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我家的惡魔與天使
020、惡魔與天使
天慢慢黑下來，又慢慢亮堂，周而複始，又過了九天。馬車上的女孩子越來越多，快擠不下了。到了下一座城的時候，鳳娘又買了一輛馬車，吩咐青娘帶六個女孩去那輛車上，兩名車夫中的林旺留在這輛車上，另一個車夫林福去趕那輛車。
“左非煙這丫頭也送後麵那輛吧？”春姨很討厭看到鍾允星，巴不得眼不見為淨。唉，鍾允星想說，她真的不是左非煙。可是說了八百遍，愣是沒人信她。沒轍，她幹脆一句話不說，省得白費口舌還浪費體力。
鳳娘不同意：“這丫頭鬼得很，留下。”
鍾允星一聽，來精神了：鬼得很？是說我很聰明嗎？哇吼吼，這個老女人很有眼力嘛!
女孩子們大都清醒過來了，知道自己的處境之後有的拚命反抗，拚命逃跑，可是她們很快就被抓回來，塞回馬車裏。鍾允星這才曉得，那兩個車夫可不隻是“趕車的”這麽簡單，個個魁梧有力，與其說是車夫，倒不如說“打手”。
女孩們一見到林旺，就尖叫不已。追星族？才怪！那種尖叫充滿見鬼似的恐懼感，因為林旺的右眼是空的，沒有眼珠，看起來就像個怪物。
鍾允星仔細地觀察了他，一個不愛說話的人，總是繃著臉。可是，每次有女孩尖叫，他就繃得更緊了，表麵上好像是不在乎，其實在乎得可厲害了。不過，除了那隻眼睛有殘缺，他的麵相倒是挺方正的，不會很難看。
還有的女孩子好像早已知道自己的命運，表現得非常老實，平靜地麵對這一切。這類女孩不像是一般百姓家的，倒像是達官貴族的女子。可是，達官貴族的女子怎麽會被這些老女人弄來販賣？一般來說，越是地位高的女子反抗就越厲害，怎麽到這兒完全相反了？
“該死的你！”青姨拿鞭子抽一個女孩，那個錐子臉的漂亮女孩已經逃跑了兩次，這是第三次了。
青姨把她拖到兩輛馬車中間，扒掉她的外衣，死命地抽，嘴裏不停地咒罵著。鍾允星撇撇嘴，青姨這家夥殺雞給猴看呢！
女孩的衣服上上盡是駭人的血痕，她不停地求饒，不停地哭告：“求求你放過我，我不逃了，真的不逃了！”
青姨啐了一口：“你這小蹄子，說謊一套一套的！說了不逃，還敢逃，鬼才信你！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青姨’！”說完，又開始抽。媽媽咪呀，這樣下去，這女孩會沒命的！
要幫她嗎？可是鍾允星都自身難保了！不幫她？鍾允星的良心小天使會一劍殺了她的！
鍾允星不禁看了鳳娘一眼，如果鳳娘發話，說不定那女孩還有救。可是鳳娘好像知道鍾允星的意圖，看也不看鍾允星，冷冷地說：“說謊的人，不值得信任。”
說謊的人，不值得信任……鍾允星愣了一下，那，待月呢？
錐子臉女孩被打得淒慘萬分，到最後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裏是偏僻的郊外，四周沒有一戶人家，沒有誰能救她。其他女孩趴在車窗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不敢多說一句話，隻怕下一個被打死的就是她。
鍾允星的惡魔靈魂說：別管她，你自己就夠慘了，難道再自己撞槍杆？
鍾允星的天使靈魂狂揍惡魔靈魂八拳，在她耳邊怒吼：你不是記者嗎？記者要有一顆正義之心、勇敢之心，你這樣的膽小鬼，就算穿越回去也得不了普利策獎！
鍾允星搖搖頭，一巴掌拍死惡魔靈魂：“NO！我不要做一個無能的娛記！”
“喂，青姨！”鍾允星趴在車窗邊兒，撥弄著亂糟糟的頭發，優哉遊哉地說，“您可打累麽，要不，小的幫您抽？”
其他人倒吸一口氣，沒想到鍾允星這麽快就倒戈了。
青姨戒備地看著鍾允星：“你？”
鳳娘道：“讓她試試。”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鍾允星一眼。
鍾允星無限諂媚地朝她鞠了大躬，說：“謝鳳娘大人賞識！”
下了車，鍾允星接過青娘手中的鞭子。
“哇塞，這是傳說中的牛皮鞭，質感真棒！”鍾允星把玩這皮鞭，讚歎一下。小時候被老爸用皮帶抽過，那感覺，現在想想都讓鍾允星屁股疼。
錐子臉女孩睜開一雙大眼睛，眼淚嘩啦啦地流，無限祈求地望著鍾允星。鍾允星蹲下來，用皮鞭在她臉上蹭了蹭：“喂，哭有啥用啊，誰讓你逃跑的。你看鳳娘她們對咱們多好啊，又給吃又給喝，你還有什麽不滿意？別以為自個兒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就多了不起，離開鳳娘，指不定渴死還是餓死呢！所以我說姑娘呀，咱得學會感恩！”
其他女孩麵無表情地看著鍾允星，眼神充滿了不屑，有個女孩甚至冷“哼”出聲。青姨一聽，立刻扇了她一巴掌：“聽聽人家左姑娘說的，你們一個個小丫頭片子哪個知道感恩？皮給我繃緊了！”
錐子臉女孩一聽鍾允星這話，眼中閃出恨意。鍾允星一愣，心裏嘀咕：啊咧，你可別恨我呀！我招誰惹誰了？
“可是呢，你不知道感恩，所以我得替咱們的衣食父母好好懲罰你，也給其他姐妹做個表率。打疼了，你可別怨我！”鍾允星舉起鞭子，“啪啪啪”往她屁股上連抽了三鞭。
鳳娘眼中閃出一絲讚賞。
鍾允星連忙坐下來，非常苦惱地撓頭。
青姨問：“怎麽，這就完了？”
鍾允星回答：“青姨啊，您看她全身上都抽得皮開肉綻，沒個能下手的空兒了唉！也就這張臉還細皮嫩肉的，要不，我把她的臉變得和我一樣好了。”說完，鍾允星“唰”地站起來，舉起鞭子就要抽她的臉。
突然，青姨拽住鍾允星的手腕：“你幹什麽！把臉抽壞了還怎麽賣？！”
鍾允星故作無知地說：“您剛剛不是要把她打死麽，還在乎臉幹嘛啊？”
“我……”青姨語塞。
鳳娘這時命令道：“青姨，把她帶回馬車，上藥。非煙，你也去幫忙。”
非煙？把姓給去掉了？這算是把鍾允星當自己人了嗎？還是說，她隻是在試探鍾允星呢？如果她真能把鍾允星當自己人，那鍾允星到了佟京以後就能自由一些，甚至可以去找蘭若冰。
鍾允星笑嘿嘿地應聲，心裏卻在說：等我回了現代，還管你什麽鳳娘鳳媽還是鳳姐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