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卷 青嫋篇 第二章

這是一場交易，我出賣了我的**，舍棄了我的靈魂。

一大早突然醒來，我發現那些圍牆上的花都開了，它們那麽美，那麽憂傷，我瘋了一樣跑下樓去，跑到花園裏，看見唯樂正站在花園裏，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我跑過去擁抱了他，“它們，很美。”我說，“唯樂，叔叔。”我感覺到他的眼淚正一滴一滴地在我的肩膀上，開花。

我逃走了，從那棟白澤的建築裏逃走了，那些花的香味成功的掩蓋了我身上與生俱來的奇怪的香。我隻是覺得，有一點累。

我看見褚烈急急忙忙地出了門，看見他對我那麽著急，我愉快地笑了。其實，在它們發現我不見了的第二天我才真的離開，我知道烈他是不可能追上我的。寶貝，再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侯睡著的，醒來的時候，一個老太太接過她老伴兒端在手裏的湯，吹了又吹，堆著滿臉的笑，“來，喝點吧。”我接過她的碗，喝了一口又一口。“我還要。”聽我說還要，老頭兒幾乎是跑著出去的，口裏連忙答應著：“好、好。”老太太看著我，眼裏直閃著淚光，“苦了你啊，孩子。”我還是笑了，我控製不住我自己。“他笑了，他真的笑了。”老太太樂壞了，小跑著去找老頭兒，口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從那天起，我叫他們爺爺奶奶。他們給我取了另一個名字，叫做水秀。

這是一個美麗的小漁村，我喜歡這裏，喜歡我的爺爺奶奶。我喜歡這種安詳，寧靜，與世隔絕的感覺。村裏的人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接口到水家來看我，又不敢靠近我，他們都說我是海的兒子，是海神的饋贈，因為我那麽美。

每天都會有人領著他們的女兒，說要把女兒嫁給我。這些姑娘都很漂亮，爺爺奶奶高興得不得了，東挑西選，覺得每個都好。他們不讓我單獨見這些姑娘，說是怕我被拐了去，我笑得前仰後合。“爺爺，我真的有那麽好嗎？”我摸著爺爺的一大把胡子，笑嘻嘻地問他。“好，好得不得了。”爺爺一邊答應著一邊編他的籮筐。“那，有多好？”我從他的左邊跳到右邊，歪著頭問他。“好，好，就是好哦！有了你，我做啥都願意啊！”爺爺說完就嘿嘿的笑起來。“爺爺，我也去打魚好不好？”我擺弄著那張漁網，“我想去，打魚。”“不許去！”還沒等爺爺答應，奶奶就端著魚湯進來了，“秀兒，聽奶奶的話，不要去，好不好？”她望望我，又看看爺爺，爺爺也看了一眼奶奶，笑著說：“對、對。聽你奶奶的，還是呆在家裏好。”

夜裏，我習慣性失眠，我聽見兩位老人家在小聲地說話。“老頭子，我怕啊！我害怕海神後悔了，又要把秀兒給要了回去。”奶奶抽泣著，聲音嘶啞。“他那麽漂亮，身上一處疤都沒有，皮膚比姑娘的還要剔透、白淨，他是神的兒子，神的兒子啊！”爺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吸吸鼻子，“秀兒是我們的，是神賜給我們的！”

我偷偷地出了門，一個人來到海邊，慢慢地靠近冰涼的海水。我坐在那裏，**著雙腳。原來漁村的夜這麽美，這麽動人。那些漁船，那些燈火都讓我沉醉了，我閉上眼睛，貪婪地享受著海的氣息，平靜而安寧的味道。這是侯，我感覺到我的耳邊有一股暖暖的，柔和的呼吸，睜開眼睛，我發現一個小男孩正站在我身後，他應該站了好久了。“你真的是神的兒子嗎？從海裏來的？”他指著大海的深處，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的臉，“哥哥好漂亮，我相信你是神的兒子。”他的眼睛彎成兩個月牙兒。我看著他笑了，他也對我笑。“你叫什麽？”我問他，“我叫小石頭，大家都叫我小石頭。”“小石頭？”“嗯，嗯。”他使勁兒地點著頭。“那好吧，小石頭，告訴我，你都喜歡些什麽？”“我……，我最喜歡的是大海，我希望以後可以當船長，有一條自己的船。我和我姐姐一起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他向海的深處望去，咬著自己的嘴唇。“我會成功的！”“嗯，我相信。”我朝他點點頭，“你會實現願望的。”我說。“真的嗎？真的可以嗎？”他撲閃著他的一雙大眼睛。“是啊。是真的。我不是神的兒子嗎？神的兒子哪有說話不算話的。”“好啊，好啊，我可以當船長了，可以當船長了。”他高興得手舞足蹈。“我有東西送給你。”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石頭來，這塊石頭通體透明，在暗夜裏散發著幽藍的光。“這麽美的東西要送給我嗎？”“嗯。因為哥哥比它更美，我有了哥哥了，就不再需要它了。”“好，我也有禮物給你哦。”“是什麽？”我讓他做到我的前麵，我從脖子上取下我從小一直戴著的一條項鏈係到他的頸項上。“喜歡嗎？”“喜歡。哥哥，這些圖案是什麽？”他指著項鏈吊墜上的那些古怪的線條問我。“我也不知道也。等你知道了告訴我好嗎？”我躺下來，交叉雙臂墊在腦後。“好。”他也學著我的樣子躺下來。

“小石頭，你在哪兒？小石頭……”傳來一個少女清脆而焦急的聲音。“是我姐姐。姐姐找我來了。”他一股碌兒地爬起來，使勁兒揮著手。“小石頭，為什麽亂跑呢？知道姐姐有多擔心嗎？”她急得淚珠都快掉下來了，但是聲音裏一點怒氣也沒有。“我跟哥哥在一起呢。”他拉他姐姐坐下，看了看我。“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她沒有看我，一直低著頭。“小石頭，他哦，很可愛呢！”我站起來，“暖玉是嗎？你，是個好姑娘。”我朝著小石頭眨了一下眼睛，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