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角

長角(有圖)

第三天,在西城門送了七皇子和葉嵐。雖然還有家丁、丫鬟以及七皇子的兒子不少人馬,但是大風中仍有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

“西北很苦嗎?”他們走後,葉白白問。

小伍點頭。

“可是叔看起來很高興。”

“唉。”小伍歎氣,“咱們去望城吧。”

“好,我早就想看大海什麽樣了。”

“特別想看?”

“嗯嗯,有水的地方都喜歡,他們說海是最大的湖了,比咱們村後麵的湖大幾萬倍還要大幾萬倍,沒有邊的。”葉白白說的都興奮起來了。

“好,咱們去東海。”小伍拍拍掖在胸口的厚實銀票,很踏實。

可是當晚,小伍他們在一家小客棧裏住下以後,白白就開始發燒。小伍趕緊請了大夫來,大夫開了些藥,小伍煎了,白白死抵著碗卻不肯喝。

“白白乖,吃了這藥病就好了。你看小伍哥先喝一口給你看看,唔,看,很甜的。”

白白不喝,臉燒的很紅,“小伍你把門窗關好。”

小伍以為是白白被風吹到了,趕緊去關嚴了門窗。剛關好最後一扇床,扭過頭來,床上的,隻剩下一條青龍。

小伍嚇了一跳,湊到床前,“白白,特別難受嗎?”

“小伍,我頭疼!”白白的腦袋直往小伍的身上蹭。

小伍抱住他,摸他的頭頂,手足無措,這可怎麽辦?小伍一夜沒合眼,白白的腦袋忽冷忽熱,細細的鱗片下似乎有東西在一跳一跳的往外頂。

葉白白還在說胡話,“我要去海裏,嗚嗚小伍,頭疼,我想找我娘,跟其他小孩一樣有爹有娘。。。。。。”

聽的小伍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快天亮時小伍忍不住打了會盹,被小二敲門敲醒的。摸摸懷裏的小龍,似乎不燒了,尾巴纏著小伍的腰在睡覺。

“客官,天亮了,您要不要洗臉水?您弟弟還燒不燒了?”

“不燒了,那大夫的藥真管用。你把水放門口吧,我弟弟還不能吹風。”

“好嘞。”

小伍把水端進來,用帕子沾了水給白白擦了擦身子,白白一接觸到水就醒了。懶洋洋伸了個懶腰,細長的身子爬下床,幹脆把頭埋進水盆裏。

“白白,還好嗎?”

抬頭,“好了。就是頭頂還有點癢。”

小伍摸著他的頭,“你好像。。。。。。長角了。雖然才剛剛冒了個頭。”

白白興奮起來,“長角的就不是蛟了,是龍!”

“對啊,原來白白是條小青龍呢。”小伍也高興。

誰知道倆人高興的太早了,白白變不成人了!而且時不時的發燒,每次都燒的迷迷糊糊的。

小伍隻好買了人家客棧的被子,把白白包了起來,說是怕見風,這才把白白從客棧裏背出來。

要不是白白在被子裏還說了幾句話,客棧老板還以為死了人呢。

小伍隻能又退回了皇城,找了城郊人少的地方租了房子住下來,等白白不再發燒了,變成人了再走。

白白燒燒停停,頭上的角也長長了不少,大概一個月就長了小伍中指那麽長。頂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分叉,摸摸頭頂上,似乎還有個大分叉要長出來,摸的小伍心驚,這要長出來,白白得多難受?

這個月白白的食量也大增,小伍天天買魚給他燉、煎。還要喂不少的饅頭、粥。比小伍吃的還多出來一倍。這個月要不是有七皇子給他們倆的錢,還真撐不過去。

白白的脾氣也變了很多,變的很急躁,小伍覺得是因為長角老是疼,格外遷就他。

但是戶主可不願意了,弟弟的麵從來沒見過,隻說是生病了,也不去請大夫,每天晚上都哭。戶主疑神疑鬼,別是得了天花,知道看病也沒用,想在這裏等死呢吧?

於是幾乎天天來趕小伍,小伍剛開始跟他磨,後來就往他手裏塞錢。好在戶主家確實也缺錢,倒也沒事了。但是住了一個月整的時候,戶主怎麽也不肯收下個月的房租了。一定要小伍走。

白白還在病著,小伍也不能走,就跟他耗,賴著不走。

這天,白白鬧了一晚上,好容易天亮的時候頭不疼了,剛睡下,戶主找上門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男人。

小伍擋在門口,拿著錢,跟戶主說好話,可是戶主下了決心了,推開小伍就往裏麵闖,嘴裏嚷著,“我可不租房子給病嘮住,你們收拾東西快走!”後麵跟著的幾個男人架起來小伍不讓他進屋。

小伍著急了,“我弟弟有病,會染上別人的!你們別進去!”

戶主已經掀開了裏屋的簾子,看見了葉白白。

“有事?”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小伍知道是白白,他這些天老是哭,嗓子已經有點啞了。

可是戶主卻沒發出尖叫,小伍想難不成皇城的人見識廣,見到龍也不驚訝?

“這位公子看著好像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吧,小的是怕您住的不好,想讓您換個好地方住。”

“哼,”葉白白冷哼,“當我願意在你這破地方住?小伍,進來,咱們搬家。”

小伍推開架著自己的人,進了屋,床上端端正正坐著一個人披著小伍的衣服,發如墨,膚如雪,表情陰冷,真有點七皇子嚇唬小全時的氣勢。這是白白吧?小伍有點不肯定。

戶主大概也是被鎮住了,怕白白是什麽大人物呢,要知道這是皇城的城郊,什麽人物不會出現啊。他一答應搬走,戶主也不敢太強勢了。

等戶主出去,小伍蹭過去,“白白?”

白白馬上湊過來,用腦袋頂小伍的胸口,“小伍,幸虧我能變回來了,要不就要被他們抓走了。誒,我怎麽好像長高了?”

小伍摸著白白的頭,仔細看白白的五官,似乎就是白白長成十三四歲的樣子,“等著我給你拿鏡子。”搬來鏡子,“白白好像一下子長大了。”

葉白白抱著銅鏡照,小伍也在一邊打量,白白以前眼睛是內雙,圓圓的,現在變成長長的雙眼皮了,眼角還有點紅,估計是昨天晚上哭的。鼻子嘴沒多大變化,就是臉由圓圓的,變尖了。小伍心疼啊,這些天沒養好白白,都瘦了。聲音也不是哭啞的,是開始變聲了。

“小伍,我們先去找個客棧住,等我不發燒了,我們就往東海走吧。我覺得我可能不會發燒了。”

“好。”

葉白白果然沒再發燒,他們也趕緊離開了皇城,畢竟皇城裏有見過他們的人,萬一遇見了,問小伍,你弟弟怎麽突然長了這麽大了?小伍可真沒話說了。

現在他說他們是兄弟,人家都不信。小伍一看就是常在太陽下幹活的,曬的黑紅黑紅的,雖然這幾個月沒怎麽曬太陽,白了點,但是幹活留下的粗手和繭子還在。

而葉白白呢,就像個富家公子一樣,白淨、清爽,但是不能聽葉白白說話,一開口,總帶點鄉野粗話。原來白白不願意讓人家說他是小孩,老裝大人。路上老是在走鏢的、運糧的歇的茶館、客棧休息、住,跟他們學了不少粗話。有時候說起來,小伍都臉紅。

從皇城到東海不近,小伍也不敢租馬車,一來怕惹眼遭賊,二來也想也讓白白一路上多看點東西,多學點東西,所以見到什麽,小伍就跟白白解釋。好在白白學東西很快,當然學好的快,寫壞的也快。

那天,在個茶寮裏,一群大漢看路過的小媳婦大姑娘,指指點點,笑的猥瑣。

葉白白不看,大口喝水。同桌的大漢嚷起來,“唉呦,那個不是老劉家的新媳婦嗎?長的真是俊啊。你看那個白嫩嫩的。唉呦不對,咱桌的這個小哥比她還白呢。小哥,你看看她,你們倆誰更白呀?”

葉白白回頭看了一眼,“不咋樣。”

大漢不樂意,“你仔細看看啊,白不白不是關鍵,你看那小腰,那胸。。。。。。”

“不好看,還沒我哥脫光了有看頭呢。”

幾個大漢看小伍,哄堂大笑,小伍氣的啊,敲白白的腦嘣,“把你哥當女人看啊,看我不敲死你!”

上了路,葉白白嘀咕,“本來女的就沒什麽好看的嘛。前突後翹的,跟咱家的小鴨仔兒似的。”

小伍一摟葉白白的脖子,現在葉白白到他脖子了,再也抱不得了,“也許在你眼裏,母龍可能好看點,咱們去海裏找母龍去。”

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離開皇城的時候是深秋,這時候,已經快過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俺今天更了三章,三章啊,三三得九,九千字啊,這絕對是俺的極限了。明天和後天的份都有了。俺終於可以放心的死在路上了。

不過雖然俺沒買到有座的票,但是俺買了小馬紮,俺娘親還給俺縫了個小墊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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