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卷 青嫋篇 第八章
情愛這種東西一直很玄妙，連殺人的時候都可以麵帶微笑。
宇文皈依，代號湘君。宇文光耀的養子。他和恒濱有著同樣瘦削的下巴，英挺的身軀，隻是恒濱的眼睛是溫暖的日光，他的卻是冰冷的皓月。
我用手指滑過他臉上那道傷疤，“他弄的？”
他握住我的手，用一種我完全弄不懂的眼神看著我，良久，他說：“怎麽，想替他贖罪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反對。”我笑著對他說。
他鬆開我的手，兩片飽滿的唇就那樣肆無忌憚地壓過來，壓得我無法呼吸，“你，可不可以，由我來決定！”
我跑到房頂上看雪，懷裏抱著南蒂。光著腳，穿著睡衣，目不轉睛。“阿依呀，你幹嘛不和我一起出來呢？他們有多美，我喜歡短暫而精致的生命。”我伸出手，讓那些冰涼的生命在我的手上堆積。
“是很美，可惜美得不是時候。”他翻過窗口，把我抱起來，扔到床上，壁爐裏的火焰燃得決裂。
“為什麽一個人跑出去，想死嗎？”他盯著我，“我不記得有允許過你這樣做!”
我看著他，笑得燦爛，“冷，能讓我麻木。”
我從床上下來，走進浴室。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我看著他，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他忽然伸出手臂環住我的腰，將我壓在他的身體之下，俯下身，拚命地吻我，伸手探進我的睡衣，我用最大的力氣推開他，笑著對他大聲地說：“我玩夠了！”
他看著我，用一種我從未體會過的眼神，“忘了吧，今天的事。我走了。”出門的時候他又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笑著朝他點點頭：“嗯。”
我跌坐在沙發上，艾西絲的話像幽靈一樣在耳邊飄著，飄著。
“少爺，老爺的死……”
“我知道。”
“其實，隻要少爺你願意……”
“艾西絲！”
組內會議如期舉行，我坐在那張幾近腐朽的椅子上，宇文皈依站在我的旁邊，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我隻知道一開始鬧得最凶的幾個老大現在連看我一眼的膽量都沒有。
“那麽，還有人有意見嗎？”皈依雙手撐在桌麵上，眼神裏透著不容違抗的霸氣。
沉默一陣後，有一個人站起來，“組裏的規矩，組長的位置向來是有能者居之。可是他……”他的手突然指向我，“除了長得漂亮點，還有什麽用處！”
他緊緊地盯著我。皈依撐著桌麵的手開始慢慢變成了拳頭。我握了一下他的手，慢慢地站起來，走到那個人的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腰，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我貼近他的耳際說：“嗯，你說得很對。可是，這麽快就忘記人家的好處，好討厭哦！”我的聲音不算很大，但足夠讓離他位置最近的幾個人聽到，汗水已經從他的額頭蔓延到他的脖頸。我笑著放開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個人像一座雕像立在那裏，不敢動彈，因為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都散了吧！”皈依大聲地嗬斥道。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他抓住我的手腕，吼道：“你在幹什麽！”
“沒什麽，做我該做的事而已。”我笑著，腕上他的頸子。
他看著我，好想明白了什麽一樣笑了起來，“嗬，你以為，你贏得了嗎？”他低下頭，親吻我的唇，我熱烈地回應著他，因為我注意到背後有一股強烈的眼神注視著這一切，而這眼神是我再熟悉不過的。
他下意識地推開我，“夠了！”停了一下，他說：“回去吧！”
回到房間，我疲憊不堪地倒在床上。
“少爺，你做得很好。”
“嗬，引誘嗎？我好像真就這麽點用處啊!”
“其實，少爺你原本可以做得更好，不是嗎？”艾西絲俯下身，伸手撫摸我的臉。
“要是，我不願意呢？”
“你，不會的。”艾西絲捏住我的下頜，“下一個又將會是誰呢，少爺！你知道了吧，克雷布斯是湘君的人。”
“我累了，艾西絲。”我拿開她的手。
艾西絲站直身子，“青嫋，少爺，等你的好消息。好好睡吧！”
我躺在床上，縮成一團，感覺很冷，非常冷。
第二天，當我醒來的時候，感覺有手指滑過我的臉頰，“唯樂叔叔，你幹什麽，好癢。”我知道唯樂每天都會端著早餐站在床邊等我醒來。
“你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另一張臉，宇文皈依。
“是你？”
“怎麽，再怎麽說，我也算是你的哥哥，哥哥進弟弟的房間還需要打招呼嗎？”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來，我喂你。”他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端了一碗湯。
“我不要。”
“唯樂說你不愛吃早餐，原來是真的。不過，你的身體，早餐是一定要吃的，來，乖。”
“我的身體？我不習慣沒有洗漱就吃早餐，嘴巴好臭。”我垂下頭去，臉上居然有點燒。
他揚起我的臉，“是嗎？我要試試。”說著，吻上我的唇，
我推開他，“你……”
“不是啊，很甜。”他伸出舌頭舔了一圈自己的唇。
“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我側過臉去，不想再看他。
“我來，幫你換吧！”說著，他將我的睡衣輕易地褪下，手指滑過我的手臂，“你的皮膚，好滑。”
“真的？”我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把我拉進他的懷裏，將我的睡衣整個扯去了，“嗯，真的。你的皮膚這麽美，任何東西在它上麵，都是多餘的！”他看著我，俯下身吻著我的唇，我的頸，伸出舌頭吮吸著我的身體……
躺在他的懷裏，我的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從眼角泄漏出來。
這是一場隻要陷入就永遠也不可能再退出來的賭局，我的籌碼那般薄弱，一開始，我就沒有把握會贏，但是我必須堅持到底，哪怕輸得一無所有，我也必須，堅持到底。我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