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無妄之災

08 無妄之災

景鶴怔了怔,第一反應是轉頭去看廚房。她畢竟不是這房子的主人,不可能有人來找她吧?可是,廚房裏傳出熱鍋爆油的嘈雜聲,安聿鴻似乎沒有聽到。

門鈴繼續響,同時開始拍門。

景鶴皺了皺眉頭,丟下啃了一半的蘋果,拄著拐杖去開門。

“安聿鴻呢?叫他出來!”女人很年輕,帶著幾分憔悴。但是掩不住的驕奢之氣,從她的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看見景鶴居然也不驚訝,直接就說出自己的目的,隻是語氣十分不善。

景鶴猶豫一下:“他……”

隻是這一遲疑,女人已經不耐煩了,伸手把她往旁邊一推,奪門而入。

景鶴眼中掠過一抹冷然,但她隻是稍稍往旁邊一讓,裝作被推到的樣子,趔趙兩步才重又站穩。

片刻功夫,女人已經將屋子環視一圈,立刻朝著廚房大聲喊道:“安聿鴻!你給我出來!”

廚房的聲響突然靜下來,玻璃門被猛地拉開,安聿鴻出現在門口。他身上還穿著黑西褲白襯衫,外麵綁著圍裙。景鶴帶著點看戲的心情打量了他一番,卻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即使是穿著圍裙,那挺拔修長的身材,英俊出塵的氣質,還是掩飾不了。--隻除了此刻臉上那冰冷得足以凍死人的表情。

果然,那女人的洶洶氣勢,在看到他的一刻轟然瓦解。景鶴好笑地看著她突然從母老虎變成了小白兔。

“聿鴻哥……”她眼淚汪汪地道。

安聿鴻的回應是立刻鎖起長眉,冷冷地道:“劉寒菲!你想幹什麽!”

“聿鴻哥!”劉寒菲哀哀地喚了一聲,景鶴覺得她的模樣分明是想撲上去,明顯卻又不敢,“安家和劉家十幾年的交情,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爸爸?”

“公司的利益和個人交情沒什麽關係。”

劉寒菲的淚水不停地流下來:“那麽我呢?聿鴻哥,難道你不要我了嗎?”

“這種問題會不會太無聊了?”安聿鴻冷漠地道,“行了,鬧夠了就滾出去。劉光榮沒教你怎麽做人嗎?”

劉寒菲像是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愣了好久,她才爆發出一聲哭喊:“安聿鴻!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劉家!這樣對我!爸爸一直對安家死心塌地!而我這麽喜歡你!從小到大唯一的心願就是嫁給你!你卻害得劉家傾家蕩產!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安聿鴻冷笑一聲:“良心?安家的人從來沒有良心,這個你們不知道嗎?劉光榮不過就是安家的一條狗。而你!你喜歡我,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不!不會這樣的!上次安伯伯說要給我們訂婚,你明明沒有反對的!為什麽?!為什麽?!”劉寒菲哭喊著,忽然一眼瞥見景鶴,她的眼裏頓時迸出恨意的火花,猛地指向景鶴,“是因為她!對不對!你喜歡她,不願和我訂婚,所以才故意打擊劉家!”

景鶴吃驚地瞪大了眼,心想:這真是躺著也中槍了!

“劉小姐,你誤會……”她試圖解釋,但是頭腦發昏的劉寒菲已經操起桌上的水果刀衝過來。

這房子原本就不大,兩人的距離又近,大概暴怒中的人身手總是特別靈敏,轉眼間劉寒菲就衝到了跟前。

避,還是不避?這是個問題!

景鶴臉上是驚恐的表情,實則內心已經鎮定無比地把這個問題反複思量了好幾遍。目前這個情況,以她的身手,要避開得沒有破綻並不是難事,問題是,若她受了傷,會不會引起安聿鴻對她更多的內疚和關注呢?

轉念一想,已有了主意。於是假裝害怕地退了一步,看準來勢,堪堪避過要害,一咬牙,一閉眼……唉,為有犧牲多壯誌啊!

“噗哧”一聲,是利刃刺入血肉裏的聲音,幾點溫熱的**濺上臉頰,可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

景鶴驚訝地睜開眼,隨即愣住了。擋在她身前的赫然是安聿鴻!水果刀足有十幾公分長,大半沒入了他寬厚的肩背。白襯衫幾乎是立刻就紅了一大塊,紅白相間,觸目驚心。

劉寒菲也愣住了,呆呆地鬆開手。

唯一沒有任何遲疑的是安聿鴻。他一個利落的轉身,甩手就是一個耳光。隻聽“啪”地一聲脆響,劉寒菲被這股大力打得跌出幾步遠,倒在地上,一時半會竟爬不起來。

與此同時,安聿鴻用未受傷的右手攬住景鶴,快速地退到門邊。這時候,景鶴終於聽到門外樓梯傳來腳步聲。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是在拍電視劇嗎?為什麽救援人員總是要到最後出場?

安聿鴻低頭看她:“對不起,嚇著你了吧?”語氣竟可以稱得上是柔和。

景鶴臉色發白卻還算鎮定,隻是發怔地搖搖頭,盯著他肩上的刀,目光裏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恐與擔憂。

安聿鴻略略偏頭瞄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別看了,沒事的。”

保鏢匆忙地衝進來,一看現場的情況,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安聿鴻麵如凝霜,沉沉地道:“你們就是這樣做事的?”

隻一句話,兩個高大魁梧的大男人竟嚇得麵無人色。

安聿鴻冷冷看了一眼,不耐煩地道:“還不把她弄出去!”

二人如夢初醒。其中一人快手快腳地把劉寒菲拖出門去,另一人急忙過來察看傷勢,隻看了一眼,便抖著聲音道:“安總……”

安聿鴻哼了一聲:“沒用的東西!”保鏢不敢接話。

“怎麽辦呢?傷口很深啊!趕緊去醫院吧!”景鶴憂慮地道。

安聿鴻沉聲道:“不能去醫院。”

景鶴垂下眼簾:這種事情鬧大了,對安氏沒什麽好處。

安聿鴻看了看她,沒再多做解釋,隨即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乘著這功夫,保鏢忙扶他在沙發坐下。刀子紮得很深,不敢貿然拔出來,也不能躺臥,隻能斜斜倚在靠背上。鮮血汩汩地往外流,頃刻間把沙發也染紅了一塊。安聿鴻的唇色已經顯出蒼白來,神情卻仍是十分鎮定。

電話很快接通,隻聽他冷冰冰地道:“剛才被劉寒菲紮了一刀,你看著辦吧!”

那邊說了句什麽,安聿鴻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冷冽之中透出一股尖銳的狠厲來:“我在哪裏?江辰,我在哪裏你會不知道嗎?!”說完這句,便“啪”的一聲把手機摔在了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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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小長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