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點2

第92章 點2

團子轉頭看向盛讚,對了,他現在是霍沐。

盛讚與來人淡淡點點頭,帶著團子往外走。

團子不願站在他身邊,躲到鳳凰那裏去看寶寶,她問:“寶寶叫什麽?”

鳳凰眉毛一挑說:“小小鳥。”

川烏輕拍她的腦袋,說:“我們把這個問題交給了我嶽父,他到現在還沒想好。”

團子可以想象,鳳天叔叔在牢裏捧著一本字典,勾勒塗畫,一遍又一遍的折騰,就為了給這小奶娃娃取個好聽好寓意的名字。

她看著寶寶近乎透明的小手指頭,心頭被罩上一層薄霧。

鳳凰偷偷與她說:“我本來替你收拾好了房間,可現在這種情況,你應該不會住我家的吧?”

說完,偷偷看了看盛讚。

團子說:“你現在要養寶寶,我不好打擾你,不過你放心我可以住在幹爹幹媽那裏。”

這句才說話,就感到一陣風伴著男人靠過來,身邊似是堵著一堵牆,盛讚說:“你跟我住。”

團子無聲的在拒絕,還幽幽看著麗姨,麗姨笑著打破了她的夢想,她說:“家裏沒準備你的房間。”

“……我可以睡沙發。”團子說。

陳叔說:“沙發壞了。”

“……”團子隻好不說話,在眾目睽睽下,坐上盛讚的車。

他還是鍾情於黑色的轎車,車子調整過,防彈係數很高。團子在車上眼巴巴的看著鳳凰和寶寶,鳳凰表示:“我一定帶著小家夥去看你!”

團子就差沒說一句:你一定要來救我啊!

她縮回頭,車窗關上,副駕駛坐著剛剛那個女人。

她的話語打破了車內的安靜,她說:“霍總,晚上的酒會安排在八點整,時間還算空餘,您可以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盛讚的第一句話是說:“介紹一下,她是我的秘書,甄亞卿。”

顯然,這句話是對團子說的。

但他卻沒有對甄亞卿介紹團子。

此時,團子正在看甄亞卿短裙下露出的兩條長腿。

下一秒,她被他捏住了手,他低聲輕語:“在想什麽?”

團子順勢看入他的眼,“我不想跟你住在一起。”

盛讚直起身,沒有回應這句話,將車內擋板升上去。

頓時,隔住了前後座的聯係。

他再度彎身,與團子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頓了頓,居然道歉:“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她懂,他說得是那天在天台上,他那樣粗暴的對待她。

但他到現在,都沒有對其他事做過解釋或者道歉。

哦對了,他肯定是認為他沒有做錯,不需要道歉。

團子在心中嗤笑一番,扭過頭,隻看窗外。

車子駛過長安街前的音樂大廳,時光一下子回到了幾年前。

盛讚也沉默下來,他與她的開始,在這裏。

街頭槍戰,遭遇埋伏,不過是那些口口聲聲光明磊落為民除害正義之士的迫不及待。

那天,他看見她的肩膀濺出一蓬鮮血,心中無比驚慌和疼痛,但他將那些,歸結為——喜歡。

原來他喜歡著她,也是……就算養隻貓狗,日夜相處,也會有感情。

喜歡,畢竟不是愛。

看,他那時是有多自欺欺人,多愚蠢無知。

團子突然不去看窗外了,她閉上眼休息,身上被人披了一件外套。

盛讚心中很堵,她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不願意再想起那一天。

那麽重要的一天,她拒絕想起。

他卻移不開眼,一會兒看看街道,一會兒看看她的睡顏。

雖然在機上已經看了很久很久,卻總也看不夠。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但他現在就變成了這樣。

團子……他在心口呢喃,千言萬語,不是那麽容易說出口。

車子停下時,團子就睜開了眼,她沒睡著,隻是不想對著他浪費時間。

他的新家很大很漂亮,門口是雕花大門,裏麵是花草小院,再進去是長廊,廊上養著五彩的長不大的熒光小魚,接下來就到了客廳,客廳的沙發都是她喜愛的款式,抱枕小巧飽滿。

樓梯也是實木的,手握上去溫潤柔和,二樓有很多房間,他指著正對樓梯口的那個門說:那是為你留的。

這些種種,喚起曾經的記憶,三千港的盛宅,與這裏一模一樣。

……他將盛宅,搬到了這裏。

這裏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個擺設,都沒變。

不過,院子裏變了,盛宅的院子裏並沒有那麽多花草,她其實很喜歡這些,但她從未說過。

還有長廊上的魚缸,她一向不喜歡那條醜陋的肥碩的金龍,她喜歡小巧五彩的金魚。

狗狗被從籠子裏放了出來,在花園裏奔跑撒歡,汪汪叫著想讓大家都知道:“我黃黃肥來鳥~”

“走,我帶你上去看看。”盛讚牽過她的手,下一秒被甩開。

團子腳上穿著軟軟的拖鞋,踩在台階上,宛如她十幾歲時,穿著連衣裙,見他從外麵回來,趕忙迎下來想讓他第一時間就看見她。

……連樓梯的台階數都一模一樣。

她推開門,入眼的,是碎花的被套和枕頭,房間裏還有狗狗的暖窩,緊緊挨著床邊。

盛讚指了指隔壁,說:“是我的書房,再旁邊是我的臥室。”

一切的一切都一樣,團子可以想象,書房裏有一座睡榻,睡榻後的牆上掛著一幅油畫,油畫的後麵,有一個保險箱。

密碼是她的生日。

那是她纏著他改的,不改她就不讓他抱她。

書房裏的一幕幕,如河堤放閘,洶湧的吞沒了團子。

“喜歡嗎?”盛讚問她,卻見她閉上了眼。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複原樣,說:“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們有個酒會。”

“等等。”團子喚住他。

盛讚停下,聽她問:“你那時離開,有沒有為了我有一秒的停留?”

好不容易,從她再次遇見他,時隔一年,從克羅地亞到玉城,她終於問出口。

這不是個容易的問題,這個問題的背後,是團子的隱忍,是她的傾盡所有,是她的自尊。

“……”長久長久的沉默,盛讚吐出一口氣,回答她:“沒有。”

他耷拉了肩膀,神情疲憊不堪,沒有,他記得很清楚,他那時沒有回頭再看一看三千港的海,三千港的人。

他那時,隻是想盡快結束那些事,他將她留在了倉庫裏,讓陳叔去找她。

一滴淚從團子眼眶滑落,她沒有期待過,卻還是那麽的失落。

這時,有人敲門,甄亞卿捧著一個精致的紙盒站在門口,盛讚接過紙盒,放在團子床*上,說:看看合不合身。

那是一件珍珠白的小禮服,桃心領露出整片肩頭。

團子說:“拿走。”

她說:“我不想跟你去。”

盛讚沒有強求,關上門,他對甄亞卿說:“晚上你跟我去。”

這幾年,他身邊沒有女人,要帶女伴時,就會帶上甄亞卿。

當晚,團子一人留在家裏,而盛讚帶著別人出席酒會。

電視裏播著酒會的現場,團子這才知道是個多麽正式的酒會。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有紅毯延伸至室內,記者隻被允許留在紅毯位置拍照訪問。

遠處駛來一輛黑車,人們紛紛將注意力轉移至黑車。

這時,有人敲響房門,上來陪女主人的狗狗嬌嬌的嗚嗚叫,蹭著團子的腳心。

團子關掉電視跑去開門,門拉開,卻又濕潤了眼眶。

……她今天哭的太多了。

曾經盛宅的大廚子,那個肥肥胖胖,腆著圓圓的肚子跟在她身後著急,最後被她趕去花園澆花的大廚子,亭亭玉立,哦不,是活生生,絲毫沒掉一兩肉的站在她麵前,笑起來的臉很福氣,說:“大小姐,您的燕窩粥燉好了。”

他的手裏端著一盞瓷碗,微微散著熱氣,他帶白色的高帽,肚子上圍著白色圍裙。

活生生的,活生生的。

團子很想抱抱他,或者的捏捏他的手,死而複生的不止是盛讚,還有家裏的廚子。

那天,白狐與家裏的女傭裏應外合,殺掉了院子裏所有的保鏢,將她綁住用來要挾盛讚,她以為廚子也死了,廚子是個好人,憨憨的,總是怕做的菜不夠好會被盛讚砍掉手腳拿去喂狗,或者是怕她會搶了他的飯碗,敢怒不敢言的幽幽哀哀望著她。

拿花灑澆水時,還會自言自語:“你們想吃什麽?我什麽都會做。”

那時,她就站在他身後,聽得清清楚楚,知道他這是在對她說的。

“你……”團子哽咽的說不出話。

大廚子鬆快一笑,“大小姐,歡迎回家。”

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她了。

雖然這裏不是家,但團子還是笑了,她接過碗盞,表示一定會吃光。

狗狗趴在腳邊的地上,對那碗粥並不感興趣,後來顛顛的下樓,找廚子撒嬌要吃肉骨頭,團子一口口吃粥,那天,盛讚帶著毛毛來救她,那天,是毛毛的忌日。

世間一切,變幻莫測。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生病了,明天恢複三更。

Ps,小三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