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依賴

簡單愛-溫城? 5

依賴?

到了上海是晚上七點多,打了個車到了程風住的小區,抬頭看到燈光由他家的窗簾上透出來,沒來由的讓陸華揚覺得溫暖,或者說是踏實。敲門後,裏邊開了門,招呼了一句人就趕忙跑廚房了,客廳的茶幾上已經擺好了三個菜;換好鞋,跟著進到廚房,陸華揚就看到程風係著綠色的圍裙,一手扶著鍋鏟,一手拿著筷子夾了菜皺著眉往嘴裏送,嚼了兩口然後露出貌似滿意的笑容,關了火,回身拿盤子時,才注意到倚在門邊的陸華揚,愣了一下神,然後就笑著問,

“晚飯吃了沒?”

“沒呢”

“正好一塊兒,我一天沒進食了,就指這頓了”

“這麽忙?”

“偶爾趕上這麽一回,當辟穀了”

“你做菜看起來還不錯”

“就會幾個家常的糊弄一下自己”程風說著,已經把菜盛出來了,然後遞給了陸華揚,

“你把這個端出去,再進來端個湯,我清副碗筷”

四菜一湯,半電飯鍋米飯,程風第一碗吃的那叫一個狼吞虎咽,很快吃完又去添,才說,

“總算緩過勁兒來了,剛才都快餓貧血了”

“叫外賣不快點?”

“剛才出去溜達了一圈,看著什麽都沒胃口,我這人越餓越挑,沒辦法,隻能回來做,不然你也趕不上趟”

“我運氣一向不賴”

“吃多少自個兒添,我不招呼你”

“嗯,菜做的還挺有水平”

“謝您肯定哈。”

“剛才在樓下,抬頭看到你們家窗戶亮著,我就覺得很安心,進來聞到桌上的菜香,聽到廚房的抽油煙機聲,完了進廚房看一人係著圍裙在那邊炒菜,然後就覺著渾身的筋骨都放鬆了,其實我想要的家就是這個樣子,回來晚了,屋裏的燈是亮的,飯菜是熱的,哎~”

程風埋著頭正往嘴裏送菜,聽到陸華揚說到“安心”兩個字就不小心咬到了筷子,牙齒又疼又酸,吃飯的動作也停了,但沒抬頭,陸華揚的話讓他感到瞬間的尷尬,說到底,程風裝的再成功,本質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聽到一個知道他是,而且還算優秀的男人這樣一番話,多少會有點腦子短路而反應跟不上來;其實從客觀的角度來講,陸華揚是他喜歡的類型,長的出色,性子穩重,踏實,幹淨,偶爾帶一點孩子氣,如果對方是,他必須承認,對方吸引到他了,並且也很期待可以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但這樣的想法從認識第一天起,就被扼殺在萌芽狀態;因為這麽多年看過圈中朋友的各種悲催鬧劇,他一直堅持:一堅決不找直男、二盡量不當第三者;他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弄的太戲劇。

陸華揚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可能是這裏的氛圍真如他說的,讓他很放鬆?也可能是有些委曲憋心裏很久了,麵對程風有一種傾訴的欲望?

程風首先否定了對方曖昧傾向的可能,然後腦子就慢慢緩神過來了,抬頭看了一眼,見對方隻是盯著手裏的飯歎了口氣,然後他也就坦然了,然後又恢複進食咀嚼的動作,問,

“你這是跟哪兒受刺激了?”

“昨天回家給我爸過生日了,我老婆沒跟我回去,我們吵了一架,我知道她是為上次流產我父母沒來看來的緣故,所以一方麵怨她不懂事,另一方麵多多少少還是怪我父母,覺得他們讓我夾中間為難了,結果昨天被我姐一訓,才知道,我爸當時一激動心髒病犯了,住了一個月的院,家裏怕我為難,愣是沒通知我;你不知道我當時那個心情,哎~~恨不得抽自己幾嘴巴,我老婆流產了,我嶽母一直怪我沒好好照顧她女兒,你說一女人她自己懷孕都還不清楚,完了麻將桌上一坐就十來個小時,這能怪誰?但這話跟誰也不能說,畢竟孩子沒了,當媽的還受了罪,但孩子沒了,我也難受不是嗎?而且這次,我爸也幸好沒事,要像我姐說的,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話匣子一打開,似乎所有的委曲都想瞬間傾吐,所以陸華揚說的顛三倒四,說到最後,甚至都有些哽咽;

程風邊吃飯邊聽陸華揚講,飯吃完了,還喝了一碗湯,他能理解陸華揚的委曲,也願意傾聽,不過更多的時候是感慨吧,很多事情一旦變得理所當然了,人們就漸漸忘記去感激,更多的隻是索求,就簡單的說這個婆媳關係,當長輩的怎樣不說,當小輩的至少該心存感激,想到當年梁子君他媽默認了他們的關係後,對於這樣的嶽母也好,婆婆也罷,他更多的是感激,恨不得把她當自己親媽來對待,當然他也這麽做了,可能是來之不易吧;抬頭看陸華揚說到眼眶泛紅,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幫他盛了碗湯,說,

“先喝點湯,冰箱裏還有啤酒,我去拿”

陸華揚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啤酒,隻知道程風出去又買了一次;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下的,不知道吐沒吐……反正是在客房醒來的,頭還有點痛,看了時間已經是中午快十二點了。起來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洗了個澡,感覺通體舒暢。看到冰箱還有昨天的剩菜剩飯,熱熱全吃了。之前雖也在程風家裏住過好多次,但都幾乎沒進過他的臥室,這次正好有時間,而且家裏還沒人,忍不住推開門,還是想參觀參觀:一張雙人床,兩個大的組合衣櫃,電腦桌,特大號的書架,陽台擺了幾盆綠蘿,蘆薈,還有一盆枯掉一半的毛竹,整個臥室幹淨整潔,還有一點清爽的感覺;書架上的書塞的滿滿的,大致瀏覽了一下,擺的很隨意,貌似還看到了幾本格林童話。想想下午自己也沒什麽事,又沒打算回無錫,所以撥了程風的電話,

“忙嗎?”

“還好,起了?”

“嗯,我用用你電腦,下午沒事兒,休閑一下”

那邊顯然猶豫了一下,然後說,

“那你開機,我告你密碼”

“電腦裏不會有什麽不能看的吧?嗬嗬”

“還真有,所以好好上你網,別亂翻哈”

大多數人可能都這樣吧,越是不讓去嚐試的,越忍不住想嚐試嚐試,比如,程風說電腦不讓亂翻,陸華揚還就真想好好翻一下,於是,特意把每個盤都點開瞧了瞧,怪無聊的!陸華揚這樣做的時候,一方麵是惡作劇的成分,另一方麵多多少少有點好奇,可能還有一方麵?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他想多了解一些程風更本質的東西;從F盤中看到了一個“個人”的分類文件夾,打開進去後,發現大部分是照片分類:有公司活動的,有朋友聚會的,也有個人旅遊的,還有一個命名為“Aaron”(艾倫,其實是程風的英文名)的,打開後發現,全部都是程風個人的相片,自拍的他拍的都有,有些自拍搞怪的讓陸華揚忍俊不禁,才發現,原來雖然認識也算久了,但程風展現給他們的,也隻是大眾的一麵;一張一張看著,然後就不小心翻到一張裸•身的側影,拍照的地方應該是在浴室,相片裏的人頭仰著正在衝水,水幕中也能看出來,這是程風;再翻下一張,還是同一個地方,隻是相片裏的人轉過頭正對著鏡頭微笑,那種笑容怎麽講,很,邪魅,似乎帶一點挑逗的意味,另外一個就是陸華揚第一次注意到,程風的腰線很窄,臀很翹,很少見一個男人臀部會是這樣明顯的曲線,當然,以前他從來不會去注意男人臀部;下意識的吞了一下口水,當發現自己的行為時,陸華揚驚的趕忙將相片關掉,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抽搐了吧,閑的沒事兒看朋友裸•照看到吞口水,為了緩解內心產生的莫名異樣,到客廳喝了一大杯水,然後又倒了一杯進來。

再次坐到電腦前,又喝了大半杯水才忍住沒去翻看下麵的相片,之後注意到這個盤中還有一個“娛樂”的文件夾,點開後發現,是程風下載的電影:貌似大多數還是一些經典電影,什麽《肖申克的救贖》、《國王的演講》、《阿甘正傳》、《紅高粱》、等等,還一些是英文名的,隨手點開一個英文名的,然後開了音響,起身又去倒水,陸華揚不知道自己什麽情況,今天份外的口渴,這已經是第三大杯了,音響裏傳出一個輕輕的笑聲,然後是兩句英文對白,再然後就是還算輕揚的音樂,當陸華揚邊喝水邊跨進臥室,正準備坐下時,正好看到屏幕上有兩外國小帥哥正半**上身吻的熱火朝天,一口水噴到了鍵盤上,趕忙抽了紙巾來擦,才注意到,音樂背後還有隱隱的喘•息聲;手忙腳亂的關掉播放器,陸華揚喝掉了第四大杯水。

程風的星期五要麽是忙死,要麽是閑死,這個星期五是屬於後者的,下午三點多和同事還下樓喝了杯咖啡,理好了報表,做好了計劃,確定今天已經沒事了,然後下班回家;想著陸華揚現在應該還在他家,所以腦子裏考慮了一下晚上的活動。打開家門就聽到《唐伯虎點秋香》中那段經典說唱,因為臥室傳來的音響聲真不是一般的大。站到臥室門口,看到陸華揚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喊了一聲沒人應,又喊了一聲,還是沒人應,程風無奈的笑了笑,這人看個電影,用得著這麽專注麽?然後又倚在門邊,敲了敲門,隻見那人一臉茫然的扭過頭,看到程風後,眼睛忽的一下瞪大了,之後又轉頭抱起杯子咕嚕咕嚕灌了兩大口水,後麵一口沒咽進去,是直接咳出來了,然後就咳的那個驚天動地呀。程風一臉詫異,眼睛往屏幕上瞟了瞟,是《唐伯虎點秋香》沒錯啊,然後更無奈的笑了,這人不會吧?看電影被打擾了原來是這動靜?走過去把音響聲關小了,看人咳的那麽辛苦,還幫拍了兩下,問,

“你沒事兒吧?”

“沒……咳咳……事,沒事!”

陸華揚覺得自己下午被程風的裸•照和兩小帥哥的熱吻刺激到後,就沒敢再繼續翻電腦,於是直接找了個視屏門戶網開始瞧看,結果不知道為什麽,程風的那個邪魅的笑容不停的跳出來再次刺激他,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隻能打開周星馳的電影,一個接一個看,還把音響聲音調到最大;聽到敲門聲時,第一眼看到是程風倚著門衝他笑,第二眼是對方的腰真的很窄,意識到自己大腦又開始抽搐時,趕忙轉身喝水,於是,再次被嗆到。

陸華揚本來計劃在這裏過個輕鬆周末的,結果第二天一早便坐車走了,他覺得自己得冷靜一下,不然估計會喝水到中毒死。當然也沒忘給幾個靠譜的朋友們打了電話,看誰有關係介紹個權威的醫生為他爸做手術。

陸華揚直到確定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後,上海便去的更勤了,在問清程風不是很忙的前提下還要求對方下廚管飯,每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情便出奇的好,一路開車,恨不得飛到上海。甚至在心情不好時,無聊時,或是有什麽好事時,也會忍不住想給程風打個電話,這樣覺得這一天過的就無比舒暢。更有甚者,有一次跟楊戰他們喝完酒後,發現身上沒有現金,迷迷糊糊的打電話給程風讓過來接他,當時已經是1點多了,掛完電話後,就開始忐忑,結果沒一會兒程風就過來了。陸華揚不想去深究自己這種心態,隻是憑著本能選擇讓自己最開心的方式去與程風相處。

對於程風來說,陸華揚的一些變化他是敏感的有過茫然的,不過雖然自戀,但也沒自戀到就認為對方是在迷戀他的地步,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再者有了錢博的這個前車之鑒,陸華揚的行為也可以理解是一種對朋友的依賴吧。當然他依舊沒有否認,對於偶爾呈現在他麵前毫不設防的陸華揚,他還是有欲望的,當然這種欲望並沒有到一種非他不可的強占欲,可能在13歲的時候,他會慌亂的把欲望與愛情掛勾,而現在31歲已經可以很好的將兩者區別來並冷靜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