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意外
獵愛,染指冷情少主
景鶴“啊”地輕呼一聲,要避已來不及,隻能本能地用手擋住了頭部。
時間很短,但許多事情就在這一瞬之間同時發生了!
“小鶴!”有人大喝,聲音裏夾雜著驚恐與怒氣。--這是匆匆趕來的安聿鴻。
景鶴原本就是等著他來,也是故意要激怒簡思卉動手。人在盛怒之下,往往會先把手裏的東西當作武器,而簡思卉手裏隻有一個酒杯。
被酒杯砸一下不會有什麽大事,但隻要這一下,就可以讓安家和簡家的關係從此惡化。這筆買賣值得做!
所以,景鶴在電光火石之間做出了決定。
但是,她沒有想到,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裏,變故接踵而至。
“呼”的一下,不知從哪裏又飛來一個酒杯,準確無誤地砸中了半空中的酒杯。於是,接下來,就聽“砰”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兩個玻璃杯同時在空中,四、分、五、裂!
也許,那人隻是想幫忙撞開那隻杯子,也許,那人力道沒掌握好,也許,那人隻是一時情急……但事實是,原本隻是一個杯子,現在卻變成幾十塊鋒利的玻璃碎片,因為慣性,衝著景鶴兜頭兜腦地飛過來!
景鶴雖然視線被手擋住,可她一聽到聲音,心裏就知道不妙!
若換作平時,她有十幾種方法可以避開這些碎玻璃,但此時此刻,想要避得毫發無傷而不露一點痕跡,她,做不到!所以,她隻能等著這一陣玻璃雨砸到她身上來!
啊啊啊!不是每次用苦肉計都要搞得那麽淒慘吧!景鶴心裏哀歎,同時把那個不知到底是幫忙還是搗亂的家夥痛罵了一百遍一千遍!
她一向不相信奇跡。如果有奇跡,她的生活應該像任何一位千金大小姐一樣,無所事事遊手好閑,而不是淪落到混跡於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中間,勞心勞力,鬥智鬥勇……
然而,奇跡真的發生了!
景鶴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速度到底可以快到什麽地步。周圍的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的時候,安聿鴻已經把她緊緊護在懷裏。
茫然睜眼,三米開外的地板上,一件價值五位數的西裝外套,卷著那一大堆“暗器”,像塊破布一樣被棄若敝履。安聿鴻身上隻剩一件白色襯衣,以至於景鶴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薄薄的衣料下,那微熱的體溫,矯健有力的肌肉,充滿活力的身軀。
“小鶴,你怎麽樣?”焦急之色在他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攬住她的手,緊得她身子一陣陣發疼。
景鶴用了好幾秒鍾,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安聿鴻的身手,比她想像中還要好太多!
“我……沒事……”這個時候,應該要繼續示弱才對,所以她完全是一副蒼白柔弱的樣子。
安聿鴻飛揚的眉毛糾結成一團,心疼與不舍全寫在臉上。雖然聽到說沒事,仍是迅速地將她全身看了一遍,這才舒了口氣。
一放下心,怒氣又像灰燼中的暗焰隱隱升騰。猛地轉頭,冷厲的目光直射向早已看得呆掉的簡思卉。
簡思卉忽然驚跳起來,麵孔煞白,語無倫次地道:“安……安總,我……我……”
安聿鴻冷冷地道:“簡家的人,果然了不起啊!”語氣輕柔,卻聽得人身上一陣發冷。
簡思卉如受重擊,身子晃了一下,無力地摔倒在地。周圍鴉雀無聲,竟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扶她。
安聿鴻輕哼一聲,漠然移開目光,視線在秦蓉等人身上一一掃過。所經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
除了,--程嘯!
安聿鴻的眼神,冷厲中慢慢滲出殺意來。
“程嘯!你到底,想幹什麽!”他一字一句地問。
景鶴原本一直在做弱不禁風狀,這時心口猛地一跳,慢慢抬起眼來,順著安聿鴻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那個素來狂傲的男人,此刻正雙臂抱在胸前,一臉輕鬆看戲的表情,麵對安聿鴻淩厲如刀的質問,聳了聳肩道:“啊,我隻是想幫忙,不料一時手快扔錯。讓景小姐受驚了,不好意思啊!”雖是道歉的話,卻說得漫不經心毫無誠意,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是別有深意。
景鶴心頭一緊,抿了抿唇,低下頭去。
“程嘯!”安聿鴻咬牙低喝,身形一動,就想發作,景鶴卻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他立刻緊張地道,“怎麽了?”
“沒……就是,有點頭暈……”她柔弱無力地依在他懷裏,極輕地道,“安大哥,我想,先回去……”
安聿鴻毫不遲疑地道:“好,我們現在就走!”說著長臂一伸,便將她打橫抱起。
周圍有人驚訝地抽氣。安氏總裁雖然身邊女伴眾多,但公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女人這樣體貼周到,還是頭一回見到啊!
安聿鴻卻對旁人的目光視若無睹,隻向程嘯投去警告的一眼,隨即向門口大步走去。
景鶴閉著眼睛,被安聿鴻緊緊抱在懷裏,盡管如此,她仿佛仍能感覺到,程嘯似看穿一切的目光像若有若無的蛛絲,粘在她身上,怎麽也無法去除。
那一晚,她明明隻露了一對眼睛,難道這男人的眼力竟然如此之好?如果這樣也能被認出來,那未免太不可思議!
可是,若非心生懷疑,握手的時候,又為什麽要摸她的食指?但凡熟悉冷兵器的人都知道,若是擅使飛刀,食指的外側必然會有一層薄繭。然而,景鶴對此早有防備,她的飛刀從來都是用中指發出。再加上一向注重保養美容,不細摸,根本就很難察覺她手上慣用刀槍的痕跡。
但如果說,她原本還心存僥幸,等那個酒杯憑空飛來之後,景鶴就立刻明白,程嘯是真的在懷疑她!若不是算準了以她的身手絕對不會受傷,他不可能使出這麽危險的一招。
所以,他有可能,是真的認出了她!
所以,景鶴隻能“逃走”。
程嘯和安聿鴻一直是死對頭,多年來明爭暗鬥。但今天這種場合下,還不至於真的動起手來。隻不過,直覺告訴她,還是離這頭獅子越遠的越好。
果然,程嘯隻是站著不動。安聿鴻踏出門口的時候,一陣沁涼的風撲麵而來,景鶴繃緊的神經,終於能夠慢慢地鬆懈……
可是,今晚就像注定是要不得安寧,眼看著就能徹底逃離這場鬧劇,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聲音忽然在後麵響起:
“鴻!你就這樣走了嗎?”