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日思夜想了五年的媽咪，現在就真實的站在她麵前了?

“哐當”一聲，楊雪蘭手中的鏟子墜落在地。?

“然……然然？”?

楊雪蘭的聲音顫抖，淚水順著幹涸的臉頰滑下來。?

她日夜念叨求神拜佛祈求了五年的女兒，此刻真的回來了嗎？?

“媽咪……”?

伊然撲進媽咪懷裏，相擁哭起來。?

“是誰……”?

尹瑞楷從書房出來，沒說完的話咽進肚子裏，手中的書滑落在地上。?

“是，然然回來了嗎？”?

顫抖聲音不置信的問，他等這一天等太久太久了，而眼前的情景讓他懷疑是不是又在夢裏？?

伊然抬頭，看到媽咪身後滿臉錯愕的父親肯定的點點頭。?

“爹地，是我。”?

“快，快進屋說話。”尹瑞楷走近門口說話。?

“對對對，瞧我激動的都糊塗了。快進來，哲文你也快進來，這是？”?

楊雪蘭擦幹淚，忙招呼著，突然發現任哲文懷裏抱著一個粉嫩的小女孩。?

“爹地，媽咪，這是我女兒，小婧。小婧，快叫外公、外婆。”?

伊然也拭幹眼淚，作介紹。?

任哲文放下小婧，小婧甜膩的喊著，“外公，外婆好。”?

“然然？”?

尹父尹母吃驚看看小婧，再看看然然，很難接受他們的女兒已經有這麽大一個女兒。?

“爹地，媽咪，對不起。”?

父母會意外她是早就料到的，可看到他們吃驚的樣子，心還是好痛。?

“外婆，小婧好喜歡你哦，媽咪說你是媽咪的媽咪，那外婆喜歡小婧嗎？”?

小婧走近楊雪蘭，仰頭，討喜的問。?

“喜歡，喜歡。”?

楊雪蘭抱起小婧，說著喜歡眼淚卻掉下來。?

“媽……”?

伊然哽咽著，和媽咪還有小婧相擁著哭起來。?

媽咪和爹地比她想象中要蒼老得更多，這五年他們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而這一切都是她帶給他們的。?

“媽，女兒不孝，對不起，媽……對不起……”?

“傻孩子……媽不怪你。”楊雪蘭抽噎著，情難自已。?

“媽咪，外婆，你們不要哭，看著你們哭小婧也好想哭，嗚嗚嗚……”?

“伯母，然然回來是高興的事，應該笑才對。還有然然，你這麽個哭法，是想讓大家都陪著你哭嗎？”?

伊然泣不成聲的模樣讓他好心痛，她的生活中不該有眼淚這樣傷人的東西。?

“是是是，不該哭。該笑啊，我這是太高興了。”楊雪蘭激動的拭著眼淚。?

“然然，坐了這麽久車該餓了吧，老伴還楞著幹嘛？不去弄點吃的，小婧和哲文也該餓了。”一旁的尹瑞楷偷偷的擦掉眼淚，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吩咐著。?

“你這丫頭，剛回來也不肯歇著。”?

楊雪蘭疼愛的‘責罵’著熟練切著肉片的伊然，拿起鏟子忙活起來。?

“媽咪，您就不能讓我來嗎？”伊然不依。?

她不忍心看見媽咪太辛苦，她發誓她要用餘下的半生好好補償爹地媽咪。?

以前自己真是太愚蠢，怎麽就能狠心丟下爹地媽咪那麽多年呢？?

如果她沒有了小婧，怕是不能活了，這五年對爸媽該是怎樣的煎熬。?

“傻孩子，媽這輩子鍋碗瓢盆算習慣了，你叫我歇著看你弄啊，我還真停不下來。”楊雪蘭語氣裏盡是寵溺。?

伊然知道自己有著和媽咪一樣的倔強，也不再說什麽。?

這樣，母親炒著菜，她切著洗著菜，她覺得這一刻很溫暖很幸福。?

“媽咪，您真的不怪我嗎？”?

“怪！怎麽不怪？你這死丫頭，好狠的心，就這麽憑空消失了。這麽些年一點音訊也沒有。都不知我和你爸是怎麽熬過來的。天天等啊，盼啊，就希望哪天你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

她幽幽的說著，像是在講故事一樣回憶著過往的歲月。?

“媽咪，對不起。”伊然心裏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都過去了。能看見你平平安安的回來就滿足了。隻要我們現在都好好的。”?

楊雪蘭臉上綻開笑容，一滴淚卻不經意的滴下，她知道這是高興的眼淚。?

女兒終於回來了，女兒真的回來了！?

“媽咪，以後我再也不會了！”伊然從背後抱住媽咪保證道。?

“傻孩子，早該這麽想了。你看你，遇到問題獨自承受，我們該有多心疼！”?

楊雪蘭關掉爐火，回抱著女兒，輕『揉』著她的短發心疼的說著?

“那時候我是太害怕了。”她囁喏的解釋著。?

“那後來呢？後來想清楚了也不回來看看我們？”?

“後來有了小婧，我更不敢回來了。我怕你們不能接受她，怕你們不肯原諒我。”她越說聲音越小。?

“哦，在你眼裏我們是這麽不明事理的人啊？虧你也是做媽的人呢。”尹母‘嚴厲’的斥責著。?

“對不起嘛，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做傻事再也不讓您擔心了！”她抬起頭，伸出右手指天發誓。?

“嗬嗬，好了，不跟你計較了。”方母看著女兒天真的模樣笑了，“你總該告訴我為什麽要躲起來，這些年都躲到了哪裏吧？”?

“我去了m市，進了正豪分公司，兩個多月前調到總部，前幾天才碰到了任大哥。”?

“正豪？”不敢確定女兒說的是不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跨國企業正豪。?

“是啊，媽咪，我進了服裝設計部，還是首席設計師呢。”?

伊然驕傲的說著，在母親欣喜的淚光裏她第一次為自己是正豪的‘首席設計師’感到驕傲。?

“我就知道我女兒有出息！”楊雪蘭滿麵笑容，以女兒為榮為傲。?

“然然，雖然你到現在都沒有說，媽還是要問問，小婧她爹地呢？怎麽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早就預料到媽咪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沒想到會這麽快。?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笑容還是一下子僵在臉上。?

“媽咪……”伊然欲言又止。?

“媽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隻是想知道一些女兒的情況而已。”她寬慰道。?

“媽咪，我……”?

伊然直視著母親和藹的目光，艱難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是被……”?

她噙著淚光，沒有勇氣再說下去。她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那件事。?

“好了，媽咪知道了。既然是不好的回憶就忘了吧，人總要向前看。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問題和困難都要跟我們說，不可以再一個人默默承受知道嗎？”?

楊雪蘭的心是絞痛的，五年前女兒回家時的行為就很怪異，她作為母親竟然沒有察覺，如果那時候及時和女兒溝通，她也不至於在外流浪這麽久。?

思及此，淚水不自覺的又掉落下來。?

“伯父。”思量許久，任哲文終於開口。?

“有什麽話盡管說吧。”尹瑞楷輕啜一口茶，語氣和藹又透『露』著父親的威嚴。?

“伯父，我……”?

任哲文覺得自己有點緊張，像回到了當初青澀的時代。?

他不著聲『色』的握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慎重的開口。?

“伯父，我想請您放心把然然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和小婧的！”?

尹瑞楷沉默，默默的注視著任哲文的眼睛。?

一個人的言語可以再好聽，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雖然一直知道任哲文對女兒有意思，但現在的然然多了一個小婧，他還會對她一如既往嗎？?

“伯父，我是認真的。我會這麽做都是因為我愛她！從第一次見她我就愛上了她，但是曾經年少的青澀讓我一度失去了她。這一次我不想再錯過！?

五年來小婧的爹地從來就沒有出現在她們的生活裏，我不忍心看著我心愛的女人那麽辛苦的帶著孩子，我要照顧她！?

小婧很可愛，我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來疼愛。?

所以希望伯父，能放心的將然然交給我！”?

將心裏的話全盤托出，任哲文突然覺得輕鬆了很多，反而沒了之前的緊張。?

在任哲文的眼裏，尹瑞楷看見了認真、真誠、執著和濃濃的愛意。?

看來這小子會是然然很好的歸宿。?

“哈哈哈哈……”?

突然，尹瑞楷爽朗的大笑起來。?

“伯父？”?

任哲文不明白尹伯父的笑代表什麽意思，同意？嘲笑？?

他不由得又開始緊張起來。?

“你該知道然然那丫頭脾氣倔得很，我答應了，她不一定會肯啊。”?

尹瑞楷止住笑，無奈的說道。?

“伯父，這麽說您是同意了？”?

任哲文興奮的握住尹瑞楷的雙肩激動的搖起來，突然發覺不合適，鬆開尹父，撫平被弄皺的衣服，悻悻的道歉，“對不起伯父，我太高興了。”?

“哈哈，現在我和你伯母這關算過了，接下來看你怎麽獲得我女兒的心了。”?

任哲文一表人才，年輕有為，老實本分，他們夫妻倆確實挺滿意，就是不知道然然心裏怎麽想，希望不要太固執才好。?

“伯父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們的！”?

得到了尹父的允諾，他對他和然然的前景充滿了信心。?

“然然，你覺得哲文這人怎樣？”楊雪蘭炒著菜開口。?

“任大哥人很好啊。”伊然繼續切著菜。?

“然然，那你有沒有想過給小婧找個爹地？”楊雪蘭試探『性』的問。?

“啊——”伊然低呼，嫣紅的血從指間溢出。?

“怎麽了？天，這麽多血，都怪我！”?

“沒關係，媽咪，有創可貼嗎？貼一下就好了。”?

她突然想起上次受傷也是在廚房裏，他把她的手指放進口裏吮吸著，說是可以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