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有風雨來

隱有風雨來

她立時跪下:“陛下……”

廊子盡頭,李銘輔一襲紫金色袞龍袍,上有雲月交輝,他一張如削臉龐在略有陰暗的角落顯得沉沉的。

隻是一雙眼流露著明光:“不必多禮。”

這目光有一絲難解的情致,慕容蕪說:“陛下何以在此?”

李銘輔微微一笑:“嗬,看來又是叨擾到了少夫人。”

慕容蕪惶恐道:“不敢。”

李銘輔目光玩味:“這樣羞澀,可不像是少夫人作風。”

慕容蕪一怔,抬眼看著李銘輔,李銘輔笑意融融,目光依然深邃,是望不見邊際的帝王之氣。

他如何知道自己是何作風?她見他不過兩麵,認識不過兩天。

見她疑惑,李銘輔笑道:“不必詫異,朕既要暫居於此,自是要體察清楚些的。”

慕容蕪將信將疑,卻不好過多表現:“陛下英明。”

她一言一語都透著敬重與陌生,李銘輔望著她,無奈的搖頭,不錯,自己於她自是陌生的人。

“見你臉色不好,似乎有心事。”李銘輔忽然說。

不知為何,慕容蕪於這個皇帝有種敬而遠之的距離感。

她低下頭:“沒有,多謝陛下關心。”

“可是你分明滿眼都寫著心事。”李銘輔直言不諱,深沉的眸光有一絲銳利劃過,慕容蕪微微凝眉,這樣的直接,本是她喜歡的個性,可這個皇帝,卻令她心裏微微不適。

她目光淡淡:“是嗎?隻是勞累了,這些天為籌鬥彩大會,沒有休息好。”

李銘輔低下眼眉,靜靜說:“是啊,你是白家采女,可是朕不懂,白家為何要你做采女?難道不知……”

他欲言又止,慕容蕪卻沒了耐心:“陛下,玉之還要我去取些用料,隻怕等得急了,慕容蕪先行告退。”

李銘輔心知為托辭,但亦隻能如此,畢竟這裏是白家,她是白家少夫人。

他點點頭:“好,你自先去。”

慕容蕪行禮而去,對於李銘輔她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敵意,不知為什麽,她不能對他有好感,即使他是萬聖至尊,即使是這天下之主,這種感覺很微妙。

…………

回到還閣樓,慕容蕪見白玉之書房的門微微敞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杜若的辛苦氣息淡淡而來,屋內似乎沒有人。

她走到桌案前,看見白玉之適才拿取回的那本書,書下還押著一張紙條。

上書:胭脂淚。

這三個字遒勁有力,卻顯得筆畫淩亂,心散則神不聚,神散則筆不靜,慕容蕪看出白玉之寫這三個字時,一定滿心煩悶。

胭脂淚,她似乎聽說過。

好像是一種極名貴的胭脂配料,世間少有。

她也是無意間聽季芸與慕容雪提起,胭脂淚是番國進貢的珍貴胭脂配料,水性,保存極難,除皇宮之內有一小瓶外,隻有萬古山中,一位從不描妝的尼姑存有一瓶。

因那萬古山,常年有鬼怪之傳,人跡罕至,所以,也隻是傳說而已。

他怎麽會寫這三個字,他寫的是那種胭脂水嗎?

正自疑惑,忽然身後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吃痛,回身看去,隻見白玉之目光凶狠,看著她並且奪過她手中的紙,高聲說:“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放肆?!

慕容蕪眼神一偏,看見門邊站著的顧若蓮,心底亦是不平,她甩開他:“怎麽?你放在桌上的東西,卻看不得嗎?”

“你不懂得禮貌嗎?”

“你我是夫妻……”慕容蕪揚言反駁。

白玉之凶惡的目光卻忽然變得鄙夷不屑:“夫妻?”

他冷哼:“你見過誰家夫妻不同房的嗎?”

一句話,如驚雷轟鳴,慕容蕪頓時感到莫大恥辱一般,她看見顧若蓮臉上不經意的笑意,而白玉之卻變本加厲:“怎麽?不服氣嗎?嗬,卻也不必太委屈,你不是亦和當今聖上談笑風生、來往甚密嗎?”

“白玉之……”慕容蕪揮起手,卻被白玉之再次狠狠抓住,“我說過,不要再打我……”

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夏日裏溫和的煦日,那淡淡的光芒,變作冷冷的一道,狠狠刺進慕容蕪的眼中。

…………

還是趕在今天更新了T T各種抱歉,加班加到瘋的然遁走= =以後大家晚點來看好啦,年底快過去,默念一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