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茅山秘術
很快,雲竹就從賈瑀的院子裏拿來了他的藥箱子。這玩意對於此時的狀況其實一點用都沒有,隻是賈瑀需要這東西來當掩飾。
眾人隻見賈瑀圍著金釧兒的屍首一通忙活,不斷的走著什麽步法,似乎嘴中還念念有詞。不一會兒,眾人隻覺得一陣風刮過,似乎空氣也冷了不少,不禁縮了縮脖子。
此時賈瑀究竟在幹嘛呢?
其實賈瑀在靈玉空間之中看的書很多也很雜,其中就有一本茅山秘術。這茅山派本就是道教的分支,在靈玉空間之中見到一本這玩意也不為過。當時賈瑀一時有些興趣就學了一下,甚至還曾準備了黃紙和朱砂畫過幾道符。
以他的修為和資質修習那個所謂的茅山秘術也不難,因此花了不長時間,那本書中介紹的東西他也就吃透了。
剛才他也不過是在眾人不經意間將金釧兒的魂魄搜了回來,有什麽比問當事人更好的方法嗎?
“你隻需要站在害你的人身後就可以了。”賈瑀對著金釧兒的魂魄說道。
那金釧兒的魂魄倒是也聽話,因為賈瑀對王夫人十分孝順,因此她素日裏也是常能見到賈瑀的。如今她被人害死,誰也幫不了她,隻能做一個孤魂野鬼,現在這三爺既然能看到她,自然也能幫她伸冤,那麽離她重新投胎轉世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賈瑀對金釧兒的魂魄說話的聲音別人是聽不到的,隻是有些比較敏感的人覺得這庭院一時間變得有些陰森森的。
賈瑀看著金釧兒就那麽輕輕巧巧的站在了賈環的身後,一時間也有些無奈。他原以為賈環隻是小惡,多加調/教,日後還是能改好的。卻不曾想,他小小年紀竟然就已經學會了傷人性命,更是禍水東引,陷害手足兄弟,其用心之險惡,大多數成年人都不及。
賈環看著剛剛還一直在四處忙活的賈瑀這會已經停了下來,還冷冷的看著他,就心下覺得有些不好。可是他仍舊強裝鎮定的與賈瑀對視著,他不相信他這個所謂的三哥真能拿出證據來置他於死地。
賈瑀看著賈瑀有些躲閃的眼神,再想想他這些年所做的這樁樁件件,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這棵樹是從根上壞了,沒得救了。
賈瑀運氣靈力往賈環的方向一指。賈環隻覺得額頭似乎有一陣涼意略過,隨後就覺得後脖子被涼風吹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賈環就回頭看了一眼,一刹那,賈環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此時的金釧兒可不是平日裏還在王夫人房裏伺候的時候的模樣,甚至比那井裏撈起來的屍首還要可怖一些。
金釧兒的魂魄就這樣和賈環大眼瞪小眼了半晌,金釧兒幽幽的說道:“你為什麽要害死我……”
“啊……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來找我啊。”賈環終於反應過來,驚叫著立刻轉身就跑,甚至還被絆得險些摔倒。
“你為什麽要害死我……”金釧兒仍舊不放過賈環,隻管追著賈環漂著,平平伸起的雙手似乎是要掐賈環的脖子。
“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還不是因為你太太才知道了我和彩雲的事,我隻是想修理你,不想你就掉進了井裏。”賈環連滾帶爬的往外跑,他此刻根本不知道哪裏才是安全的地方,隻想要離那嚇人的東西越遠越好。
“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償命!”說著金釧兒的魂魄五官變得猙獰了起來,雙手的指甲也開始暴漲,似乎一下子就能弄死賈環。
“啊……”賈環一下子就被嚇得暈了過去。賈瑀看著金釧兒要往厲鬼方麵發展了,馬上打出一道靈氣禁錮了她。
若是金釧兒化為厲鬼,那日後就再也沒有重新轉世投胎的可能了,隻有魂飛魄散一途等著她。
“瑀三爺……”金釧兒看出禁錮她的人是賈瑀,便沒有繼續掙紮。隻是眼中流淌出兩行血淚,語氣中是無限的幽怨。
賈瑀也是第一次見這魂魄,還是這般模樣的,若是平日裏金釧兒這麽說話,大概還能欣賞,可是今日裏隻能讓賈瑀覺得頭皮發麻。他隻好硬著頭皮道:“我會為你討回公道。”
金釧兒聽了賈瑀的話之後,五官再次寧靜下來,暴漲的青絲和指甲也緩緩的縮了回去。
此時的庭院裏再也不複剛剛的噪雜,所有人都靜靜的站著。他們剛剛什麽都沒看見,隻看到了賈環發狂一般的四處奔跑,嘴中還喊著“救命”、“不是我害的你”等詞。
賈政隻覺得火氣一陣一陣往頭頂冒,他竟然差點被人當槍使了。差點冤枉了嫡子不說,竟然還差點縱了這凶手。
賈政恨恨的看著昏倒在地的賈環,這孩子才幾歲,竟然已經枉害人命,誣陷兄長,若是再大上幾歲,可還知道有王法在!
“老爺,這丫頭的指甲內有皮屑在,我想害她之人身上必然會有傷口。”賈瑀淡淡的說道。
這也是剛剛金釧兒告訴他的,她說在她被推落井之前曾經因為掙紮不小心的抓傷了賈環。
若是剛剛賈環發狂之時說出來的話,讓大家都懷疑他是殺人凶手的話。那麽此時,他身上若是有傷口,那必然就是鐵證如山了。
“去,看看那孽障身上有沒有傷痕。”賈政對著身邊的小廝說道。
那小廝按照賈政的吩咐立刻上前,直接掀開了賈環的衣袖。果不其然,在賈環的右手前臂上有三道深深的抓痕。
“來人呐,給我將他潑醒。”賈政氣得臉色通紅,大吼著叫下人拿來水桶,直接將昏倒的賈環淋醒了。
賈環在冷水的刺激下悠悠醒來,嘴中還念叨著:“救命,不要過來。”
此刻,賈瑀早就將他的天眼關閉了,他是再也不能看到金釧兒的形貌了,不然他鐵定是要嚇死的。
“你這個逆子,給我說,你到底幹了些什麽好事!”此刻的賈政恨不得將他一巴掌打死,不然也不會出這麽丟人的事了。
“老爺,老爺,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著教訓那丫頭一下,沒想到她就跌下去了。”賈環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道。他清楚的知道剛剛他都喊了些什麽,隻是四處看看再也沒看到那嚇人的金釧兒這才安下心來,隻管對著賈政狡辯。
“我不管你是故意還是不故意,這個丫頭因你而死。打你二十板子,禁足一年思過。”賈政對於賈環三番兩次的作為已經失望透頂,以前還覺得賈環文采不錯,日後沒準能和瑀兒一樣掙得功名。
如今在他看來,這個孩子最好還是碌碌無為,沒有出頭的機會的好。不然連累了賈府不說,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無辜人被他禍害了去。
賈政不禁有些痛心疾首,他一生四個兒子,本來嫡長子是他最大的希望,也是他期望的繼承人人選。可惜,天妒英才,就讓那孩子早早的去了。其後的雙胞胎兄弟,一個酷愛脂粉釵環,從小與女孩兒為伍,另一個癡癡傻傻。最後一個有些才幹,但是到底讓一個姨娘給教壞了,人品壞到透頂。
幸好老天垂憐,到底是給了他賈政一條生路,讓他的瑀兒恢複了正常。如今又十分爭氣的給賈府掙來了這份榮寵。
賈政疲憊的揮揮手,沒再聽賈環的辯解,就讓下人將他拉了下去。
從板子聲傳來之後,金釧兒的魂魄已經變為她生前的樣子,淩空對著賈瑀福了一幅就消失不見了。
賈瑀也命了下人將金釧兒的屍身好好的收斂了,更給了金釧兒的老娘不少銀子。雖然金釧兒死了,賈環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是給一個奴才賠命的,但是他們賈家終究是要為金釧兒的死負責的。
王夫人那裏的賞賜不提,賈瑀這邊又給了一筆銀子。更是請了和尚道士來超度,為金釧兒打了一副還算不錯的棺板。
當賈環害死金釧兒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王夫人和寶釵還在一處坐著。一時間,王夫人悲從心來,又是痛哭了一陣。
她拉著寶釵的手道:“我素來待這些丫頭都是親厚的,這金釧兒在我麵前十多年,我甚至是拿她當親女兒疼,如今竟然就這樣去了。”
寶釵忙撫慰王夫人:“姨娘不必這樣傷心,想來金釧兒姑娘下輩子必然會托生在個好人家。雖然咱們家的丫鬟比那小戶人家的女兒還要金貴,但是到底是下人,如今金釧兒姑娘解脫了也好。”說著寶釵也跟著哭起來。
寶釵心中也有所感悟,這輩子她生在商人之家,甚至身份地位上還不如那小戶人家的女子。她雖然家境富有,從小就錦衣玉食,可是如今竟然連挑一個像樣的婆家都不能夠。
如今的寶釵已經是十五歲的年紀了,本來是打算進京待選的,因為自己的糊塗哥哥,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選擇家世高一些的門第,人家看不上他們商賈之家,選擇低一些的門第,真真是辱沒了她的品行才華。
若不是這般種種,薛姨媽也不至於如此看重與賈家的聯姻。隻因為賈家會看在親戚的麵子上,對他們商賈的身份看得淡一些,對寶釵的德行看得重一些,可是即使這般委曲求全,這寶玉和寶釵的婚事仍然十分不順利。
寶釵也隻得按照薛姨媽的想法,舍棄了女子的矜持,在日常生活之中多多討好賈母和王夫人。隻希望她們能夠看在她這個人兒的份上,早早的成全了這樁婚事。
“你說得對,想來金釧兒下輩子一定會過得好的。”王夫人擦了擦眼淚,扯出了一抹微笑。
王夫人本就自責將金釧兒攆了出去,以為她一時賭氣想不開投井自盡了。如今雖然知道是因為賈環這小人從中作祟,但是到底也是舍不得那如花似玉的女孩兒的,若是沒有這一遭,怕是金釧兒也不會遭遇那無妄之災。
王夫人在看看通情達理的寶釵,暗暗下了決心要盡早將寶玉和寶釵的婚事定下來,讓寶玉那混小子趕緊定下了心。若是日後再出了金釧兒這樣的事情,可是怎麽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