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刃如刀
陰謀刃如刀
“在那邊……”
忽然,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尖細的傳過來,她一怔,猛然睜開雙眼,接著,她似乎感覺到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來人似乎不少,腳步聲紛紛踏踏,淩亂而匆忙的越走越近。
她心裏燃起一絲希望來,正要出聲,卻聽見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這……慕容蕪,你們在做什麽?白公子,可真是家門不幸啊……”
說著,竟有隱約的哭腔。
這聲音是……慕容蕪因驚嚇才分辨出來,這個聲音是這樣的熟悉,熟悉到刻骨銘心,是季芸!沒錯,是季芸的聲音!
她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她說什麽?白公子?白玉之嗎?原本今夜……應該成為自己丈夫的那個男子!
她愣住了,甚至忘記了起身,忘記了遮掩淩亂的衣裙。
江嶽山卻迅速的站起了身,他亦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切,隻見季芸眼神高挑,唇角劃過一絲得意,隨即隱去,變作了萬般委屈:“白公子,你看這……這蕪兒我也是管不了,竟做出了私奔這樣的事情,還於這荒郊野地的……和人這般廝混,實在是……”
她竟有一聲抽泣,慕容蕪聽在耳裏,似乎全明白了。
她依然躺在草地上,仰望冷月當頭,似乎一輪冰冷的玉盤,將自己照得那樣透徹,她感到冷、徹骨的冷。
在聽到季芸聲音的刹那,她便明白了一切。
若是在大婚前,自己出現什麽意外,那麽白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那麽季芸的攀附計劃便會宣告徹底失敗,可若是因白家欲要迎娶之人自己做出醜事,有辱門風,成為笑柄,那麽到時候順水推舟、李代桃僵,無可厚非,白家亦說不出什麽,慕容雪自可大搖大擺的嫁給早已心儀的白玉之。
難怪,大婚之前,季芸與慕容雪始終沒有動靜。
原來,他們是要設計這樣一幕,好淩厲的手段、好陰險的用心!
隻是,她又要如何向蘇家交待?
而江嶽山的假傳死訊又是怎麽回事?
她不懂,隻覺得頭暈腦脹,她不想思考,也動彈不得,整個人在濃夜下,僵冷了……
“慕容夫人,你……”此時,江嶽山回過心神,伸手指向季芸,那眼神裏仿佛帶著刀光。
季芸冷笑說:“江嶽山你好大的膽子,原本聽說你橫死白羽林,念在你與紹兒的交情上,我心裏還頗是難過,卻沒想到你是假傳死訊,而意在帶著蕪兒私奔,從此隱姓埋名嗎?你好深的心機呀。”
季芸一字一字說得清楚分明。
可是……卻嫌太分明了些。
“不……不是,明明是你……是你說……我可以……我可以……”
“住口!”季芸打斷江嶽山,“江嶽山,事情都擺在眼前了,你們……你們在這裏做出如此齷齪之事,眾目睽睽,如今還想要血口噴人嗎?”
季芸打斷江嶽山,江嶽山憤怒的抽出身邊黑衣人腰間長劍,霎時,劍光過境,風雲變色,江嶽山暗夜殺手的氣息濃濃彌漫,季芸亦愣住了,江嶽山在她心裏,從不曾是個冷酷的殺手,隻是一個怯懦的男人而已。
眼見,他手握長劍,直指她的咽喉,她大喊一聲,躲在白玉之身後,江嶽山轉眼對上白玉之,隻見他神情複雜,雙眉緊鎖,那雙清澈如冰的眸子似乎令月光都暗淡了許多。
江嶽山的劍停在他的胸前,一言不發。
季芸偷偷探出頭,見江嶽山似乎平靜下來,連忙說:“白公子,你可要看清楚了,這……這江嶽山是要帶蕪兒走,所以定要殺了我的……你……”
季芸沒說完,便感覺身前忽然空闊,白玉之突地便向前走去,她想要抓住他的衣襟,都來不及。
隻見白玉之從容繞過江嶽山的劍,緩步走向慕容蕪,他低身下去,一襲紅衣隨河風蕩漾,月光勾勒他俊美的側顏,朦朧水光,令這個傾城男子看上去更添幾分魅惑。
“地上這麽涼,你很喜歡躺著嗎?”白玉之的聲音亦是充滿蠱惑的。
此刻,似乎所有人都沉默了。
適才的喧囂與叫嚷、尖刻與爭執都隨著這一句話而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