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
6.倒計時
可是我也記不起我對他說過什麽過激的話,“好像沒有吧?”我小聲對K姐說。
“你什麽意思?!”黑人隔著K姐仍對我吼。
K姐稍想了一下,轉過頭對黑人說:“你要吵,可以!但要把話說明白,郡郡到底做錯了什麽,人家小姑娘可是要麵子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莫名奇妙的衝進來對人家吼會讓人家抬不起頭來的。”
黑人一愣,他看了看躲在我們所有人身後的穎子,張了張嘴,可是沒說出來什麽,我們隨著他的眼光也都把視線轉向了穎子。
穎子的表情很不自然,看得出她當時很尷尬,我看到她的眼珠子在眼裏偷偷的在眼眶裏轉了幾個來回,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郡郡,你好好想想,要是做錯了什麽,快點跟黑哥認個錯吧,這麽多人看著呢!”
“認錯?我為什麽要認錯,他根本說不出我的錯處,還當著這麽多人對我吼,到底應該誰認錯?”我的情緒由害怕轉為委屈。穎子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還幫著黑人來壓我,好不公平!“而且,我剛才出去隻是談工作的事,我不覺得我哪裏做錯了!”我的口氣也開始強硬。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我的確沒和黑人說什麽過激的話,除了那句“我和你說不明白了”。難道他所說的“你說誰聽不明白”是指這句?那也不至於這樣呀,除非是有人挑撥。
“挑撥?!”
頓時,在我的腦海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難怪穎子出去之後黑人的臉會變的更黑,難怪黑人會用那種眼神看他。我的情緒再一次經曆了從委屈到憤怒的轉變。
“有本事你再說呀,你不是很能說嗎?!”黑人看著我不服氣的樣子,好像火氣更大了。
“你吼什麽吼?衝女人吼的很開心?嗯?!真有本事說個所以然出來,要不然你在這裏嚎個什麽勁?”我終於開始爆發了。
“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吧。”小美也忍不住又擋在了K姐的前麵。
“少說,你看看她什麽態度?!”黑人把擋在我前麵的人都當成了眼中釘一樣。“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有數!”
“你都不說什麽事,你讓我有什麽數?”
“呦嗬,你還來勁了你?!”
“明明是你在無理取鬧,你看你這是有心進來解決問題的態度嗎?”
“你……”
“你什麽你,少指指點點的!”
“我就是要指你怎麽了?”
“……”我剛要狠狠的回敬他,可轉念一想不對呀:這樣下去難免真的會打起來,黑人顯然是受人挑撥了,真正的禍端不在他身上,我們根本不該有矛盾的,還有被我拖下水的K姐和小美,她們是無辜的。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盡可能冷靜的對黑人說:“在你進來之前,我們隻是談工作,可是當時你都沒有提起我有什麽地方不對的,可是為什麽過了半小時之後,你突然就變了個臉衝進來吼我,可是這半小時內我和你沒有過任何接觸,難道是這期間有人和你說了什麽嗎?”
這時我們的周圍圍滿了人,都是一群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回家的采購,多數都是站旁邊看熱鬧的,有的還在小聲議論著什麽,大概在等待**的到來吧。這個時代就是有這樣一些人,職務越高就變的越勢力眼,越欺善怕惡,所以他們這群人,不關自己的事情是決不會多插一言的。
黑人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麽。穎子突然站在了他的那一邊,並很大聲的對我說“郡郡,不要把事情鬧大了,你也是已經遞辭程的人了,為什麽還要挑這麽多事端出來?”
什麽?我挑事端?我沒聽錯吧?這是一個有點是非分辯率的人能說的話嗎?不是搞笑吧?
阿為莫名奇妙的看著她,別人也很不可思議的瞪著她。
這時黑人可能也感覺到氣氛不對,畢竟我站在我這邊的那麽多人如果都憤怒了,結局就不像欺負我一個人那樣那麽好收拾了,所以剛才還在衝著我比劃的手放了下來:“你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對穎子扔下一句話,轉身竟想走。
“你別走!今天不把話說明白,誰都別走!!!”我再也不想忍受這種無恥的痛苦了,我隻是一個打工的,我的職務低是因為我的能力和資曆不夠,但並不代表任誰都可以踐踏我尊嚴!!
“怎麽,你還嫌不夠亂嗎?”穎子見我竟然忤逆她的意思,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尖刻的向我叫嚷。
“穎子,不是郡郡的錯。”阿為低著頭小聲替我辯解,卻不敢看穎子的表情。其實她這樣隻會空得罪穎子,即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不關她們的事!……但是事情也不是我挑起的,我隻是在找事情的起因,避免以後真的會有這種小人出來挑撥離間,我這是為了所有的人好。是,我是快不幹了,可是現在還沒到我離開的時候,就算是離開我也要光明正大的離開,我不會容忍背負著不開心的記憶走的,如果你希望天下太平的話,就不要阻礙黑哥說話了好嗎?……除非你不想。”我不希望拖無關的人下水,當穎子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我就徹底明白了。她要整的隻是我一個人而已,她不想讓我離職離的這麽痛快,隻是沒想到她又用上了離間這一招而已,她還真是不厭其煩,我越來越“佩服”她了。
“你……”穎子一時語塞。
“不關穎子的事,你吼什麽!”黑人竟然開始替穎子解圍“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多久?……哼哼!”
我汗,我可沒說關穎子的事。他還真是有夠白癡的,我眼看就要讓大家看到真相了,這家夥竟然還要死撐。這時辦公室裏形成了這樣的局麵:一半是站在黑人和穎子那邊的采購,一半是站在我這邊的同辦公室的姐妹們。以前從沒想過在我們這種這麽商業化的團體裏還會出現這麽戲劇性的場麵,有點意思。
可是在我眼裏,當時卻隻感覺到一種冰冷,並不是因為那種氣氛,而是因為想起了一句話:“誰說現代就沒有階級劃分?”可不是嘛,穎子經理和那些采購雖算不上什麽高層,但也是我們的上司,麵對他們這樣的無理的欺壓,我們卻往往都采取了沉默或逆來順受。難道不見血的剝削就不叫剝削了嗎?也許做人都不可避免的會有受氣的時候,但是受了“本”就一定也要連“厲”也照收嗎?這種下層的人受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算到頭呢?這些所謂的上層也不過就是為了顯示權威性而已,可是他們尊嚴就比我們的尊嚴值錢嗎?尊嚴何苦為難尊嚴?
“嘀……”不知是誰的電話在響。
“嘀……嘀……”執著的響了好幾遍。
“喂?是……我在辦公室,有點事情……什麽?……什麽?……”是黑人的電話“我聽不清楚,辦公室信號不好,什麽?……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接。”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跑出去接電話。
我真……差點就暈倒了,這麽嚴肅的時刻,這家夥竟然還可以不動聲色的接電話,我不禁在心裏舉雙手並高呼:高手呀高手!!恐怕別人也有點很不可思議,阿為、K姐、小美都用同樣把疑惑的眼光投向了我。
“我……我……我……我也很暈呀,你們不要都看我好不好。”我在心裏嘮叨著。
可是……就這麽不了了之嗎?我轉過頭,看見直逼向我的穎子那雙明亮卻陰冷的眸子,但是我沒有迎上去,麵對圍觀的人群,這是個倉促又可笑的結局,我又何償不是這麽以為,但是在穎子眼裏是什麽樣子呢?
“恐怕我剩下的幾天會更不好過了。”我歎息。
晚上,回到家裏,想起這件事,禁不住有點後怕,過完周末後接下來這幾天,穎子會讓我在怎樣的情緒裏度過呢?不過在這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在徹底翻臉之前,我已經把我離職的日期確定在了3月31日,還好,隻有四天了。
倒數第四天:今天憑空多了好多單子,所以說,我最討厭開新店。剛開YT一店的時候,一個人當三四個用,累到每天回家隻剩下認識床的力氣,還落了一身像肩周炎之類的電腦病,連視力都大不如前了,可是這些辛酸哪裏會有人在意?每開一家新店,我們的工作量都會增加,當然員工也會增加,可是正經八百幹活的人卻一個都沒加。今天小琳子來上班了,剛剛休完假的她,顯然有點適應不過來了,一個勁的陪著我這個即將離職的人發著工作上的嘮騷。
“聽說你昨天和黑人吵架了?”小琳子很八卦的問我。
“別提了,一說就一肚子氣,哪有像他那麽不講理的人?”我一想起昨天受的委屈就忿忿不平。
“為了什麽事?”小琳子邊埋頭苦幹,嘴巴也沒閑著。
“就是連怎麽回事都沒弄明白才氣!”我越說越不爽。
“那他怎麽那樣?”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用氣了,說了不知道,你還問。”我假裝很不滿。
“好,不說了。明天阿為休息,就剩咱倆幹活了。”琳一提起這個就很苦惱。
“我無所謂,反正還有幾天就撥的雲開見月明了,嘿……”隻要想起四天後的情景,我就暫時忘了眼前的煩躁。
“羨慕呀!”她發出很花癡的聲音。
“是吧,幹脆和我一起休好了。”我逗她。
“我倒是想……唉……”
“你歎什麽氣?”
“我在想我要是不幹了,誰給錢我買香腸吃?”她又提香腸!真懷疑她是不是一頓飯都落不下香腸?我記得小琳子剛來我們部門的時候,都是自己帶午飯,後來熟悉了之後,也開始和我們交換午飯、混在一起吃喝。有一次某同事在嗅到香腸味時禁不住誘惑,趁她不在,當著我們麵,“偷”吃了她那麽薄薄的一小塊香腸,不巧被她回來發現,於是她一臉委屈的對“偷”吃的那個同事說:“唉呀,你偷吃人家的香腸,人家還在發育、會吃不飽了噯。”語畢,隻見全桌人凡嘴裏有飯的—-全噴!直到現在,她那種酸倒人的發嗲方式還被我們津津樂道,偶爾還會當作笑柄拿來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