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之恩

瑞香之恩

長袖一揮,慕容元策冷然,“下去吧。。”背過身去,神情凝重的注視窗外如畫之境。敏銳如狼的眼眸掠過無溫的寒冷,指尖極為有節奏的擺弄腰際的流蘇。

徽雨宮。

竇辭年恭敬的向蕭丹青施禮,“貴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蕭丹青一見竇辭年,便知其來意,臉上仍是一貫的從容淡定,“竇公公可是為赫敏公主而來?”

微微頷首,竇辭年挺直身軀肅色道,“皇上口諭,宮奴若傾城不得留待貴妃宮中,即刻遣回何園。”

聞言,蕭丹青稍稍躬身,“臣妾遵旨。”隨即衝身後的瑞香道,“即刻派人送赫敏公主回何園。”

瑞香麵色一怔,心想,公主尚未醒轉,此刻送走怕是不妥。然,蕭貴妃尚無異議,她一個小小宮婢又豈敢吭聲。忙施禮回答,“是,奴婢馬上去辦。”

不待瑞香轉身,竇辭年突然又道,“貴妃娘娘,不知赫敏公主現下何處?”

有此一問,蕭丹青蹙眉,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須臾才道,“瑞香,帶竇公公一道去。”

竇辭年躬身施禮,“多謝貴妃娘娘。”

偏殿。

若傾城仍是昏迷,身上泛出點點猩紅,這是針刺後的紅腫,想必疼得不得了。好在全身上下都已上了藥,對性命不會構成威脅。

輕歎一聲,竇辭年搖著頭打量床榻上消瘦不堪的若傾城。當年風光四射的赫敏公主,而今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令人唏噓。扭頭衝瑞香道,“公主一直未醒嗎?”

瑞香點頭,“是,公主打從抬回徽雨宮,便一直昏迷著。太醫說,是身子太虛弱的緣故,所受的隻是外傷,養養便好。”

釋然的呼出一口氣,竇辭年捋了一下手裏的拂塵,“送回何園吧。”

“是。”瑞香欠身。

驀地,仿佛想起了什麽,竇辭年竟補上一句,“小心一些。”

到底,隻有他知道慕容元策的意思。皇帝之所以讓他來傳諭遣若傾城回何園,不過是找個理由,讓竇辭年來看看若傾城的傷勢罷了。隻是這些話,皇帝沒有說出口,也不會說出口。皇帝恨她,卻不知恨一個人會帶來另一種情感的牽掛。

不知是誰說的,刻意恨一個人,其實是在刻意記住。

也許連慕容元策都不清楚,他對若傾城,到底是什麽感覺。

瑞香使喚了幾個太監,將若傾城抬回何園,這可嚇壞了一直等不到若傾城回來的弄涼。一見這陣勢,弄涼嚇得雙腿打顫,急忙撲上擔架抓住若傾城的手。心裏稍緩,還好,還是暖的。這說明,若傾城還活著。

謝天謝地,弄涼不自覺露出釋然淺笑。

視線,落在送若傾城回來的瑞香身上,弄涼心底感激,瑞香已經是第二次幫她們了。起身撲通給瑞香跪下,弄涼狠狠磕了個頭,“弄涼無以為謝,隻能替小姐給姑娘磕頭。”

見狀,瑞香急忙攙起弄涼,“弄涼姑娘不必如此,救人的是我家主子。”

“一飯之恩,弄涼至死不忘,今生無以為報,隻願來世當牛做馬報答你。”弄涼說得懇切,繼而擔憂的望著被太監們抬回床榻的若傾城。

察覺弄涼的擔憂,瑞香手一揮,太監們隨即全部退出房間。眼神急速環視了一下,瑞香以最快的速度將一個小瓷瓶塞進弄涼手裏,壓低聲音道,“這是傷藥,你好生收著,別教人看見,也別說是我送的。”

若上頭怪罪下來,她一介奴婢可是吃罪不起。

弄涼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迅速將瓷瓶塞進袖管裏。

但聽得瑞香挺直身軀大聲嚷道,“好了,人已經給你送回來了,是死是活聽天由命,與我等無關。”說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領著一幹人等大步走出何園。

到底,世上還有好人。

比如偷偷施以援手的瑞香,又比如刀子嘴豆腐心的蕭貴妃。

弄涼一抹眼淚,急忙奔向若傾城。若傾城隻是身子太虛,以至於一時間恢複不過來。比起前兩次的傷痛,這次還算輕的。隻要好生照料,應該沒有大礙。

翌日,錦繡閣。

慕容元策慵懶的側臥在軟榻上,一張屏風將閣子內外隔成了兩個世界。即便隔著屏風,外頭的人,依舊能時時感受到屬於一個帝王的威嚴之氣。今日的天氣甚好,難得也沒有成堆的折子,慕容元策可以愜意的挑選屬意的妃嬪。

竇辭年躬身走到慕容元策身旁,施禮輕問,“皇上,可以開始了嗎?”

隻是微微頷首,慕容元策半眯著眼眸不做聲。

於是乎,竇辭年走到屏風外頭,打開手中的名單,扯著嗓子高喊,“益州安璧姑娘,上前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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