
頓了一頓又對瑾軒嚴肅說道：“而且任由他用著夏侯世家的名頭胡鬧，你可盡了夏侯少主的責任？”
瑾軒聽了，麵露苦笑，“皇甫兄，你這非黑即白正直不阿的性子，可真是……”容易得罪人啊。
皇甫卓似是聽見瑾軒沒吐露的心聲，肅容道：“我皇甫卓坐端行正，無愧於心。”
瑾軒抬眼看向皇甫卓，氣質端莊凜然的年輕人目光堅定，自有一番威勢與驕傲，令人佩服。也難怪自家老爹每每提及皇甫世家，轉頭就要訓自己太“不成器”。
不過雖然總被爹拿“別人家小孩”來比較，瑾軒卻從未遷怒過皇甫卓這個別人家的小孩。他知道，皇甫卓是當得起那些讚譽的。
皇甫卓被瑾軒的目光看得有點發毛，別人可能還不清楚，但他和夏侯瑾軒自幼相識，還能不知道這個看了一堆亂七八糟書的小子其實很有一肚子“詭計”，保不準什麽時候就惡作劇一下。
“為什麽都不說話了，你們現在在幹什麽？”
天河側耳聽了聽，不解的問道：“書上說如果是一男一女麵對麵不說話，就是什麽素什麽生，但你們是兩個男人……哎呀！”
“是情愫漸生……哎呀！”瑾軒習慣性的給填補正確答案。
兩個人分別被皇甫卓一拳一個狠狠敲了腦袋，正直的皇甫少爺氣的氣得臉色泛紅，“都給我差不多點！你看的都是些什麽書？！”又轉頭對瑾軒道：“你說話也過過腦子！”
瑾軒低眉耷眼的虛心接受了，老天，跟皇甫卓開這樣的玩笑對方沒順手揍他一頓已經是幸運了，這時候一定得怎麽乖怎麽表現。
天河無辜的揉揉腦袋，沒抓住重點地回憶了一下：“看的什麽書？嗯，是菱紗說閑的無聊，所以隨便買了一些書來看，不過菱紗已經死了，問不到了。”
見提及已經離世之人，瑾軒和皇甫卓的都很是歉意，皇甫卓放低聲音，“抱歉，我一直不知道菱紗姑娘已經……對不起，提及你的傷心事。”
“嗯……我沒有多傷心。”天河笑笑，閉起的眼睛似乎在看向遙遠的地方，“我一直記得以前我、菱紗、夢璃還有紫英在一起時候的開心事，大家永遠都是好朋友，隻要還記得，菱紗就一直都在這裏。”
按按自己的心口，天河說道：“人和山裏的動物植物都是一樣的，總有死的時候，可是在沒死掉之前，就要努力的好好活下去。而且，我也向菱紗保證過啦，不要她在鬼界擔心的。”
樸實無華的話語，卻能夠讓心底湧起陣陣溫暖，安靜的沉默良久，瑾軒才開口道：“慕容道長他們去尋找另一位名叫玄霄的故人，不久就能趕來和雲兄相聚了。”
不知道自己剛才煽情了的天河注意力立刻轉移到這件事上來，有些開心，又有點擔憂，“不知道大哥願不願意一塊來呢，哎，一旦大哥和紫英吵架可怎麽辦？”
“慕容道長脾氣溫和，不會和人爭吵的。”瑾軒安慰道。
天河搖搖頭，“你不知道，那時候和大哥分開前我們才剛打完架，還沒等好好說話，就被什麽什麽仙人給打擾了，後來又發生那麽多事，也不知道大哥還生不生我們的氣。”
皇甫卓和瑾軒默默對視一眼，雖然不太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他們似乎聽到了很了不得的內|幕。
皇甫卓了解的比瑾軒多一些，知道天河身具神龍之息不老不死，而據瑾軒的描述，那位慕容紫英道長也是個得道成仙的人物，那麽天河的大哥估計更非比尋常了。
修仙界的事情普通凡人還是少去接觸的為好，想著皇甫卓便岔開了話題，“對了，之前說薑師兄險些走火入魔，那這次品劍大會，薑師兄還能否無法上台比試？”
“唉，別提了。”瑾軒歎了口氣，“本來恢複的差不多了，但薑師兄一定要幫著二小姐打理品劍大會的事宜，一直都沒有完全好起來，還有，昨天有位山莊的居民來尋求幫助，說是兒子打獵一直未歸，想求歐陽盟主派人幫著找一下。本來這事兒輪不到薑兄，但……總之人沒找到，被風雪吹了一圈回來，又有些傷寒的樣子。”
事關歐陽世家弟子之間的私事，皇甫卓也不便多說些什麽，想了想道：“如果薑師兄是受那花妖和山賊首領的魔氣所影響才氣息不順，不如請天河去看看，或許能有些幫助。”
“嗯？治病的話，還是紫英保險，我都不懂的。不過先去看看吧，如果是夏姑娘那種情況，我倒是可以輸些氣過去，大概能好用。”
天河很痛快的點頭同意，瑾軒笑著的先行謝過。
這次皇甫卓沒有沒有和兩人同行，他作為皇甫世家少主，總不能到了折劍山莊之後萬事不管隻顧著和朋友聊天了，總得去拜見歐陽盟主，還有擔起皇甫少主的責任在武林人士匯聚的場合交談寒暄等等。
“正好之前收到些上好的玉料，除了送給你的那塊玉佩，還為歐陽二小姐準備了一塊。”皇甫卓正說著，發現瑾軒的表情不對，怎麽看起來很心虛？
順著這位竹馬的思路捋了捋，掃一眼瑾軒腰間配飾，皇甫卓心中有些了然，歎氣道，“可是那塊玉佩有所損壞，這倒無妨，若是壞了待尋到好玉，我再雕刻一塊送你便是。”
瑾軒聽了立刻笑嘻嘻的對皇甫卓拱手相謝：“那我就先謝謝皇甫兄了。”
皇甫卓：“……”
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礪鍛煉，這種程度的事件已經不足以令他的心情產生變化了。隻點點頭道：“那你就先和天河去探望薑師兄吧，嗯……”
還想再叮囑幾句，但又覺得是這兩個人的話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反正隻在歐陽府裏行動，也不能出太大亂子，便謹慎的選擇閉口不言。
瑾軒走運的逃過一輪“教訓”，見狀急忙帶著天河溜掉，皇甫卓看著那個步伐輕鬆的紅衣背影，再次歎口氣，頗有種長兄看待長不大幼弟的心情。
都說越是健康不容易生病的人，一旦病起來才更加嚴重。這話在薑承身上算是應了驗，穿著白色中衣的青年著裹著被子在床上發汗，房間中彌漫著湯藥的味道。
“夏侯少主，你還是回去的好，免得被我傳染。”薑承客氣有禮的勸道。
瑾軒知道這是因為被蕭長風訓斥薑承不分尊卑有辱折劍山莊聲譽導致的，本想好好說道一番，但又不想影響病人的情緒，隻好默默忍下。為薑承和天河兩人相互介紹了一下，然後請天河去看看薑承的情況。
“啊……這是發燒生病嗎？”天河摸摸腦袋，抱歉的說：“這種病我不會治啊……對了，你是發冷還是發熱？”
“感覺很熱。”薑承答道，好像是血裏麵燒起來似的，令他琢磨不到原因。
“那就更沒法子了。”天河很抱歉，要是發冷的話，還能像輸氣給菱紗那樣讓薑承暖和一點，但發熱，難道要像給大哥找三寒器那樣來？
對了，天河靈光一閃，“折劍山莊很多冰雪，要不你出去……”
“咳，這樣不可。”
瑾軒算是知道了，天河果然是比外行醫生還要外行的存在，急忙打斷，“薑兄這幾日就好好休息吧，別不等病好就出去忙碌，不然豈不是讓更多人擔心。待痊愈了，在品劍比試中一展頭籌，歐陽世伯必然會高興的。”
“夏侯少主說的是。”
“現在是病人最大，待薑兄你痊愈了，再來同你算這稱呼的賬。”瑾軒玩笑道，告辭離開。
歐陽府弟子們居住的院落距離比武擂台比較近，從薑承屋中出來，天河耳朵敏銳的撲捉到那邊傳來的熱鬧聲，同瑾軒一說，瑾軒雖然對比武不感興趣，但見天河感興趣就帶他去了。
說起來若不是有“領路”這回事，瑾軒真的對天河看不見這件事沒感覺，不過於即使知道天河身有殘疾也不會生出諸如可憐同情的情緒來，依舊是以平和的心態視天河如普通人一樣。
“感覺很熱鬧啊。”天河居住在青鸞峰上不會覺得孤獨，但到了人多的地方，也會像普通年輕人一樣喜歡熱鬧，這時候就朝著人多的地方擠去。
瑾軒一介文弱書生，自然擠不過那些皮粗肉厚的習武之人，轉眼就被迫和天河分散開了，繞著人牆轉了一圈，沒找到天河，倒是看到了正在開賭局的瑕，旁邊還有扛著重劍震懾“誰輸了敢不交錢”的謝滄行。
“喲，小少爺。”謝滄行占據身高優勢，首先看到費勁擠過來的瑾軒，“小少爺，也壓一注？”
“謝兄，瑕姑娘。”
“下注啦！來來，這位大哥，你不押一把？”
瑕正全心投入賺錢事業裏，壓根就對瑾軒的來到無感覺，瑾軒也能對謝滄行無奈的攤攤手。
擂台上一局勝負已定，新的對手從兩側台階走上擂台，瑾軒抬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雲兄？！”
天河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就向人少的地方走，而在這擂台附近，可不就比武台子上人最少麽……等上了台，聽負責主持評判的人說了一通，就有樣學樣學著對麵那個武者，也通報了姓名，亮了武器。
後羿射日弓配天河劍的武器搭配讓台上台下的人都覺得新鮮，擂台那端使雙刀的武者見對麵的小子傻頭傻腦的不由得心生輕視，“難道你要把劍射出來？”
“對啊。”天河彎弓搭劍，燭龍之息自動運作灌注劍身，隻見鬆指的一刹那天河劍化作光影直射而出。
雷霆萬鈞之勢凡人擋無可擋，眼見就要發生悲劇，謝滄行身手敏捷的縱身躍上擂台，雙手握住重劍，硬生生攔下天河劍的去勢。
‘嘩啦’幾聲響，搭起擂台的木料承受不住仙力的重壓，垮塌了一部分，人們不禁大聲驚呼起來。
歐陽府，前院議事大廳。
“發生什麽事了？”隱約聽到嘈雜，正和皇甫一鳴小酌的歐陽英不禁詢問下屬。
正陪在父親身邊的皇甫卓沒來由的心中一顫，有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遠在千裏之外。
龍幽見紫英皺緊了眉頭，便安慰道：“既然已經抓住了線索，遲早都會找到人的。”
紫英默默搖了搖頭，“並非為了此事。”
作者有話要說：皇甫卓&慕容紫英：少俠/道長，辛苦你了……
祝福大家元宵節快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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