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眸一笑，破十年
第二章 回眸一笑，破十年
傍晚，夜色漸漸拉開帷幕，東邊幾顆明星乍現，隨著點點星光漸漸增多，天空中呈現一片蔚藍色。一輪鐮刀式的月牙兒高高的懸掛在夜空中，向大地撒下了幾縷銀白色的光芒。使天與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多好的夜，多美的一幅畫卷，可是荒涼的心卻激不起美麗的浪花。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空餘悲。寒燈照孤影，曉月映江心。”如此美好的風光在這位少年的心裏竟能生出悲涼。
他，從來不喜歡仰望夜空，即使有璀璨奪目的星星眨眼，怕看到那一輪圓月，想到離他已遠的、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唯一的她。他害怕這種感覺，他害怕這種似近非近、似遠非遠的感覺……
自己是那麽孤單；或是怕看到一輪殘月，會幻想團圓是何等的珍貴，亦是多麽的奢侈……
十年了，每年都有這樣的幻想，每年都有這樣的奢望，哪怕隻有一秒，他也願用一輩子去等候。有句話說的好，時間是心靈創傷的最佳良藥，可是那種痛，那種透徹心扉的痛，是時間所不能磨滅的。一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的差距，時間也是挽不回的……
“小軒，坐在這傻看什麽呢？”
看著身後的小健和小胖，他沒有說什麽，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他家的最高層，那個僅有的“望月台”，獨自一人、仰望星空，或許他並不知道，要求建這個“望月台”的主人會是他將來最恨的一個人。
上來的小健和小胖似乎並不排斥他的這種冷漠，反而更關心的問：“還沒吃晚飯吧？走吧，一起去，身體最重要嘛，沒有了身體，什麽也做不了。”
“嗯。”小軒點了點頭，起身與他們一起下去。他知道做的是哪件事，十年了，他無一日不想完成這件事。這件事或許是……
或許，這就是兄弟情義吧！
小胖倒也低調，帶著小健、小軒他們來到了這裏最火的小吃店。平時他們吃飯那都是上五星級酒店啊！隻是因為小軒的緣故，他們到也沒去。當然，那都是有錢人家吃飯的場合！要不是小胖他媽慣著他，出手夠大方。小軒、小健兩人怕是連這五星級酒店的門都進不了。
“老板，來二十串羊肉串！”小胖找了個位置，揮了揮手。
“好嘞！”
本來他們就想這樣草草的吃完走人的。可是就在這時，卻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喲，這誰啊？富二代的小胖子也會來這種低級場所吃飯啊，平常不都上五星級嗎？今兒個沒錢還是咋滴？來這種又低級又不衛生的小吃店吃晚飯啊？真的是讓我大跌眼鏡啊。哈哈……”一位有幾分帥氣的男生滿口諷刺之意，臉上還不忘帶著微笑。
“哈哈，這還用說嘛，肯定是因為某些沒錢人家的窮孩子吃不起咯！”另外一位戴眼鏡的男生附和了句。
小健微微蹙眉，“張浩，你什麽個意思啊？麻煩能不能說清楚點啊？是不敢呢？還是本身就慫啊？”。話中帶著點鄙視的味道。
“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語文不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就不要出來放屁，早點回家種田得了。”，戴眼鏡的人扶了扶鏡框，一臉的不屑。
“張峰，管好你的走狗，不要放出來亂咬人。”小胖提醒了句。
“哈哈，你們不也反咬了一口嗎？”張峰還是哈哈大笑，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坐下了。
“嗬嗬，隻聽說過狗咬人，卻沒聽說過人咬狗。”一直沉默的小軒忽然開口，話中有話的說。
張鋒猛地站了起來，“林若軒，有種的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臉上完全沒有了笑意，似乎林若軒的這麽隨口的一句話讓他很不爽。或者說他本身就非常討厭林若軒。
“嗬，知道我的意思就好！”林若軒吃了串羊肉串，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再說了，有你這個”種”我也不要。”
“你…你…你…有種的就再說一遍。”，張峰被氣的支支吾吾的。
“姓張的，小軒都說了有你這個”種”，他也不要，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啊？或者說你就是喜歡當別人的兒子啊？一當別人的兒子就有一種快感啊？”小胖教訓了他一番。
張鋒氣的一臉通紅的，“唐元啊唐元，你信不信我隻要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讓你們家破產啊？”伸出了一根食指，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
“哈哈～，笑話，我到想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別忘了，你爸當年還是在我爸的名下做事呢，別以為出了我爸的圈，翅膀就硬了，就可以展翅飛翔了。小鳥怎能與老鷹相提並論？”唐元也挑明了，幹脆今天就和他杠上了。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張峰抬高了下巴，語氣漸漸平緩，但他此時的臉還是紅的。
“峰哥，別理他，我們吃我們的。給！”張浩兩手分別拿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買的三根羊肉串，伸了伸手。
張鋒正愁沒氣撒呢，這下剛好來了個出氣筒，就索性把氣全撒在了他身上，推了推五下他那還在啃羊肉串的頭，“吃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還吃個屁啊。我們走！”，指著林若軒三人，貌似威脅，“哼，林若軒、李小健、唐元，都給老子等著，這事沒完。浩子，我們走！”
“峰哥，等等我，我還沒吃完呢！”張浩走時，還不忘把手中的羊肉串給啃完。
唐元望著被氣走的張鋒，仰天大笑，“哦～哈哈～，看他那副樣子，我心裏就倍爽。”，揮了揮手，“老板，再給我來十串……哦，不，是三十串羊肉串。”
“好嘞！”
李小健頭上滑過三道黑線，“你屬豬的？這裏還有二十串呢！”
唐元搖了搖指頭，“我不屬豬，我就是隻豬。哈哈～”，自嘲後，又拿了三串羊肉串啃了起來，看著李小健，“要那麽多，你不吃麽？不吃就算了，老板……”說著，便作勢要伸出手。
“誰說的？還有我不吃的東西嗎？”李小健握住了唐元那即將要升起的手，輕輕的放了下來！
林若軒還是一臉的平靜。吃著羊肉串，沒有多說什麽。
“嗝兒～，哦～，吃飽了，回家洗洗睡咯，明天就開學咯。哈哈！”唐元幹完了所有的羊肉串，高興地走出了小吃店，在回去的路上歡呼起來。除了氣張峰讓他很高興之外，其中不乏有對開學的期待和喜悅。
在學校不就是隻有兩件事做嗎？第一：談戀愛。第二：學習。這兩件事概括了所有的中學生活。
李小健挑了挑眉，用那種怪眼光看著他，“小胖，看你這副德行，一到學校就泡妹紙吧？嗯～？是嗎？”，隨後又反話般的誇了句，“也對，我們家小胖長這～（拖長音）麽帥，不去泡泡妹紙到也浪費了國家的棟梁之柴（才）。你說是不是？”
“那是必須滴，有我此帥哥，美女必愛我。哈哈～”唐元好像完全不知李小健話中的意思，竟又自戀了番。
“誒，小胖，過來過來！”李小健似乎發現了新大陸。連忙招手讓唐元過來。
“幹嘛呀？我知道我很帥。你有必要到我耳邊悄悄的說嗎？真是的！”唐元還是沉迷於自戀中，也難怪，像他這樣連撒泡尿照照自己，都會把自個嚇個半死的人。不自戀還真不行。
“湯圓（唐元小名），不要讓我在重複第二遍。”李小健吼了聲。
“來嘞，來嘞，這位小（讀笑）哥（讀隔），請問有嘛可以幫你的嗎？”唐元立馬微眯著眼，一臉笑意的往李小健那走去。
林若軒一路走來，沉默不語沒有說一句話，腦海中一直在重複著張峰他們說的一句話：“沒錢人家的窮孩子！沒錢人家的窮孩子！沒錢人家的窮孩子！”
林若軒拳頭握緊，抬頭看了看天，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嗬嗬，負於我，我必加倍奉還！傷於我，我必讓他百死難安！”
“窮”
林若軒最恨聽到這個字，似乎對這個字的恐懼感，已經深深的撂在了心的最底處。無法從他的心裏再提到他的人生字典中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從他遇見了某個人之後，這個人也改變了他以往的十年。可這個人也令他……
“十年如一紙，說厚不厚，隻是沒有那麽認真的去參悟罷了。十年如一紙，說薄不薄，隻是他沒有完全展現出自己，完全沒有走出那個陰影罷了！”
“小胖，快看，那兒有個美女呢！看見了沒？”李小健看著遠處兩眼放光。
唐元鄙視了李小健一眼，隨後也兩眼放光的看向了不遠處正要走來的兩個女生。
說漂亮，也隻能是屬最右邊的那個女生了。左邊的也算漂亮，但與右邊的那個女生站在一起，那種漂亮的氣勢完全被壓下去了。
那女生穿著粉藍色裙子，微帶著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是那麽的健康，烏黑的頭發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臉蛋微微透著淡紅。隻是在這燈光之下，更顯得紅潤誘人了。
“哇～！”唐元和李小健幾乎看呆了，因為他們是在鄉下讀的書，很少看見這麽時尚、這麽迷人的女生。尖叫一聲，不足為過。
但是除了唐元之外。
因為他以前是在城裏的，他爸整天帶他出去看美女，眼睛都快成心形的了。
不過看的美女再多，再多看幾個飽飽眼福也不為過。
林若軒還是沒有抬頭，就這樣一直低著頭往前走著。
“啊～！”
他好像是沒有看見似的，直接就用自己的左肩撞上了那個最右邊的女生的右肩。
不要說此時會摩擦出火花，其實真沒有。
他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也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眼他。四目相對，他們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默契，都相視而笑。
從五歲開始，他就一直沒有真正的笑過，即使是對他的親人、兄弟，亦是如此，隻不過，提到“親人”這兩個字，他的眼神中就會產生極大的波動。而那幾個真心待他的兄弟，他永遠都不會排斥。
真的不會嗎？那以後呢？
“笑”他隻會覺得虛偽。可今天卻看見一個女生，他笑了，笑得是那麽的開心，那麽的陽光，那麽的讓人可親。不是因為看見她漂亮，隻不過是埋藏了十年的那種痛，仿佛在這一刻全然而釋。內心壓抑多年的痛苦，今天終於以笑而過。
前世五百年的擦肩而過，換來了今生的一幕回眸一笑。
這……回眸一笑，笑到了他心裏。
十年痛苦，一秒而釋。
時間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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