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暴雨

第69章 暴雨

《求生》錄製的最後一天顯得格外平靜,既沒有對抗賽,也沒有競技環節,三個人的野外生活顯得有些孤單,卻也分外祥和。

前麵好幾天都是陰天,據說今天晚上會下雨,結果沒想到下午的時候,雨就下了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雨下的不大,還隻是毛毛細雨,到了傍晚的時候,小雨變成了中雨。

節目還是照常進行,好在今天已經是最後環節,節目組本就沒有準備比賽,而是預計以淘汰者投票的環節評選出最終優勝者。

節目組找到了一個林中木屋,和度假山莊簡單交涉後,對方同意將木屋無償租借給他們。原本簡陋的木屋經過了一番精心布置,煥然一新,尤其是配合著節目的整體基調,倒是有種說不出的神秘韻味。

曾經離開的參賽者有八位被請了回來,他們是最後被淘汰掉的八位,今晚將由他們決定冠軍的歸屬。至於可憐的劉銘成,並不在此之列。

首先是由三位幸存參賽者發表感言,事先並沒有告訴他們,也沒有給予任何的稿件,隻要求在五分鍾之內,事實上三個人都沒準備講很久。

巫穆第一個發言,他穿著和神秘嘉賓相似的衣服,一身銀白色的窄袖長袍,外麵係了一件黑色披風,顯得身材頎長,模樣更是不凡。他講話語速不快,發言卻很簡短,導演有心想讓他多講一會兒,畢竟節目還是很需要這樣上相的臉來吸引人的。

可是巫穆卻好像沒明白他的意思一樣,說了幾句場麵話轉身就走了下去。

旁邊的助理都不敢去看導演的臉了,餘光瞟過,隻覺得那張臉獰列可怖,接下來便是連餘光都不敢往那邊看了。

巫穆下去後,就到了餘樂上台發言,她的話也不長,但是相比起巫穆卻顯得誠懇許多,就如她先前說的那樣,也許離開了這個節目她會改變很多,但也可能什麽都不會改變,她還是那個每天被許多小事和煩惱充斥了整個生活的那位全職主婦。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感謝,無論結局如何,至少她擁有了一份珍貴的回憶。

餘樂下台的時候,可以看到她的眼中泛起的淚光。巫穆不能理解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但是並不妨礙他去尊重這種感情。

接下來的徐文昌發言的時間稍微長一些,不過並不會惹人厭煩。他的人生經曆豐富,前來參加這樣的節目,不免會想到很多過去的事情。每個人都認真地聽著這位即將退休的老先生發言,聽他述說自己在節目中的感悟,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也覺得受益良多。

三人坐在舞台旁邊的椅子上,等待著被邀請來的淘汰者提問,這個環節過後,將迎來最終的冠軍投票環節。

這一項對節目來說,就是最*的部分了,就像是一部電影,就算明知結局很爛,大家還是會非常期待結局的到來。

投票結果在一陣節奏明快的音樂聲中被公布出來,巫穆心中不禁腹誹,如果沒有這段音樂渲染氣氛,他一定會走神!投票什麽的最無聊了。

當然,這隻是他個人的想法,其他參賽者對於比賽結果還是很看重的。而工作人員,雖然不像選手那般在意結果,卻非常在意節目的效果,他們要保證前期的采訪和最後結果能夠呼應,還要考慮事後增加采訪的問題,因為不同的冠軍需要他們有不同的方法去做後期宣傳,所以他們也很想知道冠軍到底歸誰所有。

冠軍的名字被汪雨生念了出來,那就是巫穆!他以四票的成績領先,而其他兩人都是兩票的成績,並列第二。

知曉了比賽結果,幾個核心人物的大腦已經高速運轉了起來,他們有一部分人需要立刻就趕回去,針對這一次的結果製作出相應的宣傳片,並且策劃出開播前的營銷活動,這些事情很多也很繁瑣,需要有幾個領導現在就趕回去主持大局。

因為車輛有限,天氣又不太好,其餘不急著走的人就留在了木屋,反正這裏還挺大的,講究一晚上總比趕夜路回去要好。

留下來的人一共有二十多個,其中包括了九名參賽選手和十多個工作人員,有兩位參賽者因為家中有事,跟著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起回去了。

因為睡袋不夠,有幾個男性工作人員就用搭帳篷的尼龍布墊在地上將就一下,反正就一晚,把尼龍布往身上一裹,也不會很冷,第二天早點回去就是了。

分發好寢具,沒過多久,大家就安然入睡了。

到了後半夜,用尼龍布睡在地上的人卻突然被一股寒冷的濕意驚醒。

他們支撐著坐起來,卻摸到了滿手的水!

這一下讓他們大驚失色,摸索著找到了一直手電筒,打開一看,這才發現,他們住的屋子已經被水淹了!

因為水還不深,他們又是在稍微高一點的台子上睡的,這才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幾個醒過來的人立刻喚醒了周圍的人,有膽大的趟著水走到門口一看,這才知道今晚的雨到底有多大。

一顆顆的雨點如玻璃珠一般從天空墜落,打在屋頂上、泥地上、樹葉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這聲音極大,那人將手伸出去,居然覺得雨打在身上有點疼,可見這雨下的有多大多猛。

巫穆早已醒了過來,他也慢慢走到門口,看著這漫天大雨,不知為什麽,心中總有一種不太安寧的感覺。

這感覺來得莫名,仿佛是某種預警,巫穆以他多次逃生的經驗來看,自然不會忽視這種感覺。

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遠處,突然心有所感一般,大喊道:“收拾東西,我們準備離開這裏!”

和巫穆最熟悉的幾個人開始收拾包袱,其中包括經常跟拍巫穆的那位大叔,他本來是晚上和節目組一起回去的,但是因為另一個同事趕著回去照顧小孩,他就把位置讓了出來。

他知道巫穆不會無的放矢,便馬不停蹄的開始收拾自己的家當。

當然也有人不以為然,準備掏出手機試圖聯係節目組或者是親友,這樣的環境他們呆不下去了,但是要冒著大雨離開,顯然也不現實。

他們拿出電話撥了出去,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打通,將手機拿到眼前一看,這才發現大家的手機都沒有了信號。

直到這時,他們才真正慌了起來。

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手機就好像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無法使用手機,又被困在了這麽一片樹林中,他們自然是非常惶恐。

巫穆可不會去管這些人此時此刻異常脆弱的心理,仿佛火上澆油一般地繼續說道:“現在雨這麽大,這裏的土體又比較鬆軟,非常容易發生山體滑坡。現在下山已經來不及了,我來過這裏幾次,離這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山洞,與其在這裏等著危險的到來,不如去那邊躲避一下。”

巫穆說得有道理,況且這雨實在是太大了點,木屋的屋簷早就經不住大雨的洗禮,開始出現漏雨的現象,到處都在叮咚作響,這聲音對此時此刻留在這裏的人來說卻一點都不美好。

“你確定自己能夠找到那處山洞嗎?真的不遠嗎?”一個工作人員問道。

和其他人不同,他是見識過山體滑坡的,如果不能及時避開,他們活下來的幾率小的可憐。那次山體滑坡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因此雖然他還不能完全相信巫穆,但是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他寧願冒雨離開。

“放心吧,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巫穆的表情平靜而鎮定,他周圍的人莫名的就感到安心了許多。

大家都開始埋頭打包,將能夠捎帶上的生活用品盡可能的多帶一些,待會兒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事情,能夠多拿一些是最好的。

巫穆見呂師傅還在擺弄他的那些寶貝儀器,不禁有些頭疼。

“呂師傅,這些機器太多了,我們不可能全都帶走,您挑選一下,選幾樣最貴最有用的。”

呂師傅就是經常跟拍他的大叔,這些機器可都是他的**,雖然逃跑的時候還記掛著這些顯得有些傻氣,但是大叔就是固執的想要保護這些東西,這樣的想法顯得有些傻氣,不過巫穆知道呂師傅的性子,也能夠體諒他對這些儀器的愛護之心,所以他也願意幫呂師傅多拿一點東西。

有了巫穆的承諾,呂師傅可算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們把大部分東西都帶走了,這邊的攝像機一定要帶上,萬一這裏真的發生了泥石流,把他們弄壞了可就不好了,這兩個寶貝疙瘩可要保管好。”說著他就將兩台攝像機裝進了箱子裏,一個交給巫穆,一個自己拿著,“這箱子防水的,不用擔心進水,輕微震蕩也沒事,至於這幾個架子,小周,來幫幫忙,拿東西把它們遮著,沒事的話咱們就取回來,萬一真有事,咱們和台裏報備一下,損失不大,應該沒什麽關係。”

將東西收拾好了以後,一行人就帶著東西出發了,不是沒人想留下來,但是人都有從眾心理,見大部分人都同意離開,就算心裏不願意,也隻好選擇跟著大部隊出發了。

因為雨太大,一行人也沒找什麽遮風擋雨的東西,步履蹣跚的跟著巫穆在泥濘的土地中行走著。

深一腳淺一腳的泥地並不好走,大家的心情都糟糕透了,有幾個人不禁有些埋怨巫穆,如果他們繼續呆在木屋裏,雖然也很糟糕,但至少不用這樣辛苦。

這個念頭還沒有出現多久,就聽到了一聲巨大的響動聲從身後傳來。

就在距離他們不足百米的地方,真的發生了山體滑坡!大片的坡體從上麵落了下來,將他們曾經走過的道路完完全全的覆蓋住。

那棟被特地留了點火光的小木屋,此時哪裏還能看到半點光亮,早已漆黑一片,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黑夜中沙土滑落滾動的聲音,伴隨著嘩嘩的雨聲,猶如一隻噬人的怪獸,彰顯著山林中的雨夜獰列可怖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