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曖昧難言
37 曖昧難言
計劃,正按景鶴所預料的一樣,一步步向前推進。
一下就能到手的東西,總不如若即若離的,來得珍貴。她這一招欲擒故縱,果然讓安聿鴻更加對她欲罷不能。
接下來的日子裏,兩人的關係陷入到一種曖昧難言的狀態中去。安聿鴻本來就對她極好,隻不過大多是在人後。如今一旦挑明心思,這種“好”就開始變得明目張膽,無處不在。
同出同入,同食同行也就罷了,令人一向覺得冷漠不可親近的安總,居然無論何時,隻要她出現,就笑得溫柔似水。光是這樣的小舉動,已足夠讓全公司的人目瞪口呆。更不要提,每天早晨出現在她辦公室,卡片署名寫著“鴻”字的巨大花束。也不要提,下午茶時間,以總裁名義,定時送來的點心和奶茶。還有下班時分總是停在公司門口等她的私家車輛,以及無論多晚,都會陪她一起加班的無條件等待!
如果說公眾場合下,安聿鴻還基本算是正常,可到了下班之後的私人時間,他簡直就像“雙麵博士”,搖身一變,變得讓景鶴也覺得吃驚不已。
他向來不喜歡應酬,這段日子,更是把所有應酬都推了個幹淨,就像任何一位五好男人一樣,每天和她一起下班,買菜回去做飯,飯後陪她在小區裏散步,然後一起抱著電視看八點檔。
景鶴其實已經有多年未曾有過這種生活,就像絕大多數的正常人一樣,平凡而安靜地生活。雖然內心懷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明知道如今的一切隻是假象,但即使日後回想起來,她仍然覺得這段日子,是她少有的無比放鬆無比舒適的時光。
隻是,黑道上威名在外,商場上殺伐果決的安聿鴻,也會對這樣一種平淡的生活甘之若飴,這一點實在令她不敢置信……
自那晚之後,安聿鴻再沒有流露過任何*的*,隻是,散步的時候,會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看電視的時候,也會輕輕地把她攬在懷裏。剛開始,景鶴總是盡量不著痕跡地避開,但安聿鴻若無其事而又鍥而不舍的一次次嚐試,就像每日例行的“日安吻”一樣,終於讓她慢慢地不再抗拒。
既然有“日安吻”,自然也有“晚安吻”。每當這個時候,景鶴又會覺得之前那一種老夫老妻般的感覺隻是浮雲!
坦白說,他的吻技並不十分純熟,她暗自猜想,這可能是因為安聿鴻雖然會和女人上床,卻不喜歡和女人接吻的原因。但是,他的吻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這是她前所未遇的。
景鶴感覺自己在他麵前就像一根幹燥得輕透的木柴,他的吻就是能點燃幹柴的烈焰。她又覺得自己像一莖經過漫長寒冬等待暖春的花朵,他的吻就是能催放百花的豔陽。
他的吻裏飽含著沉甸甸的情感,深邃得仿佛沒有底限,一旦被吸引,就隻能陷入無盡的深淵。他熱烈深情的吻,與他冷漠疏離的外表完全是兩個極端。仿佛內心的火熱隻有通過這樣的途徑讓她感受到,安聿鴻的吻,總是帶給她無法思考的窒息。
已經能感覺到他胯間的堅硬炙燙,但他還是喘息著停下來,再次緊緊地摟了她一下,然後用柔得要滴出水來的眼神戀戀不舍地對她凝視片刻,輕輕地從變得紅潤水澤的薄唇間吐出兩個字:“晚安!”
也不等她的回應,淺淺一笑,就此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直到房門關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景鶴的魂魄才得以歸位。到了這個時候,她又開始痛罵自己的情亂意迷。可是,等到第二天該說晚安的時間,內心卻又無法抑製地浮上某種期待……
然而,大部分的時候,景鶴還是理智而冷靜的!即使兩人已經暖昧到如此程度,她仍然沒有給過他任何明確的表示。保持矜持,欲迎還拒,適當的客氣,偶爾的親近,在坦然接受他各種示好的同時,又保留著一定程度的底限……在這些手段麵前,景鶴相信,安聿鴻和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沒兩樣。
**
敲了敲門,沒聽見有人答應,景鶴習慣性地推門而入。一進去,就聞到一屋子煙味兒。
有些驚訝,因為安聿鴻很少抽煙。據她觀察,這種情況通常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遇到什麽很棘手的問題。
事實上,以安氏和暗焰目前的實力來說,已經極少有什麽事能讓他感到棘手。但現在,寬敞的辦公台麵上淩亂地鋪著紙張,煙灰缸裏已堆了好幾個煙頭,安聿鴻靠在皮椅上微閉著眼,一支燃了一半的煙,在他垂在扶手上的修長手指間,鬆鬆垮垮地夾著。
景鶴驀然想起昨天半夜的一幕。淩晨三點,因為口渴起來找水喝,竟然發現他的房間還亮著燈!
她原本也有些奇怪的,這一陣子公司並不清閑,可是除了陪她,就從來沒見安聿鴻加過班。原來,他不是不忙,隻是把時間都用來陪她,而把工作留到一個人的時候才做。
想到這裏,再看見他此刻眉宇間的疲憊之色,心裏,竟無法自抑地疼了一下。
半晌聽不見有人開口,安聿鴻有點奇怪地睜開眼,隻見景鶴輕蹙柳眉,一臉擔憂地站在門邊望著自己。忽然之間,滿身的疲憊就因為她這一個眼神不翼而飛。
“有事?”他溫柔地問,開口時才發現嗓子已經被熏啞了,忍不住輕咳兩聲。
景鶴歎了口氣,走上前來,把手裏一份文件放下,輕輕拿走他手裏的煙,在煙灰缸裏摁滅了,隨即略帶責備地道:“煙草隻能弄壞身子,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安聿鴻聽了這話,隻覺得一下甜進心裏去,啞著聲音道:“一時沒留神,多抽了兩根……”
景鶴無奈搖頭,先去把窗開了,然後倒了杯涼水,想了想,又從冰箱裏拿出一罐蜂蜜,加了一勺進去。
“喝點兒吧,嗓子會好受點。”她遞過去。
安聿鴻微笑地看著她,伸出一隻手來接,剛一接過,另一手就順勢帶著她手腕一扯,也沒用多少力道,景鶴已經轉了個圈子落在他腿上。
“別……”沒想到在辦公室裏他也這樣大膽,她頓時暈生雙頰,正要掙紮,卻被他緊緊圈在懷裏。
“別動,就一下!”他把臉埋在她飄柔的長發裏,悶悶地說,“好累!”
景鶴一下子心軟了。對他的示弱,她總是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