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真的不疼
第93章 真的不疼
南木澤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無視張賽和警長的注目禮,落落大方地彎腰鑽進去,看著言可安靜的模樣,心想她的情緒應該已經平複了不少。
“言可?有沒有哪裏受傷?”南木澤關心問道。
言可搖頭,下意識握緊雙手,左手掌心傳來火辣辣的刺痛疼,她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來,我看看你的手。”南木澤伸出手。
“我的手沒事。”言可把手藏到兩邊,拒絕南木澤的關心。
“我要看。”南木澤不容言可拒絕,極其自然地拉過她的雙手,將她緊握成拳的雙手攤開。當看到那被石子磨得麵目全非的雙手事,胸口的怒火驀然熊熊燃燒,那三個男人,他決不輕饒。
“南木澤,我真的沒事。”言可想要收回手,南木澤的關心讓她感到慌亂。
“手都磨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南木澤眉頭微皺,對言可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滿,語氣中卻又不自覺透著疼惜。
言可微眯雙眼,迷茫地模樣,像是不懂南木澤為什麽突然會生氣。
“我先帶你去處理傷口。”南木澤歎口氣,鬆開她的手,發動引擎。
言可不吭一聲,將空洞的視線轉到窗外,默認了南木澤的決定。
世紀城小區。
俞滕孤傲地站在房裏的窗邊,漆黑的雙眸看起來比窗外的夜還要黑沉。他的左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隻煙,輕煙不時從嘴裏吐出,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俊臉。
自從四年前發生那場車禍,他就不曾碰過香煙。四年來,他的心緒不曾這樣慌亂過,當年花黎黎的離開沒有讓他出現這樣的情緒,梁馨的背叛依然沒有讓他出現這樣的情緒。
唯獨言可,讓他心緒煩亂,甚至不知道怎麽壓抑,隻能借力於香煙。
他對花黎黎沒有任何興趣,會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刺激言可。就在言可甩門而出的後一秒鍾,花黎黎就被他趕出了房間。
而言可那個笨女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花黎黎被俞滕攔在房外,看著緊閉的房門,氣得直跺腳。她以為俞滕讓她幫他洗澡,就是接納她,甚至跟她上床。誰知道,言可那個賤女人前腳甩門一走,俞滕後腳就把她趕出來了。
俞滕在乎言可的程度倒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不過,在乎又怎麽樣?如果俞滕知道言可被幾個男人玩弄,還能這樣淡定地在乎言可嗎?
俞滕的感情有潔癖,這點,她從未忘記。
言可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南木澤問一句,她就答一句,南木澤若是不開口說話,她便一直沉默到底。
南木澤皺眉,開車的同時不斷用餘光打量言可。他敢肯定,言可之前一定還發生了什麽。可礙於身份不適合,他又不好開口詢問。
跑車在路上行駛了幾分鍾,緩緩駛進一座高檔的小區,隨後在一棟獨座公寓前停下。
“言可,我們到了,下車吧。”南木澤看向言可,柔聲喚道。
言可呆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嗯?”
“我們到了,下車吧。”南木澤耐心地重複一遍,解開安全帶,率先下車,從跑車前麵繞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將言可牽下車。
“能走嗎?”不能走,他很樂意抱著她走。
言可機械性地點頭。“可以。”
南木澤的小小希望破滅,扶著言可朝門口走去。
直到坐進柔軟的沙發,言可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的環境是她完全陌生的,她茫茫然開口問:“這裏是哪裏啊?”
南木澤以為言可害怕,急忙道:“言可,你放心,這是我住的地方,不會有危險。”
言可依然是點頭,眸中的神采渙散。
南木澤心疼地輕歎口氣,他想言可一定被那三個男人嚇壞了。轉身到廚房倒了一杯水給出來,另一隻手裏拎著醫藥箱。
“先喝點水吧?”南木澤將水遞給言可,柔聲道。
“我不渴。”言可搖頭。
“那我先幫你包紮傷口。”南木澤把水放到茶幾上,打開醫藥箱,拿出所有能用得到的東西。
還沒等他開口,言可已經乖乖將雙手伸到他麵前。
南木澤困惑地看向言可,她在車裏的表現就很不對勁。可是,哪裏不對勁,他又沒有辦法清楚地描述出來。
“痛就喊出來。”南木澤把言可的左手放到自己腿上,見她點頭,才開始動手處理。
剪開亂包一氣的紗布,隻剩最後一層,透過稀鬆的紗布,能看出傷口已經嚴重化膿,紗布因為膿水而緊緊貼在她的肉上。
南木澤皺起眉頭,如果就這樣直接撕開,一定很痛。
“怎麽不繼續?”見南木澤隻看不動,言可疑惑地看他。
“一會撕開紗布時,可能會有點痛,你要是覺得受不了,就大聲喊出來,不要憋著。”南木澤神情認真,他真心希望她能把壓抑的情緒統統發泄出來。
言可噗嗤一聲。“隻是撕開紗布,哪有那麽誇張。”
南木澤終於知道言可哪裏不對勁,不,確切的說,言可的言行舉止都很反常。他記得,第一次幫她清理玻璃碎片時,她那豐富又可愛的表情才是正常的。
而現在的她,好像變成了沒有知覺的行屍走肉。
還沒等南木澤反應過來,言可已經自己動手扯下紗布。
“言可,你……”南木澤不敢相信地看著言可無動於衷的神情。
“一點都不疼啊。”言可天真無邪地笑笑,像是在闡述一個很平靜無奇的事實。
南木澤看著她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心,忍不住緊緊皺起眉頭。他隻是看著好像都能感覺到疼,言可怎麽可能會絲毫沒有感覺?
“真的不疼。”言可笑的一臉燦爛,好似真的一點都不疼。
南木澤沒有說話,拿起碘酒,動作輕柔地拭擦著她的掌心,撒上消炎藥粉,然後才小心翼翼地用紗布將傷口包好。
包紮好言可的左手,南木澤又拉過她的右手,右手不算嚴重,隻是被石子磨破了一層表皮,但也足夠毀了言可嫩白的小手。
“還有沒有哪裏受傷的?”南木澤細心地用碘酒把她的掌心擦一遍,放柔聲音問。
“沒有了,南木澤,我能不能借你的沙發睡一覺,好困啊。”言可打了個哈欠,讓人看不出她究竟是真困還是假困。
“這裏有客房,你可以到客房去睡。”見言可這樣反常,南木澤眼底湧起濃濃的擔憂。
“不用不用,我睡一小會就好。”言可搖頭拒絕,不等南木澤說什麽,已經側身躺下,閉上眼睛。
南木澤起身到房間拿出一張小毛毯,溫柔地幫言可蓋好。看著言可熟睡地安然模樣,不安的心這才敢放下,希望她睡一覺醒來,就能將今晚不開心的事情忘記。
顯然,南木澤設想的太過簡單。
“不……不要……”睡得安穩的言可突然眉頭緊皺,開始劇烈地搖晃腦袋。通紅的臉蛋不知道是因為燈光照映的原因,還是本來就這樣。
靠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剛準備閉眼休息的南木澤慌忙走到言可身邊,搖晃言可的肩膀。“言可,醒醒,怎麽了?”
言可的雙眼依然緊閉,不停地搖晃腦袋,嘴裏不停說著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不要碰我之類的話。
南木澤知道言可是在做惡夢,除了搖醒她,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麽。可不管他怎麽搖晃,叫她,她都像沒聽到一般。
南木澤猶豫了片刻,隨即將言可半抱起來,讓她上半身靠躺在自己懷裏。他並非想占言可的便宜,隻是希望這樣做,能讓她睡得舒心一些。
也許是溫暖的懷抱起到了作用,言可漸漸安定下來。可是,沒過多久,言可又開始夢囈。
“言可,醒醒?”南木澤忍不住伸手拍言可的臉蛋,卻發現她的臉燙得嚇人。“難道發燒了?”
想不了那麽多,南木澤抓過茶幾上的車鑰匙,打橫抱起言可,直衝醫院。
迷迷糊糊間,言可隻覺得自己好像睡在一艘不斷晃蕩的小船上,腦中的景象因為小船搖晃而變得斷斷續續。
俞滕和花黎黎相攜的甜蜜笑容,還有那寫猥瑣男人朝她撲過來的情景,不斷來回交叉重放,折磨著她。
她想甩掉這些畫麵,可這些畫麵像是故意般,在她眼前晃蕩。
南木澤坐在病床邊,看著躺在雪白病床上,臉色潮紅得不正常的言可,胸口閃著陣陣刺痛。在言可差點被幾個男人玷汙之前,一定還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而且,從言可斷斷續續的夢囈來看,還跟俞滕有關係。
第二天。
言可緩緩撐開好像灌了鉛般沉重的眼皮,迷糊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眼神掃視了眼四周,這裏是哪裏?雖然看起來很高檔的樣子,可……還是很像醫院呐?
“這裏就是醫院。”南木澤失笑非笑地看她。
言可囧,竟然一不小心把心裏的疑問說出口了。
“我怎麽會在醫院?”腦袋一片模糊,忽然之間想不起進醫院的原因。
“你發燒了。”南木澤彎腰,大手貼上言可的額頭,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連貫自然。“嗯,已經不燙了,一夜點滴沒有白掛。”
言可被南木澤親昵的動作搞得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渴嗎?要不要喝水?”南木澤有些不舍地收回手,柔聲關心問。
聽到水字,言可的雙眸頓時蹭蹭發亮,就像在燥熱的沙漠行走很久,終於看到一片綠洲。
掙紮坐起身,接過南木澤遞過來的水杯,湊近嘴咕嚕咕嚕就是一大杯涼白開下肚。有水滋潤的感覺,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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