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第3章

魯北平原上最繁華的地方是錦城,錦城八十裏開外,是藍村地界,藍村又分平縣跟原家堡兩個地方。

陳祁鳳所居住的地方便是平縣,而矮個同黑臉則來自原家堡。

原家堡不同於其他縣城,屬於家族式的聚居,原家堡由九個村落組成,掌事的是原氏族長,兼任了原家堡的縣長,儼然有些自立為王的派頭。

原家堡同平縣之間隔著三四十裏地,矮個名喚梁豹,黑臉叫做馬彪,兩人從原家堡來平縣辦事,沒想到卻遇到陳祁鳳,惹出這樁禍事。

話說陳祁鳳聽了掌櫃一番話,放下板凳:“行,二爺給你麵子,不過你得把今兒的事給我瞞著,別告訴我姐。”

馬彪同梁豹一聽,差點兒噴笑。

馬彪就賊眉斜眼地放聲:“喲嗬,敢情還沒斷奶呢!這還出來叫什麽板兒!趕緊回家去鑽娘們兒懷裏算了!”

掌櫃的聽了這個,嘩地出了一身冷汗,心道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

掌櫃生怕陳祁鳳按捺不住,就隻哀求地看陳祁鳳:“二爺我的好二爺,這事兒我不跟大姑娘說……您看……”就差叫親爺爺了。

此刻陳祁鳳臉上卻沒了先頭那憤怒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冷的表情:“行!那一言為定!”仍抱著那小奶狗,右手一抬,把掌櫃的撥拉到一邊,卻衝那兩人道:“是帶種的,就別縮回去,敢不敢跟爺爺來?”

“好哇,那就找個僻靜的地兒……”這兩人還以為陳祁鳳怕了,此刻見他竟有“私了”意思,真真天賜良機,互相便使了個眼神,笑得猥瑣**。

陳祁鳳竟不計較,瀟瀟灑灑,徑直抱著狗兒下樓去。

馬彪同梁豹兩個,登時茶也不吃了,緊緊跟著下樓,生怕把這個漂亮少年給放跑了似的。

掌櫃的在後頭看著,後怕之餘抬衣袖擦擦臉上的汗,目瞪口呆:“我的娘,難得這小魔星不去招惹別人,偏有人不長眼湊上來,如今這事兒可怎麽了結,偏大姑娘不在,誰能攔得住呢……唉!”叫苦不迭。

小二在旁看了個熱鬧,此刻多嘴就說道:“我怎麽隱約聽說警察局的栗隊長跟大姑娘……”

他這一說,掌櫃的眼睛一亮,把手一招:“猴崽子!虧你記得這些雞毛事,去!你跑一趟局子看看栗隊長在不在,在的話就跟他說一聲,就說大姑娘不在,二爺又要惹事了!我看那兩個外地人不是好惹的,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掌櫃,栗隊長真的會來?”

“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小二趕緊扭頭出了店,在酒樓門口一張望,正看見陳祁鳳領著那兩人,拐彎進了小胡同口,小二不知深淺,唯恐陳祁鳳吃虧,當下不敢耽擱,急急忙忙一陣風似地撞開人群,衝警察局而去。

且不說小二如脫韁的野馬一般衝向警察局找人,隻說陳祁鳳抱著那奶狗兒,領著兩個外地的進了個僻靜的小巷,箱子不寬,勉強能容兩個人並肩而行,地上還亂亂地放著些破竹筐子之類,難得無人。

馬彪梁豹一看,彼此使了個眼神,馬彪咽著口水:“這地方倒是好啊,僻靜……”

這邊兒他一言還沒說完,就聽一聲冷笑,有什麽東西帶著一股冷風撲過來,他急忙一掌拍去,又飛身閃避,站定了腳才見是個破竹筐。

避倒是避開了,臉上卻火辣辣地疼,竟是被那竹筐上的竹篾片劃破了臉。

馬彪登時大怒,他大意之下竟沒看清陳祁鳳是怎麽動手的,梁豹倒是看清了:隻見眼前那俊秀少年手都未動,隻是腳尖兒在地上那麽輕微地一劃一勾,便將個竹筐子勾起來,在腳上往上一挑,腳側輕輕一拍,那動作漫不經心似玩兒般地,不知為何這竹筐子就不偏不倚飛了過來,撞個鬼巧。

梁豹見陳祁鳳露了這手,才皺了眉,知道不可輕敵,便對馬彪說道:“這點子有些紮手。”

馬彪先是被陳祁鳳潑了一臉茶,繼而又是幾碟子粉果兒,如今卻又劃破了麵皮,簡直是破了相了。

他本就生得不怎地好看,如今這樣一“打扮”,簡直就如那戲台上的武醜,黑一道白一道,血呼啦地,更是醜的人嫌鬼怕。

兩人發了狠,心意相通,各把包袱一放,一前一後撲了過來。

陳祁鳳一手揣著奶狗,一手當空一招,乃是極普通的“起手式”,梁豹倒是個有見識的,一眼看陳祁鳳那個架勢,頓時脫口叫道:“太極?!”

陳祁鳳臉上笑微微地,卻是凜凜地冷意:“正是太極,今兒就讓你們見識見識陳氏太極!”說到“見識見識”的時候,馬彪那狠狠一拳便打了過來。

陳祁鳳人不動,手腕一抖,不知怎地那手就旋了下去,在馬彪的脈門上一捏。

馬彪隻覺得手腕似要斷了,當下慘叫一聲。

陳祁鳳雙足不動,身子往旁側傾斜如風中柳,握著馬彪的手腕順勢往後一帶。

恰好馬彪來勢凶猛,身子還沒刹住,被他這樣順勢一帶,更好似是下坡又遇了順風,整個人不由自主雙腳離地,飄飄然地就飛了起來,像條離水的飛魚一般活潑潑地往前撞了出去。

“馬彪!”梁豹大叫一聲,急著過來救援。

陳祁鳳聞了動靜,身子在頃刻間板直,一掌襲向梁豹胸前。

梁豹抬手欲製住他,陳祁鳳卻又一俯身一轉腳,本來是正麵對著梁豹,如今卻是幾乎背貼向他懷中。

梁豹一怔,沒想到他動作如此之快,更不知他為何竟有此舉:陳祁鳳這一舉動,如縮身依偎她懷中似的,這不是把整個人都饒給他任憑他為所欲為了嗎?

就在這極短暫地怔忪之間,梁豹隻覺得一股大力從自己胸口襲來,原來間不容發之時,陳祁鳳一個頂肩重重地抵了個瓷實。

梁豹隻覺得胸口被他這一撞,震痛交加,四肢發麻,當下四仰八叉身不由己地踉蹌倒回去。

那邊黑臉馬彪正好爬起身來,半個下巴幾乎都在地上搶破了,雙手臂也有些骨折,勉強還算是個活人,此刻見梁豹也吃了虧,當下咬牙蹦躂過來,抬腳踢向陳祁鳳。

陳祁鳳瞧著他狗急跳牆之態,徐徐一笑,雙手將他的高抬腿一架,同時一腳無聲無息地踢向他的雙腿正中。

這一下狠絕之極,馬彪發出驚天動地一聲慘叫,雙手捂著那處就倒下去,這下兒渾身抽搐再起不來。

那邊梁豹正爬起來,見狀心驚膽戰:“小樣的!這樣陰狠!”

地上馬彪聲嘶力竭氣息奄奄:“宰了他,快宰了他!”

梁豹自知先前看走眼,大意輕敵了,此刻便在腰間一摸,竟然摸出一柄盒子炮,抬臂指向陳祁鳳:“兔崽子!爺爺送你去見閻王!”

陳祁鳳被槍指著,兀自上前一步:“你敢!”

梁豹氣得手抖,吼道:“小兔崽子,還敢嘴硬,給我站住!跪下!”

陳祁鳳歪頭啐了一口:“老子跪天跪地,沒跪過龜孫,有本事你就開槍!”

梁豹倒吸一口冷氣,見陳祁鳳雖然年少,卻竟這樣凶悍,被槍指著竟也毫無懼色,一時心顫,卻也因此而激發了他的凶性,便手腕一挺,道:“你當爺爺不敢!”

正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候,卻聽到巷子口有人厲聲喝道:“都住手!把槍放下!”

馬彪同梁豹回頭,卻見巷子口站著好幾個人,都是穿著黑色警服的巡警,有幾個端著槍飛奔進來,中間一個不疾不徐,一身製服穿的筆挺,看樣子不過是二十五六歲,生得魁梧,劍眉炯目,很是俊朗。

梁豹一怔,又看陳祁鳳,到底沒有放手。

陳祁鳳一看這青年,卻不由地撅了撅嘴。

這青年警察上前來,先掃一眼陳祁鳳,看梁豹仍不放下手中槍,便喝道:“叫你把槍放下!”

梁豹並不買賬,反問:“你是警察局的?貴姓?”

青年警察一皺眉:“少廢話!叫你把槍放下沒聽見?”

梁豹冷笑道:“我是原家堡梁豹!是原縣長的手下,別一家人不認一家人!——看你的年紀,不像是鄭局長,在我麵前橫什麽?你叫什麽,報上名來?”

青年警察麵不改色,冷靜說:“你管我叫什麽,我們在值勤,也顧不上認什麽親,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

梁豹見他並不懼怕,咬牙道:“這個人打傷了我弟兄,怎麽也饒不過他!”

“是怎麽樣,我們自然會調查,我再說一次,放下槍!你要是耳朵沒聾就他媽照做!”

青年警察說著,抬手拔出腰間的槍,手腕筆直一探,腳下上前兩步,黑洞洞地槍口狠狠地就抵上梁豹的太陽穴,頂得他竟歪了一下頭。

梁豹動怒,卻不敢造次,畢竟不是自家地盤。

兩人你瞪著我,我看著你,那青年警察臉色冷峻,眼神堅決。

梁豹也算是見多識廣的,見這人不好惹,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終於把槍放下,卻仍咬牙道:“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就先給你三分薄麵,但你們若不秉公處理,我要你的好看!——原家堡原縣長你該聽說過,連這平縣縣長都給三分薄麵,你區區一個巡警算哪根蔥!”

青年警察麵不改色:“管你是原縣長還是誰,持槍私鬥就是不行,押下!”

梁豹忍著怒道:“住手!有膽子報上名來!”

青年警察冷笑:“怎麽著,你還想公報私仇?也行!記住了,我叫栗少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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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出來亮個相,感覺很上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