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一輩子忘不了的味道
誘你成癮
林一諾兩隻眼睛瞪的好大,他死盯著我,憋著一股氣,我絲毫不顧他會有什麽感想,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我就是莫名的窩火,我不知道我窩火的源頭究竟是林一諾所說的話,還是我所看到的那個房間裏那兩個人親密無間的舉動和無微不至的關愛。
總是在這種時候,在我被子天惹怒心情不好的時候,林一諾就在我耳邊喋喋不休,或開解或安慰或為我打抱不平或為他自己爭取機會,但每次到頭來他都是撞到我的槍口上,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我對此也覺得歉疚,可是事到臨頭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我就是要把林一諾當成假想敵,朝他發火,炮語連珠的攻擊他。
“林一諾!”我叫,像仇人似的,我用手指指著他,“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就算我此生與子天無緣,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我啞著聲對林一諾低吼,吼完看到林一諾無限痛意的眼神我就有些後悔了,他死盯著我,眼神痛到可以將我侵蝕,他慢慢的站起身,轉身背對著我。
我看著他的背,鼻子一陣酸澀,我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太過分了,林一諾無怨無悔的守著我,他對我那麽好,我說什麽不該那樣子打擊他。我緩和了情緒,輕輕的對他的後背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並不奢求他能原諒,但我知道他一定會包容我。
他慢慢轉過身來看著我,“告訴我為什麽?”他問,語氣裏隱匿著濃鬱的悲傷和心碎。
我並不想騙他,於是我隻好實話實說。
“因為我爸喜歡你,我……”我望著他受傷的眼神,喃喃低語,“我恨他,我不會喜歡他喜歡的人。”
林一諾笑了笑,不再說話,那個房間安靜的出奇,已經好久沒有傳出咆哮聲,大哭聲,就連說話聲都沒有,難道兩個人都睡著了嗎?這無疑又勾起了我與生俱來好奇心。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那房間邁了幾步又把腳給收了回去,我一方麵怕看到裏麵的親密的情形,一方麵又想探個究竟裏麵怎麽樣了,我猶豫著,遲疑著,百般糾結著,就在這個時候,那房間裏突然又爆發一陣慘叫。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床上一片狼藉,床單皺到了一起,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子天抱著蝶兒,側躺在地板上,一隻腳被被子纏住,吊在床上,看樣子這倆人是從床上滾下來的。
蝶兒滿臉的淚痕,子天滿臉的疲倦,兩個人的喘息聲交替在一起,粗噶又沉重。
“痛!好痛!”蝶兒氣若遊絲的說,她的聲音啞的已經難以辨認。
“蝶兒,再堅持下。”子天氣喘籲籲的說。
“痛!好痛……”
她對子天說的話不理不睬,整個人被抱在懷裏一動都不動,她不再掙紮,隻是一個勁兒的喊著好痛,起初子天以為她是難受的,可她不停的喊不停的喊不免有些擔心了。
他慢慢放開她,先是摸了摸她的額頭,再是皺著眉關切的問,“痛?哪裏痛?”
蝶兒虛弱的喘著氣,“我的手好痛。”
她的手被用麻繩反綁在背後,綁她的時候,子天怕她會掙脫所以綁的很緊很緊,綁的時間有點長了,加上她那麽用力的掙紮,此刻她嬌嫩的手腕已被粗糙的麻繩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不痛才怪。
同樣,她的腳腕處也有類似的血痕。
“子天,幫我解開吧。”她哀求著望著他。
她的眼神楚楚可憐,叫人不忍多看。
子天轉開臉,嚴肅的說,“不行,我不會給你機會逃跑的。”
她蒼白如紙的臉上綻開一抹淺笑,就像是雪地裏開出一朵淡淡的粉色蓮花。
“我不會逃的。”她嬌喘微微的說,“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我連……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我哪兒還有力氣逃呢?”
子天轉回臉,一臉狐疑的眯了眯眼,他看著她氣若遊絲好像隨時都要昏過去的樣子,再看了看她的手腕和腳腕,心裏也確實不忍,斟酌再三,終於點頭同意解開麻繩。
在解開麻繩之前不忘警告她一下,“蝶兒,不許逃跑,你是跑不掉的,你要是妄想逃跑,被我抓到,我會綁的更緊,而且再也不會為你解開!”
她點點頭,於是他幫她一點一點的解開,他的動作那樣的輕柔,好像他手指的輕觸也會痛疼她似的,我站在門口看的妒火中燒,我不由自主的咬起了大拇指。
繩子都解開了,她自由了,她的手腳沒有了束縛,她又笑了。
“蝶兒,你覺得現在感覺怎麽樣?”子天小心翼翼的問。
蝶兒看著他,眼珠子一轉說道,“子天,我有點餓了。”
聽到她喊餓,子天頓時笑逐顏開。
“你餓了?你確定是真的餓了嗎?”他長大了眼睛,滿臉的不相信,嘴邊卻掛著滿滿的笑容。
她點點頭,“有沒有吃的?”
子天激動的熱淚盈眶,一個勁的點頭,“蝶兒,你知道你覺得餓了這說明什麽嗎?”
蝶兒笑著又點點頭。
子天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太好了!”他抱了一下她,眼睛裏淚光閃閃,“蝶兒,我們成功了,我們勝利了,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一個健健康康的人,你重生了!”
他突然轉過頭來望了我一眼,目光相撞的瞬間,他的笑是那樣的動人。
“可馨,蝶兒好了,你開心嗎?”他問。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巨響,心被刺痛了。
她好了,就值得他那麽開心?她好了,他終於意識到這間屋子裏還有我的存在了?
我一直以為他隻會為我笑,原來他也會為她笑,此時此刻他看著我,嘴角帶笑,他那麽開心卻不是因為我,我一點都不開心。
“開心。”我勉強牽動嘴角,說,“開心啊,太好了,恭喜你,努力沒有白費,沒有白辛苦。”
我嘴角上揚著,眼裏已經噙滿了滾燙的淚水,我仰起頭,不讓淚水掉下來。
“你傻樂什麽呀?她餓了,還不快去給她弄吃的?”我說。
他站了起來,把蝶兒扶到床上坐好。
“我這就去給你弄吃的,嗯……”他邊想邊說,“想吃什麽?吃飯還是吃麵?白飯還是炒飯?拉麵還是拌麵?還是餛飩?要不要喝的?喝什麽?牛奶?橙汁?咖啡?還是酒?想喝什麽酒?紅的還是白的?”
我已聽的一臉的黑線,他何時對我這樣用心過啊?我嫉妒的幾乎要發狂了。
蝶兒有些尷尬的說,“子天,你說的這些,我這裏都沒有。”
子天也有點尷尬了,他愣在一邊,眼角的餘光的撇到了我,突然之間眼睛就發亮了,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我耷拉著腦袋下意識的朝林一諾望了一眼,林一諾隨即就說,“這樣吧,我下去買點吃的喝的。”
“不用!”子天說,笑眯眯的看著蝶兒,“你這裏有米飯嗎?”他問。
“這個有。”蝶兒說。
“雞蛋有沒有?雞蛋沒有,鴨蛋也行。”
蝶兒點頭,“有!”
“可馨!”子天叫我。
“啊?”我莫名其妙的望著他,皺著眉,心裏還在妒忌著。
“可馨,蛋炒飯是你拿手的,露一手吧!”明明是商量的話聽起來卻像是命令,不容人拒絕。
子天對我說完又深情的看向蝶兒,“她的蛋炒飯超好吃,那是一種一輩子忘不了的味道,包你如意。”
真的是一輩子忘不了嗎?一輩子忘不了又有什麽用呢?他忘不了的僅僅是蛋炒飯的味道吧?對於我,他還記得多少?他還記得他曾在長城之巔向我求婚,他還記得我是他女朋友嗎甚至是他的未婚妻嗎?
蝶兒朝我投來一瞥,她的眼神有種看盡了人間滄桑的曉然,她似乎可以洞悉我內心波濤洶湧的海浪。
林一諾頓時眼睛一亮,不可思議的打量起我來,“真的假的?那我也要嚐嚐看。”他說。
不知是開玩笑的,還是湊熱鬧,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暗示他閉嘴。
我根本不想在這裏做什麽蛋炒飯,我的蛋炒飯隻做給我的愛人吃。
“我……我不想……”我不想做蛋炒飯,我想拒絕,可是子天已經走到我的麵前。
“可馨,拜托了。”他看著我,眼神裏滿是渴求的光彩。
我怔怔的站著,他的眼睛,令我無法說出拒絕的話,於是到了嘴邊的話被我活生生咽了回去。
“好吧,我做!”
不等他說出感謝的話,我就轉身走進廚房,一邊忙碌一邊流淚,林一諾走了進來,遞給我一張紙巾,湊近我,對我耳語。
“既然想裝,就裝的徹底一點,把眼淚擦掉,麵帶微笑,想哭,回去再哭!”
我接過紙巾,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一句謝謝哽在喉頭說不出來,可是他卻像聽見了似的說了一句,“不用謝。”
這太神奇了,我有點驚愕,“你怎麽知道我想說謝謝的?”我問。
他笑了笑,不答反問,“倪大廚,小的來幫你打下手如何?”
我破涕為笑,大聲說,“ok的,你幫我把米淘了,把蛋打了。”說完這句我湊近他,對他低語,“今晚陪我,我會報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